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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内心压力很大,金胜利如果给我的任务很艰巨,那么我就很难受了。
因为我现在马上要跟李梅结婚,我们也要面临公司重组,股份重新分配的事情,公司在这个时候,必然会陷入大的异动当中。
石头我们定下来了,郑立生200万进来的石头,我们800万拿下,在这个行情下,算是友情价了。
这块料子,我很看。
这块料子的价值所在就是皮壳的表现。
料子有色带,也就是蟒带,我可以肯定,里面一定有飘花,至于是不是高色,我就不确定了。
神仙难断寸玉,我现在赌石也很保守了,不愿意承担失败,所以对于原石的估计,都是很保守的。
如果有高色更好,没有高色,至少有飘花。
料子起荧光,种水没问题,至少高冰上。
料子最后能切出来什么样的表现,还得切切看。
我没有急着切,让切石头的师父,先把料子给开个窗口。
先看看料子的表现。
开窗很容易,切石头的师父五分钟就开了个窗口,因为是要切的料子,所以窗口开的很大。
拿水一冲,切石头的师父就说:“哟,这花色跟肉质,真是太漂亮了。”
我听着就笑了一下,赶紧过去,拿着手电在料子的窗口上打灯。
哇,这灯色,真的漂亮。
种水跟我猜的一样,高冰种,没有杂质,非常的纯净,就像是冬天湖水结冰的感觉,他还不是那种浑浊的冰,是那种没有一丝瑕疵的冰,很浓,起胶,真的漂亮。
细腻水足,底子纯净无暇。
我拿着手电打着灯,我说:“金总,你看,是吧,料子底子干净吧,这个花色飘的,真漂亮。”
料子没有色带,那条蟒带没吃进去,只是飘花,果然,人保守一点还是有好处的,我要是之前说着料子料子有蟒带肯定有色带,现在不是打脸了吗?
金胜利笑着说:“哎呀,你看翡翠啊,还真是准啊,高手高手。”
我笑了笑,这料子初步估计大几百只手镯是有了,这飘花的手镯至少是六位数的,给他算三百只手镯,一只20万,这料子也得有六000万的卖头。
这料子算是暴涨了。
但是具体是不是满料,我们还得切,神仙难断寸玉,我估算是那样子,但是实际是什么样子,只有切开才知道。
擦涨不算账,你不切开就算多少钱有多少货,那就是耍流氓。
我说:“郑老板,给我们切吧。”
郑立生立马说;“切片?”
我点头,郑立生懂,我点头了之后,他立马安排切石头的师父去切片。
我跟金胜利都站在远处,这料子切割需要不少时间呢,半个小时是跑不了的。
金胜利笑着说:“小林啊,你看石头的本事,真的是让人佩服。”
我说:“嗨,玩的多了,大概也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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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胜利笑着说:“你啊,很谦虚,谦虚是好事,我喜欢谦虚的人,石头这个东西呢,他不是人,你有经验,你就能看的出来他能出什么东西,但是人不一样,人有七情六欲,人有私心贪念,人也有虚假的面具跟疯魔的心,我活这么多年月,我在这人群里摸爬滚打,但是这个人啊,有时候,我还是看不懂啊。”
我点了点头,我说:“没有人能说他能看懂任何人的心,您要是能看懂每个人的心啊,您就是菩萨了。”
金胜利笑着说;“那是,不过,我虽然看不懂别人的心,可是你林晨的心,我看的大差不差了。”
我听着就笑了,我知道,金胜利该说正事了。
我没搭茬,等着金胜利说。
金胜利看着门外面,他说:“小林啊,你这一两年在圈子里,搅动风云,干了不少大事,有关于我的,也有关于别人的,你的手段啊,我领教过,说不上光明,但是还有点邪恶,可是我很佩服你,你不管用什么招,制服了谁,你都不贪婪的吃干抹净,你为大家着想,有利益的时候,给大家一起吃,而且,你从来没说为自己要求过什么,你赚钱啊,其实都是赌石赢来的。”
我点了点头,我这个比较自豪,我搞那么多事,但是没有一件事是为了割别人的肉来喂饱自己的。
金胜利认真地说:“你啊,跟唐利园打仗的时候,我都看着呢,你那个心啊,不邪,招虽然邪,但是人是正的,这个是我比较欣赏的,有的人,他心是邪的,不管用什么招,他都是邪的。”
我嗯了一声,我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嘛。”
金胜利笑着说:“好,好,说的好,做企业的,每一个愿意不问前程的,那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奔波,我也一样,我这奔波了三十多年啊,舍不得啊,真舍不得。”
我看着金胜利惆怅的样子,这个时候才流出来一分悲凉来。
他看着这外面的花花世界,我知道他舍不得,谁能舍得这花花世界?没有人。
金胜利说:“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都在国外,老大是我刻意安排的,让他去国外多学习学习外面的管理经验,但是,他没学会人家的管理经验,却学会了怎么拉帮结派,这刚回来,就开始在公司搞斗争了,哼老小才二十多岁,垮掉了,说起来丢人,在国外惹是生非,不说了老二是个女儿,结婚生孩子又离婚了,他自己的生活我都不看好,哎呀”
我听着就挺无奈的。
金胜利这么厉害的一个企业家,但是没有能接班的人,是特别愁人的。
不仅仅是金胜利,没有接班人,是国内企业的普遍现象。
他们那一代的企业家的精神,是经过特殊年代锤炼的,他们的精神,他们的性格,还有做事风格,都是我们这一代人无法想象的。
就金胜利那小儿子金文赫,他能想象的到金胜利年轻的时候为了卖药给山里的人,在山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吗?
