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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衶堔眉骨猛地跳了好几下,只觉得太阳穴附近一扯一扯地疼,黑色大衣脱下来随意地扔到一边,修长的手指扯了扯自己的衬衣领口,掀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不管?”
路轻浅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将视线移开,“反正我闺蜜结婚,我要去当伴娘。”
“你害不害臊?你结过婚了去当什么伴娘?去跟那些小姑娘凑什么热闹?要不要脸了?”
这一段话,对路轻浅来说,她压根就没有在意内容,只觉得一长串的问号出现在自己脑袋上。
她直接从沙发里站起来,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觉得我在给你丢脸么?郁衶堔,你是活在钢筋水泥满是互联网不是蜘蛛网的二十一世纪,我他妈的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怎么就不能当伴娘了?”
郁衶堔闭了闭眼,太阳穴附近青筋突起,静静地睨着她,只说,“已婚妇女去当伴娘,难不成你还想接捧花?”
“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未婚。况且,劳资当初要不是脑子抽了,你以为我会跟你结婚?”
路轻浅嘴角微勾,嘴角弧度很嘲讽继续道,“你以为我会让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来恶心我?劳资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结婚,倒了八辈子霉了。”
客厅气氛冷凝。
原本开了暖气的客厅,现在却如同冰一样冷,不光这样,气氛冷的同时偏偏两个人还夹杂着怒火。
郁衶堔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攥紧了,眼睛深处尤其的黑,却因为她的话慢慢凝聚成一团冷气。
“很后悔嫁给我?”
他一步步朝她走近,脸色只是看起来有些冷,但那个语气却越来越寒,让人后背生出一阵阵的阴风。
“路轻浅,嫁给我有这么憋屈?劳资如今对你掏心掏肺,话都说不得一句重的,现在不过说了你一个结过婚的去凑什么热闹,你就跟我翻以前的旧账?”
“结婚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也不是头一次了,你也不是什么纯情小姑娘了,你要去将人家的喜气给冲散?”
路轻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安言跟我的关系,我想给她当伴娘又怎么了?”
郁衶堔不想跟她生气,到最后苦的还不是自己。
但萧景那男人的尿性,他太了解了。
一场婚礼就算不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也要弄得整个温城都知道,反正就是要高调。
而他跟路轻浅的关系……
不说别的,整个温城现在睡不知道路轻浅这女人挂在他名下,是他郁衶堔的女人,出去那样抛头露面,还是当伴娘……
别人指不定怎么挤兑他。
况且,自古以来的习俗,伴娘伴郎都是童男玉女,她路轻浅算什么。
于是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轻嗤道,“那我看你还不定要当几次伴娘。”
说完,郁衶堔懒得理她,转身迈腿朝楼上走去。
“郁衶堔,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当几次?”
他微微停顿,连身子都没转,冷冷地说,“字面意思很难理解?你那好闺蜜摊上那么个神经病,要结几次婚还不一定。”
“听到了人家要结婚了你嫉妒羡慕恨是不是?听听你那阴损的语气,真是丢人。”
郁衶堔这男人,别的没有,就是嘴欠的很。
闻言,他转身看着路轻浅,菲薄的唇角掀起点点笑狐,“我羡慕什么?我郁衶堔不需要羡慕别人。”
毕竟他什么都有。
说着,郁衶堔继续朝前走。
路轻浅冷笑,嗓音从他身后传来,“是啊,你郁总当然不羡慕别人了,毕竟有个免费的女人长期弄床上给你艹,你还不需要负责,这多好啊。”
脑袋突然涨涨的痛,郁衶堔觉得,路轻浅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底线。
他转身,盯着她,脸色沉得可怕,“不需要负责是么?我这辈子从此都栽倒你身上了,这还不叫负责?”
“坏了臭了的牛皮糖黏我身上我甩不掉也躲不掉,还是劝你趁早不要对我负责。”
这时候他们算很针锋相对了,这样的事情不少,甚至是经常发生。
每当这时候,佣人们都识相地躲得远远的。
这场毫无硝烟的语言战争到此刻,算路轻浅略胜一筹。
她眉尾微微一挑,扭着细腰从他身边走过了。
郁衶堔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女人,胸腔深处似乎充斥一股怎么都挥散不去的努意。
他两步上去追上她,抓住路轻浅的手臂,“什么坏了臭了的牛皮糖,路轻浅,你天天跟我作对,现在还要出去丢我的人,我他妈是每天艹你艹的不够多还是不够狠?”
