1.30 火烧云台

熏香如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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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我便去北宫。”说完,徐晃抱拳相问:“曹校尉何往。”

    “我……”曹冲灵机一动:“便守在此处,谨防何进遣人斩断退路。”

    “也好。”徐晃亦未勉强。类曹冲这等货色,还当真捉刀杀敌,冲锋陷阵不成。

    斥候已探清路径。二人各领麾下精锐,出太仓,杀奔南北二宫。所谓先急后缓。先救二宫太皇及少帝,再夺城门不迟。

    目送二千幕府精锐,一前一后。兵分二路,奔出太仓。曹冲不由得长出一口浊气。暗道一声:“好险。”

    “咦?”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张让怎还不来。”

    先前带头弃刀乞降的心腹,此时却旁若无人,谄笑上前:“兴许,路上耽搁,亦未可知。”

    曹冲不以为意:“言之有理。”与幕府精锐,短兵相接。乃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也。当善保有用之躯,以待来日方长。曹冲如此,麾下亦如此。

    话说,机关车队冲出南宫朱雀门,沿朱雀大街折向城东。为防董骠骑领兵攻城,北军五校皆上墙守备。城内只有零星岗哨,如何能挡机关兵车。

    箭如飞蝗,踏尸而过。在六九城中,横冲直闯。穿街过巷,取西邸外道,入濯龙园,出东北角门,并入夏门御道。绕了个大圈,甩去追兵。却也未驶向太仓。不知何故。

    “速开城门。”车队直奔夏门,前车驭者高声疾呼。

    左侧掖门闻声开启。见势不妙,守门北军,一拥而上。与掖门守卫,乱战一处。

    眼看内应寡不敌众。城门刚启一半,又将闭合。张让已顾不得许多:“放箭!”

    箭发如雨。不分敌我,悉数杀尽。掖门守卫,乃赵忠胞弟,城门校尉赵延麾下死士。狡兔三窟,必留后路。今汉黄门与外戚相杀二百年,焉能不做万全打算。却不知为何,张让不入太仓地道。反明目张胆,破门而出。

    若此时,分前后二队。前队明冲夏门,充作饵兵,引走追兵。张让则轻车潜行,避走小巷。掩藏踪迹,暗入太仓。如此,神不知鬼不觉,领少帝逃出生天。黄门当真机关算尽,却失在此处。

    不及多想。机关冲车已迎头撞开城门。

    城头守军,追之不及。目送车队,浩浩荡荡,驶入北邙。

    须臾,又见后将军董重,率北军越骑营士,飞马追来。

    “阉宦何往!”董卓挥鞭喝问,速度不减。

    “已去北邙。”城头守卫高声答曰:“机关车重,寻迹追踪。”

    “嗯!”一问一答,董卓已穿城而过。

    南宫,兰台寺。

    “报——”斥候来报:“张让挟天子,冲出夏门!”

    “速追。”大将军面色狰狞。洛阳二十四街十二门,百密一疏。

    “十万火急!”又有斥候飞奔来报:“辅汉大将军幕府雄兵,二路兵分,杀入南北二宫。”

    大将军气血冲顶,两眼一黑,四肢无力,险些倒地。强撑发问:“可另有城门被破。”

    “未闻攻城。似神兵天降,措手不及。”斥候答曰。

    “函园雄兵,必走密道。”便有心腹进言:“大敌当前,大将军宜速决。”

    何进眼中尽起戾芒:“传令,火烧云台。”

    “喏!”

    抢在幕府雄兵抵达前,何府死士点燃云台殿。

    “启禀太皇,四面火起。”董承再报。

    “如之奈何。”董太皇惊问。

    “待火大冲天,再来禀报。”窦太皇依旧风轻云淡。

    俗谓“火烧眉毛”,后曰“燃眉之急”。四面火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董承绝望董太皇。

    董太皇危难来投,惊慌失措,如何能沉住气:“妹妹可有万全之策。若等火大烟盛,万事休矣。”

    窦太皇轻声言道:“姐姐且放宽心。唯有大火,我等方能逃脱。”

    “这……”见她不似说谎,董太皇半信半疑:“妹妹既有良策,何不明言。”

    窦太皇这便耳语道:“此事,说来话长……”

    听窦太皇细说前后,董太皇喜从天降:“竟不知桓帝,还有此闲情逸趣。”

    “不瞒姐姐。前朝秘事,我亦是今日才知。”窦太皇言道。

    “何人相告?”董太皇随口一问。

    “乃大长秋养子,小黄门安絜,先前来报。”窦太皇随口答曰。

    “从未听闻,尚书令有养子。”董太皇眉头微蹙:“妹妹可曾亲自查验。”

    “自是亲眼所见,姐姐且安心。”窦太皇答曰。

    “验过便好。”董太皇终是安心,却又不依不饶:“据我所知,曹节并无养子。若真有养子,当如张让,为其谋一宫职,结婚生子,传宗接代。又岂能年纪轻轻,便受刑入宫。充作小黄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窦太皇轻轻颔首:“诚如姐姐所言。安絜此人,或另有身份。”

    “掩藏身份,当为避嫌。只需与我有利,终有真相大白之日。”董太皇,不再追究。

    “姐姐明见。”窦太皇却若有所思。

    云台高耸。四面火起,宛如烽火台。何其醒目。便是二崤城上,贾诩等人,亦可得见。

    “不好。”沮授言道:“永乐宫并云台殿,先后起火。两宫太皇太后,恐性命不保。”

    田丰怒道:“擅自兴兵,延祸二宫。大将军何进,难辞其咎。”

    “死无对证,如之奈何。”荀攸已窥破大将军所谋。

    贾诩却道:“大将军,恐性命难保。”

    “何以知之。”荀攸问道。

    “游缴来报。幼平、公明已由地道入城。我又遣人询问密道开启,前后诸情。留守兵士言,暗门乃安絜亲自开启。试想,若安絜当真经由此道,往来洛阳内外。一来一回,暗门又何须开启两次。”贾诩言道。

    “莫非……”荀攸幡然醒悟:“城中另有密道。”

    贾诩遥望云台:“依我所料。此密道,直通宫中。许,光武帝时已有。”

    “莫非宫中入口,便在云台之上。”沮授亦醒悟。

    “大将军何进,火烧云台,弄巧成拙。”贾诩叹道:“窦太皇将计就计,假死脱身。何进自以为得逞,喜大忘形。必失小心。疏于防范之下,被黄门反戈一击。飞来横祸,死于非命。亦未可知。”

    “云台暗藏密道,当通往何处。”沮授忽问。

    贾诩神色,一时竟复杂难明:“不日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