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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北堂冷不丁地笑了一声,接着开口道,“你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将你先奸后杀呢?毕竟你的脸跟身材应该满足了所有男人的心里幻想。”
安言不动声色地掐紧垂在身侧的手指,心里没什么惧怕的,除了待在这里太冷了以外,她没有其他的恐惧,对于温北堂的话,她还能够凉凉地调侃,“我不相信温先生是这么饥不择食的人,加上荒郊野外的,大冷的冬天,面对这些数不清的亡魂,你不会觉得瘆得慌的吗?”
她甚至想在心里说一句,面的这些死去的亡魂,他那个地方还会起作用吗?
当然,这话太过于孟浪,加上虽然温北堂几次三番说不会对她做什么,可在没彻底安全下来之前,她不能掉以轻心。
温北堂紧接着她的话就说,“所以我要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外,当然,你要是能答应我从此以后都不会在管插手宋子初的事,我就带你回去,不然我离开的时候就将你绑起来,扛起来随便扔在这目墓地的哪个疙瘩,让他好找!”
安言站的笔直,尽管脚已经很痛了,“听说前几天结果下来了,怎么,她要转去监狱了么?故意杀人罪要被判十年以上吧?”
“嗯,但是表现的好,她还是可以出来,生命依旧有重来的那一天。”
女人笑,“你为什么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真的喜欢上她了?明明她欺骗你在先,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男人,你怎么能够忍得下去?她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你还要四处奔波为她打点,我看你才是傻。”
温北堂又有了想抽烟的欲望,昏暗的环境下,他朝站在身侧的女人侧首望去,她身体微微颤抖,应该是因为气温很低的缘故,因为温北堂看到她的脊背挺的笔直,他转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在安言没有反应的时候披在她肩头——
肩头一阵温暖,安言拧眉,“你干什么?”
他耸耸肩,盯着前方,“既然不会对你做什么,怜香惜玉我还是会的。”
安言作势就要将他披在她肩上的衣服给取下来,但是被温北堂制止了,“我还不至于会不穿外套就生病,但你却有可能,现在,当着你哥跟你爸的面跟我保证,从次以后你不会在插手宋子初的事情,至此,她要去坐牢,你们之间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她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的确不打算插手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赶尽杀绝?我没那么狠。”
温北堂盯着她,“其实她要是有出来的那一天,还是可以重新来过的,但是你之前闹出来的事情太大,她已经很难在温城立足了,我希望到此为止吧。至于你说我前后为她打点……”温北堂凉凉地看着安言,抛出了个问题,“她跟我结过婚,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过可以过到最后的女人,我为她做些什么很难以理解吗?”
见安言面色冷漠,他失笑,“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标尺,在你眼中她是坏人,但在我眼中却不是。”
安言揪着自己的衣袖,闭了闭眼,“难为你们做了几天的露水姻缘夫妻,但我没这么狠,你今天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搞这么一出,还要我当着我最爱的人发誓。”
“也不算大费周章,毕竟我轻轻松松就将你带过来了。不过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别人……安言看着他,“你说谁?”
“萧景。”
安言微微咬着后槽牙,“他也不至于,曾经他们关系好,没道理她都坐牢了他还要穷追不舍。”
此时,寂静的山头,大自然的制造出来的声音中夹杂了些其他的声音,这个声音安言不陌生,就算隔着这么远,她依旧能够听到模糊的引擎声。
就算本来就没有什么危险,但此刻她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自然温北堂也发现了,但是他就算会飞,上来还是需要花费那么点儿时间的。
没过一会儿,却传来车子和车子相互碰撞的响声,在这空旷的地方,声响很重,回音也很大。
温北堂没管,继续说,“你不要以为上次的车祸事件是意外,他没那么神通广大知道宋子初要开车撞人,他只是事先知道宋子初的位置,知道她可能要去找你,假设那天,就算什么事都没发生,宋子初也会遭一场浩劫。”
这种可能……
安言从头到尾倒是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她以为一切都是巧合,萧景前一步看到宋子初撞了人,一气之下自己跟着就撞了上去。
她摇头,随即开口,“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温北堂冷笑,“你觉得不可能又如何?他心里想的做的,远比你知道的要多。当时要不是出于对你的考虑,他能直接撞死她!”