路轻浅刚想生气,但下一秒却画风一转,笑的妖娆妩媚,“我猜——不够狠?”
紧接着,她倏然间变了脸色,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嗓音极度冷淡,“毕竟是个老男人了,也不能对你要求太高。”
“路轻浅!”也是极度紧绷的嗓音。
“叫我干嘛?客观事实而已,你不用自卑。”
气氛死寂,只能听到路轻浅朝楼梯那儿走的脚步声。
“路轻浅,你就是欠艹!”
“啊——”路轻浅的尖叫声。
然后是一阵急促又快的脚步声。
郁衶堔严重觉得,路轻浅这女人真的是来求欢的,明明知道他是经不起撩拨的男人,还偏偏要说这样的话。
所以,都是她自己招的。
路轻浅挣扎没用,相反的,她了解郁衶堔,这一劫她肯定逃不脱,但也不想让郁衶堔好过。
“郁衶堔,劳资迟早要将你下半身给剁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亮地落在路轻浅的臀部,接着是他绷紧了的又沙哑的嗓音,“脏话连篇,给我闭嘴!”
“我不管,我要去当伴娘。”
“与其说你是去当伴娘,你他妈不如说你是去找男人的,不准你去。”
“我偏要去,看看你能不能拦住我。”
“行,婚礼是哪天?”
“你自己去打听。”
“行,提前一天把你艹的下不了床。”
“郁衶堔,老男人!”
“路轻浅,闭嘴!”
“她结婚,我要去当伴娘,不给我当不给你睡觉!”
“今晚你先逃过了再说,搔首弄姿,各种挑战我的底线,路轻浅,你被弄都是活该。”
“你被我骂也是活该。”
……
于是郁总今天下班回来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恶战,身心巨爽,哦不,心情其实没那么爽。
大概是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安言接到了好友路轻浅的电话,路轻浅怏怏的嗓音从电话里面传过来,“喂,安言,郁衶堔那老男人不让我当伴娘。”
彼时,路轻浅刚刚跟郁衶堔结束了第二场,他出去阳台抽烟去了,路轻浅在里面打电话。
听到她这么说,安言眉头皱了皱,问,“为什么?”
“为什么啊,他说我会将你的喜气都冲散,说我已经是结过婚了的,”停顿了下,她继续道,“其实我也觉得,的确有些不好。”
东方人么,都有一些固有的传统观念,觉得伴娘如果找结过婚的女人会不太好。
而用郁衶堔的那句话说就是,她已经不年轻了,也不是什么十八岁纯情的少女了,怎么都不太好。
尽管她很固执,那男人给她弄到床上整了一番之后,好像突然就开窍了。
安言笑,用毛巾轻轻擦着自己湿湿的长发,“这些东西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加上我曾经不是没结过婚,我都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你压力那么大做什么?”
“就算我没有任何异议,郁衶堔也是不准的,我看他今天晚上那个架势,我要是给你当了伴娘,他绝对会先弄的我下体撕裂。”
“……”
安言无语,“路轻浅,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避免郁总发脾气,你就不要折腾了,我这边没问题的,要不要都无所谓,等等我问问他的意见。”
“嗯,那好,我过两天再来找你,一起逛——”
路轻浅的嗓音倏然间变小,紧接着是一道冷淡又不悦的男音,话不是对着安言说的,是对着路轻浅说的,“逛什么逛,不准逛,也不准去找她。”
“郁衶堔……”
随后,电话里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失笑。
其实她没想过要伴娘伴郎呢,简简单单的多好。
现在是十一月初,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了,萧景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他曾经说过,绝对不让她累着,所以一连着过去了半个个月安言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也没说关于婚礼的具体细节。
偶尔路轻浅问起,安言也说不知道。
路轻浅在电话里训斥她,“这件事情你要盯着啊,你不盯着怎么行呢?”
这端过了好久安言才慢吞吞地开口,“我感觉自己有点后悔了,不想结婚了,还有差不都一个月的时间,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吧?”
“你跟我认真的?”
