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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望着安言,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手里抱着玫瑰花,步履款款地朝红毯尽头的男人走去。
头顶的雪花仿佛触手可及一般,在灯光的反射下,漫天都飞舞着棉絮般大的雪。
这晚,安言为了婚礼穿的是高跟鞋。
现场人很多,当安言被路轻浅牵着走到红毯上时,那首《My-Heart-Go-On》响彻在空气中,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今夜,这里活脱脱像一个水晶球包裹住的世界,并没有用什么奢华的材料去装点,只有漫天的大雪和人们眼中的艳羡跟现场男女主角眼中的风情。
安言并没有立马朝他走去,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尽头的男人。
某个角落,被邀请来的三两好友聚集在一起,眼中或多或少地都有着惊艳的光华。
不止被现场的男女主角惊艳到了,更是被今天晚上的风景给惊艳到了。
这样的布置,在白天完全看不出什么,可是一到了晚上就足够令人震撼。
此时,场中的安言开始提着裙子一步步朝萧景走去。
有人交叠着双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中,不合时宜的冷嗤声响起,“我敢保证,安言自己绝对走不到三分之一。”
说这话的是郑夕拾。
旁边的傅朝阳收回了自己艳羡的目光,手指捅了捅郑夕拾的腰,不解地问,“为什么啊?你这人是不是安了什么坏心眼啊,诅咒安言姐结不了婚。”
本来路轻浅也好好地坐在一旁拍照的,听到傅朝阳那句“诅咒安言姐结不了婚”将她的思绪给扯了回来,看着郑夕拾嘴角挂着的笑容。
“啪——”路轻浅比较直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食指指着郑夕拾,“郑夕拾,你叫这么个文艺得掉牙的名字就给我做点文艺事儿来,好好看好好学,别瞎bb。”
郁衶堔搂着路轻浅的腰,抬眸瞥了郑夕拾一眼,“附议。”
傅朝阳笑着看了一下路轻浅,跟着就说,“我也附议。”
郑夕拾甩了众人一个懒得理你的表情,当所有人的目光朝那边移去时,只见安言连红毯的一半都没有走到,原本站在红毯尽头等他的男人已经快步奔过来到了她身边。
“看到了么?我说什么。”
傅朝阳张大了嘴巴,“姐夫连这么点儿距离都忍不了啊,太宠太有爱了吧。”
“嗯,表现还勉强吧。”路轻浅说。
“呵,”郁总冷眼看着场中的情景,冷冷哼了一声,“班门弄斧,鸡毛蒜皮。”
而此时,坐在一旁一直都未曾开过口的叶疏掀眸淡淡地看了一眼郁衶堔,随即又将视线移到安言跟萧景身上,嗓音更加的轻描淡写,“郁总怕是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吧。”
这些人倒也不是平常多么多么的熟,只是都是混一个圈子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说不熟那也不是。
郁衶堔怼了回去,“劳资天天啃的都是大红甜苹果,需要吃那什么酸葡萄?”
说罢,像是宣誓主权一样地将路轻浅朝自己怀中揽,路轻浅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冷着脸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你干什么?手给我拿开。”
被打脸,众人都笑。
傅朝阳抬着脑袋看着台子上的两人,撅着嘴说,“安言姐跟姐夫还真是标新立异,结婚又不要牧师又不要伴娘伴郎,连戒指都事先戴上了,那等会儿交换什么啊?”
一旁的郑夕拾有些烦,冲她道,“傅朝花,你给我闭嘴!不要一口一个姐一口一个姐夫,我可没那个兴趣当安言这女人的弟弟。”
“那本来安言比我大就是我姐啊,萧景就是我姐夫,怎么了你?!”
叶疏挑眉,“你叫台上那男人姐夫人家心里膈应得慌呢。”
郑夕拾狠狠地瞪了下叶疏,对上傅朝阳的脸,反正平常自己也很少给她面子,这次就直接说,“要是当初有可能的话,现在安言是你姐,而那个姐夫就是我,明白了么?”
傅朝阳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哦,你都说是当初了,你以为安言姐跟我一样眼瞎啊,有更好的男人不要要你这棵歪脖子树?”
“傅朝花!”
傅朝阳伸手很不雅地掏了掏耳朵,一脸无语,“干嘛?我说错了吗?”
她很冷静地对上郑夕拾那张气急败坏的俊脸,笑眯眯地说道,“你少说点儿吧,这是安言姐的婚礼,你要是闹事姐夫直接就扔你出去了。”
路轻浅简直要被他们给逗笑了,却还板着脸说,“郑大少,你收敛点儿,就算是以前安言跟你也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加上我觉得朝花可爱。”
“路姐姐,什么朝花,我叫朝阳!”