安言被他的声音吓得抖了抖,闭上眼睛,任由冷风从她脸上刮过,心里荒芜成一片,“所以你要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干涉宋子初,包括,也不要萧景干涉是么?”
身侧的人没出声,但很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安言冷笑,“你这个前夫,为她做的可真多。但是,你自己都说了他心里想的做的远比我知道的要多,他要是真的做了,我也干涉不了。”
“你能,所以现在你可以保证了,当着你哥的面,既然一切的导火索都因他而起,那么终点也在这里好了。”
她侧头看他,“你幼稚不幼稚?”
温北堂冷眼瞥向她,安言手指抬了抬,有些无奈,“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本身么,她也就没打算要做什么,改做的都做了,只是她还要专门陪着他来这里一趟,大晚上的,很冷。
虽然,看到爸爸跟哥哥还挺开心的。
温北堂笑了笑,身上只穿着一件薄毛衣,却也不觉得冷,望了安言一眼,随即开口,“你说他上来的时候我会不会被打?”
说完,他的身体朝她靠了靠,两个人之间距离很近,安言没移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皱眉,“你要是不遇上宋子初人生会顺很多,你大概不知道你曾经整过的人女人白乔是你上司现在的女人。”
他很是无所谓,“你错了,傅西岑是什么样的人?他看不上她的。”
虽然身上披着他的厚外套,可是身体还是没有什么温度,依旧觉得冷冷的,感觉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甚至还想给哥哥跟爸爸磕个头,可是腿似乎都跪不下去。
安言想说点什么,这时候,他们身后却传来了属于男人的暴躁声,“温北堂!你找死!”
安言僵硬地转身,甚至于还没有转身,那本来距离他们还有点距离的男人就直接像是一阵风一样地冲她冲了过来,然后自己的身体撞进了一个坚实却熟悉的怀抱,安言忍不住吸吸鼻子,心落回原处。
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汗味儿,安言从他的怀中抬头,看着他的短发被风吹的凌乱,而且湿湿的。
她深深吸一口气,嗓音竟轻盈了不少,“你来的有点慢儿,要是他真的对我怎么样,我现在估计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话音刚落,安言就察觉到他拥着她的手臂紧了不少,几乎是要将她狠狠揉碎的力道,安言不适地皱起眉头,“你抱的太紧了,我有点喘不过来气,能不能……先放开我哦一下?”
可是埋首在她脖颈处的男人却什么都不管也不顾,深深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安言有些无奈,双手垂在身侧,过了会儿还是抬起手,反抱住了他的腰身,轻轻地叹气。
只是,脖子那快地方仿佛有温热的液体落下,安言浑身一僵,待在他怀中动都不敢动,他模糊沙哑到只能让她一个人听到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安言,抱着你的感觉真好,没见到你之前,我太怕了。”
她无奈,还是只有叹气,手指轻轻拍着他的背。
过了会儿,他像是平复了下心情,终于放开了她,却在见到她身上披的衣服时,眸色冷了好几度,随后二话没说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然后随后将她身上的军绿色大衣提起来,几乎想也没想地直接扔到下一个坎上,安言忍不住抿唇无声地笑了笑。
萧景看着她,目光沉静,里面丝毫不见水光的痕迹,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将披在她肩上的黑色大衣嘴上面的扣子给扣好,又理了理她的围巾,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本来就是男士长款,这么一来,她整个人都被罩在了里面,很大的小小的一个。
他捧住安言的脸,郑重地亲了亲,随后说,“站这儿等我。”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从她披着的大衣口袋里拿了什么东西,昏暗的环境下,安言其实连他的脸都有些看不真切,好像隐隐间看到那东西是——枪?
的确是枪。
当萧景拿着那把枪抵上温北堂的额头时,他意料之中,身形没动,只挑了挑眉,借着模糊的光线视线往上看着抵在自己额头的那把枪,低声嘲弄,“还真的一家人,上回她也是拿着这把枪这样抵在我额头,只是她是假的,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萧景嘴角勾起冷绝地笑容,随后看着他开口,“你觉得呢?”