“嗯,有点认真。”
“好,你出来,我们见一面。”
下午茶时间,安言跟路轻浅约着一起喝咖啡,路轻浅最近生活过的太性福了,有些吃不消了,她望着坐在对面显得郁郁寡欢的女人,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然后轻轻开口道,“你要是真的不想结了,我带你出去玩儿啊,我们一起出去旅游一趟。”
安言低头搅拌着杯子里香浓的咖啡,而后说,“可能不行,他看我看的紧。”
路轻浅很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郁衶堔那男人看她看的不紧似的,她清清嗓子,“你怂什么?我们一起,保证他们找不到。”
“这个事情我在想想,主要是萧景他啊,连着这半个月每天心情都挺好的,我有些……”安言抬眸看着路轻浅,“我有些不忍心。”
晚上,萧先生提早地下班回家,先上楼找窝在沙发里的女人好一顿亲吻,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放开。
看着她嫣红的脸蛋,男人心里升腾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半蹲着身子仰头看着窝在椅子里面的女人,轻笑,“今天出去了?”
她轻轻抬眸看向他,而后又默默地点头,“和浅浅出去喝咖啡了。”
“难怪,我刚才闻到了。”
安言拧眉,闻到了什么?她嘴里的咖啡味儿吗?
她摇头,“不可能,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不会是在监视我吧?”
萧景起身,揉了揉她的长发,“安言,你怎么能用这种思想来揣测我?”
仿佛想到了什么,萧景顺手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自己则坐在她刚才坐过的椅子里面,“明天我将时间空出来了,我们上午去领证,然后下午看婚纱好不好?”
听到领证两个字,安言倏然从他怀中抬头,额头猛地撞到了男人的下颌,“咝……”顾不上痛,她说,“领证不着急吧?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慢慢来嘛。”
萧景仿佛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似的,直接说,“婚礼重要,但是结婚证也很重要,不然我还是不放心。”
安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又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那好吧。”
第二天一早,安言早早地被男人叫醒。
这个季节的天气已经算开始冷了,早上,安言窝在温暖的被窝里面就不想起来,被他叫醒之后闹了两下小小的起床气,然后闭着眼睛抱着他。
“安言,早点起来,民政局人少点儿。”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说,“你不是权力大么,你用点儿手段,走后门,想什么时候领证就什么时候领证。”
男人亲了亲她的脸颊,慢慢开口说,“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来的真实,就这么一天早上,以后都不烦你了,就当你陪我去,行不行?”
论道行,安言完全不是萧景的对手。
到最后,她还不是要妥协。
虽然早起不是很开心,但拿到那两个本子之后,萧先生脸上的开心跟放松比她想像的还要多,不管怎么样,安言或多或少还是被感染了。
出了民政局,萧景将她手中她只看了几眼的红本本给拿到自己手上来,随后说,“你一直都丢三落四的,这个东西我先给你保管着。”
安言反驳,“我哪里丢三落四了?”
很多东西她都收拾的很有条理的,绝对没有丢三落四过。
“你丢了我好几年,还不算丢三落四?”
“……”安言无言以对。
下那长长的台阶时,是他背的她。
安言趴在男人宽厚的背上,感受着冷风吹在脸上偶尔像是被锋利的刀割过的痛感,眨着眼睛轻轻地说,“刚才你背我的时候后面有一对要结婚的情侣,那个女的说我们矫情,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结婚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成为夫妻了。”
大体的意思就是安言跟萧景有些高调了。
萧景稳稳地搂着她,“他们还真的说对了,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但俗话都说,秀恩爱,分得快。”
察觉到背着她的男人身形微微一顿,安阳赶紧笑了一下,“你别生气啊,我知道我们今天拥有的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是一步步过来的,所以我们可以秀。”
萧景继续走,但身体已经没那么紧绷了。
“我猜那个女人嫉妒是因为,她男朋友说了句我好漂亮的缘故。”
“安言,你故意想惹我生气。”
安言在她背上笑得开怀,“没有呢,看着你这么开心,我想着逗逗你。”
“开心,已经忘记了上一次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了,或者说从来都没有。”
兜兜转转,曾经以为这辈子不死不休的两个人,如今还是在一起了。
下午,之前给她量了身体的团队将婚纱送过来了,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设计团队,但是在温城口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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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十点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