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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的话,一定可以再见的。”宁溪轻声开口。
既然他不想告诉别人,那么她就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吧。毕竟看上去像是永远也不会融化的冰山的人,如果被人知道他竟然有一个百年来都念念不忘的女人的话,可能自己也会觉得不自在的吧。
深埋在心底的事情,如果不是遇到了那样的契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
“啊!”
明明是这么紧张的时刻,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开始回忆前事了。宁溪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子忽然紧急地刹车,所有人都惯性地前冲,齐娜整个人撞到了前面的靠背,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原来这条田间的路已经被中断了,再也开不进前面。可是在田里,还能看到一道身影正在庄稼丛里卖力地往前跑着,整个人都快被高高的稻苗给淹没了。
“我们下车去追他吧。”
在田的尽头有一片低矮的砖房,那里是一座被废弃的小学,至少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人用了。放眼看去,四周的建筑除了它以外也没有其他,江焕宇奔向的方向也是那里。
抛下这句话,宁溪就率先打开车门。朱培昆紧随其后,冲着江焕宇的背影大喊一句:“喂,臭小子,等等我们!”
江焕宇觉得自己的嘴里是一片腥甜,嗓子火辣辣的仿佛马上就要冒烟了,胸口也是一片抽痛。他摸到已经坏了的门锁的时候,两条腿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不过,那股浓重的邪气正从这废旧的屋子里面毫不掩饰地冒出来!
江焕宇深吸了一口气,将门用力打开,一股尘土的味道就冲进了他的鼻间。
原来的学校院子里堆放着许多快要腐烂的木材、废旧的家具和破了皮的沙发,看上去附近的村民已经把这里当作了垃圾堆放站。
低矮的砖房上,白墙灰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红褐色砖块,缝隙里长满了青苔。从南到北,一共有四个教室,外面的墙上还留着一片模糊的粉笔字,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难以辨认。
教室门上的玻璃已经破了,里面的桌椅板凳已经被全部搬空,黑板倒是还留在那里,上面结着一层厚厚的蜘蛛网。
江焕宇从最南边慢慢走过去,他已经感受到最浓烈的煞气就在最里面那一间教室里。
他发现这些教室的门上还挂着厚厚的铜锁,锁上已经生满了铜锈,看上去即使拿来钥匙也难拿打开。
越靠近里面,他就越是放轻脚步,生怕打草惊蛇。
江焕宇打开身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样法器。法器的样子像是一面铜镜,只是四周镂刻着难懂的花纹和如同符咒一般的文字。
他走到最后一间教室的门前,透过积了厚厚灰尘的窗户,可以看到里面隐约有一个人影。
霎时间,江焕宇立刻将铜镜的光滑面照向了里面,铜镜上立刻放出一束刺目的强光!
“啊!”一道尖锐的叫声从里面传出来,他立即拿出一只毛笔,这毛笔的末端是大片的红色,一看就浸满了朱砂。
江焕宇提着笔在窗户上龙飞凤舞起来,字迹出现的地方都反射出一道金光。
这些文字互相连结一起,仿佛织成了一道细网一般,灵流竟然穿透了教室,如同一条条长长的丝线一般,向着另一侧的窗户蔓延而去。
朱培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焕宇布阵的那一幕。
“要我帮忙吗?”
江焕宇听到朱培昆的身影,焦急地说:“前辈,快来帮我加持灵力,我的体力快要耗尽了,先把它封印在里面!”
闻言,朱培昆二话不说就抬起胳膊,手指间生出灵力,朝着教室的四周发出光亮。
一顿加持之后,整间教室的四周都充溢着淡淡的光泽,就连成为教室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情都被人抛在了脑后。教室这个字仿佛会把普通的东西镀成圣光,不容得任何人置喙。
江焕宇从包里拿出一样法器,法器的样子看上去如同七层的宝塔,只是拿在手上精巧迷你,看上去不过二十多里面的高度。他拿着越来越靠近教室,那法器的周身也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啊啊啊!”
江焕宇越靠近房间,从里面越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像是刺耳的漩涡声咆哮而出,让人的耳膜都快要被这声音给彻底撕裂。
“砰!”朱培昆上前一脚踹在后门上,锈迹斑斑的门锁在这大力的冲击之下一下子就弹飞了出去。
一张符纸迅速地从朱培昆的身上飞了出去,如同钉子一般钉在了屋内人的身上。
只看见废弃的房间里,竟然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她身上穿着绿色的长裙,披着一头柔黑色长发,看上去并不浓艳的妆容露出清晰而秀丽的五官,竟然还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你们是谁?”看着破门而入的江焕宇和朱培昆,徐美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已经快要抵到身后的墙壁。
她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象,脸上是一片茫然之色:“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江焕宇皱了一下眉头,在确认了那股浓烈的煞气之后立刻轻哼一声:“别再装模作样了,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玩意吗?”
他的手动了动手上的铜镜,镜面在快要照到徐美源的时候再次放出强光。徐美源似乎对这面铜镜十分惧怕,在铜镜快要照到她的时候就缩到了角落里,可怜兮兮地开口:“我是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了,放我回去好不好?”
她低下头,就开始轻轻地啜泣着,身上细若蚊蚋。
不知道为什么,徐美源一开始哭,就仿佛有一根若有似无的细线一般,轻轻地拉扯着人的心弦。她的哭声一传出来,江焕宇的眼前忽然模糊起来,闪现出几道身影。
他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一张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焕宇”
“妈妈”这两个字轰地一下出现在江焕宇的脑海里,明明模糊了十几年的脸,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晰地出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