路轻浅尴尬地一笑,“朝阳啊,朝花也好听,你看朝花夕拾,多般配。”
“……”
要说这一切都是缘分啊,怎么刚好就凑成朝花夕拾了呢?
于是某些东西在傅朝阳脑海中转了一圈,她将脸转向一脸冷漠的郁衶堔,眯眸浅笑道,“郁叔叔,你跟路姐姐的名字也挺配的,一个叫轻浅,一个叫祌堔(读音是重深,跟轻浅是一对反义词)。”
叶疏,“……”
路轻浅,“……”
郁衶堔,“挺配?你管她叫姐姐叫我叔叔?”
郑夕拾,“好了好了,人家婚礼上,不是让你们来吵架耍嘴皮子的。”
路轻浅看了郑夕拾一眼,“你刚才耍嘴皮子耍的挺厉害的,你别说话了,在场我跟安言关系最好,小心真的叫保镖扔你出去,”
说完,路轻浅转而看着郁衶堔,眼中闪过狡黠的光,“郁叔叔,我给你出气了,别生气。”
要不是场合不对,郁衶堔觉得,他势必要将路轻浅给就地正法。
上面萧景已经发完言了,他们没有走婚礼正常的那些流程,而是在本该交换戒指的环节,两个人合体秀了一下手指上的纹身。
也是一对戒指。
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传遍了厅里的每一个角落,“我跟我太太一路走来很不易,她本来不想要婚礼,但毕竟是人一生最重要的一节,虽然我们都不年轻了,可当初没有的都应该在现在补回来。”
“但是我们省掉了很多麻烦的陈规,关于交换戒指,”萧景在这个时候看了安言一眼,笑,“那天傍晚我跟萧太太一起出去散步,途中嬉闹时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脱落了,要知道,这枚戒指从她戴上开始就是那种刻意取都取不下来的。”
“可能有人会说这是不祥的兆头,但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很清楚,现如今除了死别,没有什么能够让我们分开。”
安言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他轻轻地挠了两下,她侧头冲他缓缓一笑,这一幕被摄影机很好地捕捉了下来。
而他们身后,巨大的玻璃罩外,雪大的像棉花,从大厅里面延伸出去的笔直高大的银杏树在玻璃外面一截的枝丫上积着厚厚的雪。
在人群很是安静的时,萧景继续说,“死亡也是不能将我们分开的。”
因为他会永远追随她,上穷碧落下黄泉。
台下,郁衶堔冷嗤道,“矫情,幼稚。”
傅朝阳却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鼻涕的都往郑夕拾身上擦。
郑夕拾简直受不了傅朝阳,一脸嫌弃,暴怒,“傅朝花啊,你还要爸爸怎样?你他妈的不知道用纸巾擦擦你的眼泪吗? 擦我身上干嘛,艹。”
傅朝阳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抿着唇,“太感动了。”
轮到安言讲话时,全场更是安静。
她也不过只说来一句话,安言说,“萧先生,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相拥至耄耋,恩爱相不负。”
这话是她看着萧景说的,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话后来被很多人拿出来表白。
他们都没有长辈,至于秦家……萧景连请柬都没有发,秦家好像倒打过电话过来,但萧景没理。
只是在场下跟路轻浅他们一行人聊天之前,安言一路上不停地问萧景白乔来了吗。
但是萧景就是不回答她。
问了好几之后,他还是没有回答她。
安言差点就要跟他生气了,那句“早知道我就不答应跟你结婚了”已经卡在了喉咙里,却又应为路轻浅找过来了硬生生给她憋回去了。
路轻浅今天破天荒的穿了件水粉色的礼服,有点鱼尾的设计,虽然跟她平常的冷艳有很大的区别,可到底看起来还是年轻漂亮。
她见到安言脸色有些不对,走过去一边说,“不会吧,这种时候了,你们还闹脾气呢?”
“浅浅。”安言叫了她一声。
萧景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路轻浅,“路轻浅,你一声不吭地闯进来,万一我们在亲热呢?”