温北堂本意本来就没打算要对安言做些什么,而实际上他也没对她做了什么,只不过带她来了这荒郊野岭逛了一圈,顺便让她看看自己的亲人,算是帮了她。
被枪抵着的人丝毫不惧,倒是目光朝安言站着的方向看了两眼,“枪子儿不长眼,但是人长了眼睛,你有眼睛看的到,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安言缩在围巾里,看着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表态。
过了没一会儿,她只看到两个面对着而战的男人扭打在了一起,准确来讲,是萧景收起了枪,一拳用力,直接将温北堂给捶到了地上,而后觉得不解气,左右拎起他的衣领,右手又招呼了上去,结结实实地一拳直接砸到了温北堂的脸上。
在这个地方,似乎都能够听到拳头的回声,挺响的。
紧接着,又是一拳,打在了另外一边的脸上,安言温暖的围巾里,看着眼睛一抽一抽的,随后抬手摸上了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温北堂掐她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怎么顾忌她是不是会难受,那个瞬间,她真的觉得温北堂很有可能会直接掐死她。
所以,现在,他不值得同情。
直到,温北堂开始反击了,萧景狠厉的视线落到温北堂脸上,扯唇,“我们之前打过,就算你是从军队出来的,你也应该清楚你跟我打占不到便宜,所以再让我打两拳,大晚上你带她来这个地方,我理应生气——”
萧景的话还未说完,下一圈直接又毫不犹豫地落在了他身上,嗯,这次是身上,然后又是一下。
紧接着萧景起身了,收起手里的枪,安言抬脚朝萧景走了过去,看着矮了一大截的温北堂,对萧景说,“你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好……”
温北堂本来半跪在地,脸上挂了彩,碍于男人的尊严他一个冷光朝萧景看了过来,随后起身直接抡起拳头砸到了萧景的嘴角,但是安言就在他身后,萧景不避不闪,硬生生挨下了那一拳,顺便将安言护在怀中,冷目对着温北堂,“你打不过我,趁着这次机会正好可以再练练,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安言,“……”
什么机会?安言自然不懂,温北堂暂时也没有明白,只是当几天傅西岑再度将他弄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他就明白了。
萧景揽着怀中的人,低声问她,“冷吗?”
“冷。”安言点头,她是真的冷,就算身上披着他的外套,那也还是很冷。
温北堂起身,目光凉凉地看着安言身上的那件大衣,再想想自己被他扔掉的那件大衣,忍不住在心里冷嗤,他的衣服披在她肩上过,有本事不要扔他的衣服,有本事就将这女人给扔了。
随后萧景又看着安言,问,“他有欺负你吗?”
安言抿唇,在经过温北堂身边时,狠狠用脚踢了下他的小腿骨,用尽了力气,她自己差点都不稳,好在萧景扶住了她,只听见安言看着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佝偻着腰的男人,“看到了吗?这是蛇蝎心肠的女人会干出来的事。”
萧景没说什么,重新将枪放进大衣的兜里,牵着她的手,下山就比较困难了啊,这么黑,本来就没什么亮光。
男人侧头看着她,心安了不少,低声对她开口道,“我背你。”
她愣了一下,看着一直蜿蜒到山下的石板路,周围的树跟山都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模模糊糊的,脚下的路也是。
她咬牙,说,“根本就看不清,要是你背我摔了怎么办?你上回抱我的时候就摔了。”
那一次而已不算是吵架,他将她从衣帽间抱出去,然后摔了,卧室还被弄得一片狼藉。
还有上两次,他抱着她,虽然说没摔,可是踉跄了好两下。
当然,她也不是质疑他的意思,但是在男人这种幽深寒凉的目光中她叹气,“我的意思是,青石板下坡路,长了青苔不说,还很滑,我们一起走我要是摔了你好歹能扶着我点儿,但你背我要是摔了怎么办?”
萧景的视线格外幽深,听着她平静的陈述,心里涌起一阵暖意,看着她白皙的脸色,淡淡开口,“要是我摔了,我给你当人肉坐垫,这样就不会摔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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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好啦,那他们就生个宝宝好了,毕竟余生很长,将来等萧景跟安言百年之后,还有人给他们送终,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