那山里的条件,他敢想吗?
所以在思想上就有差异。
而在国内,我确实只听过金胜利的名字,对于他的子女是一个都不知道。
这就是原因。
他
都不看好。
我说:“一辈只管一辈人”
金胜利立马说:“放不下呀,咱们国内现在的医药情况是非常的乱的,白云不容易,他本来是衰落的国企,是我费尽了心血,把他私有化,然后一点一滴的用心血浇灌来的,不仅仅是白云不容易,咱们的医疗行业都不容易。”
我点了点头,金胜利很苦,他们那一代人,都是吃着苦过来的,我没有资格让他们放手。
金胜利说:“改革开放的时候,咱们国务院排在最后两个部门是那个部门你知道是那个部门吗?一个是计划生育,一个是医院,这个两个部门就是有名的卫计委,因为什么呀?他们不赚钱,后来为了让他们盈利,做了一系列的改革,什么不赚钱,什么砍掉,什么来钱,发展什么,这一系列的改革,把咱们的医疗事业推向了一个不可测不可控不可评的方向,到了现在,什么药贵,他们卖什么药,什么药便宜,他们淘汰什么药,把医疗行业从利他变成了利己,我不能说他不对,但是不是绝对”
说起来医疗行业,金胜利眼睛里含着泪水,我知道他是一个传统的商人,他是有忧国忧民意识的。
就他说的那些事,现在那个年轻人知道?我都不知道。
金胜利说:“知道为什么白云的市值一直在一百多亿上不去吗?”
我摇头,白云从我小时候就听过了,二十多年了,没见过有多大的变化,这其中的原因,我不懂,现在金胜利说出来,我挺想知道的。
金胜利说:“因为我们还在生产销售那些不赚钱的药,甚至是赔本的药,像以前你滴的青霉素眼药水,市场上已经没有人生产了,因为生产一只你就亏本七毛钱,整个市场只有我们在生产。”
我听着立马就肃然起敬起来,那个商人愿意生产亏本的东西?只有金胜利这种有忧国忧民意识的老人家愿意。
金胜利说:“我很看不起某个搜索网站的竞价排名,他们把医疗完全做成了生意,把良心卖给了恶魔,把普惠医疗做成了利己经济,当医疗成为经济之后,就非常可怕了,你去搜索,只有莆系,你绝对搜索不到协和,搜索不到其他的医院,而你要买什么药,你搜索到的也绝对是高价药,但是,其实很多病,你几毛钱的药也能看好,现在他们莆系有一句话闻名世界,你有病,我有药,你的病很重,我的药很贵”
我点了点头,那个网站确实是在喝人血,但是我可以确定,这种企业,不管他现在赚多少钱,以后也一定是别人嘴里的肉,人家吃他的时候,也一定是咬牙切齿,不仅把他吃的干干净净,还会食肉啖髓。
金胜利说:“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我深吸一口气,我说:“你怕,你走了以后,他们革掉了你的精神,也变成你痛恨的吸血鬼,你跟巢院长合作几十年,你们的药几十年没有涨价,你怕你走了以后,你们白云变成了乌云。”
金胜利看着我,老泪纵横。
他说:“你懂我啊,老死得知己,死而无憾。”
金胜利的这句话,让我心头难受。
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一个我无法扛起来的责任
朝着我压过来了。
那么沉重。
又那么不可推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