路轻浅睨了眼安言的脸色,勾唇,“我看她吃了屎般的表情,怕是后悔跟你结婚了。”
说着,她挽住安言的手腕,“别在这儿耗着呢,就算真的要亲热,今天完了之后你们慢慢亲热,走吧,大家等着你喝酒呢,好久没聚了。”
早在进来的时候安言就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今天来的人其实不是特别多,加上,大家都知道萧景的性子,什么敬酒这种环节也直接给省掉了。
安言闭了闭眼睛,点点头,跟着路轻浅就离开了休息室。
当安言出现在他们那一桌时,一干人都开始起哄。
最先开始的是傅朝阳,她简直像个小迷妹儿一样,见到安言朝他们走过来,赶紧站起来,“安言姐,你终于来了,你今天真好看。”
郑夕拾吹了一下口哨,“哟,新娘子来了。”
安言扫了众人一眼,跟着就在路轻浅身边坐下,“郑夕拾,你还是这么嘴欠。”
路轻浅笑,“理解的到位。”
“萧景呢?夫妻刚刚合体,这种时候他难道不出来秀一波?”说这话的人是叶疏。
安言端起桌上的酒猛地喝了一口,脸色有些沉,“管他做什么呢,你们不饿么?我饿了。”
虽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怎么忙活,可是结婚是自己的事情,走这个婚礼的过程她总不能找别人代替吧,还不是只能自己上。
郁衶堔嘴角的弧度有些愉悦,他看了一眼安言,“萧大手子可真有钱,这不是用材料来布置的,全贴的是钱,那玫瑰也是,现在温城哪还有那么好的花儿?”
他还真的没说错,现场不知道用了多少新鲜的红玫瑰,那些话全部都是从荷兰空运过来的。
傅朝阳微微嘟着嘴,看和头顶这漂亮的景色,雪花簌簌落下,被灯光反射成各种颜色,最后落在玻璃罩上,空气中除了花香似乎还能够闻到树枝的枯味儿。
她冲安言眨眼睛,“安言姐,你们这房子真好看,等以后我跟郑夕拾结婚的时候你能不能将萧山别墅租给我,实在是太好看——”
“傅朝花,谁要跟你结婚?你别给我丢人!”
“你当我这是酒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还随随便便就租给你?”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打断了傅朝阳的话。
前一句是郑夕拾说的。
后一句来自萧景。
对傅朝阳来说,郑夕拾是纸糊的老虎,一般讲话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但萧景不同,萧景还是活生生的要吃人的老虎。
所以傅朝阳在听到萧景的嗓音响起时,骤然闭上了嘴,转头看着朝他们走来的男人,低着头,甜甜地叫了声,“姐……姐夫。”
彼时傅朝阳坐在安言的旁边,萧景来已经没有位置坐了。
他几乎是看都没有看傅朝阳一样,就说,“起开。”
傅朝阳小媳妇儿样儿地看了一眼郑夕拾,“你挪挪位置。”
她想让郑夕拾坐过去一个,但郑夕拾就是不肯,傅朝阳无奈,只能起来给萧景让座,自己默默地坐到一边去了。
安言扯了扯萧景的衣服,小声地说,“你这么凶做什么?人家还是小姑娘。”
萧景丝毫没给傅朝阳什么面子,“没见过小姑娘还能强上男人的?”顿了顿,男人几乎是头也没抬地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郑夕拾,“估计是这男人太不行,被个女人强奸。”
路轻浅噗地一声笑出来,嘴里的食物差点都要抱不住了。
他们坐的这片区域跟外面不同,是被隔开了的,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到多少。
郁衶堔害怕她呛着了,早早地就端了水放在路轻浅的手边。
郑夕拾直接火了,冷眼望着萧景,“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萧景,你信不信下次我还和叶疏一起联合起来弄你,真的嘴欠!”
叶疏挑挑眉,扯出了个笑容,“可以,下次商讨一下。”
萧景慢条斯理地给安言弄东西吃,也很是漫不经心地启唇,“叶疏么?你什么妻子那么宝贝,那么矜贵,好两年了,从来没在公众场合露过面。”
说完,男人扫了一眼今天的婚礼现场,达官显贵不少,一个人来的真的很少,“你看看现场的这些人,哪个不带个女伴儿来的?也就你好意思。”
说完之后,萧景又将矛头对准了郑夕拾,“至于什么待客之道,郑夕拾,你是客?”
害的安森集团吃了不少亏的人,不能叫客。
郑夕拾冷笑,“不是客?那你他妈那请柬是送过来干什么的?”
安言答,“那是送给朝阳的。”
路轻浅,“……”
郁衶堔,“……”
果然,夫妻俩唱双簧没人能敌得过。
路轻浅跟郁衶堔从头到尾就苟着,不参与他们的谈话。
虽然不用每桌都去敬酒,但是有些该见的人还是要去见一见,而正当萧景带着她起身时, 萧山别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连原本坐着已经开始安安静静吃东西的傅朝阳都猛地站了起来啊,却又被郑夕拾给扯着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