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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这种状态,只会有两种情况,一是他不知道她的公寓被人毁了,二是,其实公寓就是被他给毁了的。
可是一种想想就不太可能。
第二种的话,那他此刻淡漠的语气也太冷漠平静了一旦,令人生厌。
她问完这句话之后,过了好几秒他才回答她的话,“安言,我不镇定,我现在就在关心你,担心你。”
女人脊背抵着冰冷的门板,房间里没有开暖气,很冷清,“过了这么久了你来关心我?”
那头似乎低笑了声,不知道为什么,安言竟是觉得这个声音离自己如此地近,仿佛就在耳边一样,她不动声色地拧起眉头,只听见那头低声说,“我就是看看你什么时候会给我打电话,至于我为什么这么镇定?”
停顿了下,男人的语气挪愉,“难道你认为是我派人做的?”
安言咬了下牙齿,“难道不是你?”
那头沉沉笑了两声,“安言,平心而论,你觉得我如今会对你做这种事情么?”
平心而论……女人闭上眼睛,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紧攥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她才打开眼皮,慢慢开头,“我不知道。”
她刚刚说完这句话,门口倏然间传来敲门声,随后是男人低沉蛊惑的嗓音,“安言,你开门。”
房门只被敲了两下,她下意识一抖,身体立马离开门板,转头怔怔地看着,咬牙,“你来做什么?”
门外传来他隐隐约约极是模糊的嗓音,更多的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他低沉的嗓音响彻在她耳边,“酒店不安全,你心情糟糕,我接你回萧山别墅,或者我今晚陪你?”
她闭了闭眼睛,随即说道,“不用,我就在酒店,”随后又定定地补充了一句,“一个人。”
外面没什么声音,安言拿着电话朝里面走,只听见男人淡淡的威胁,“安言,听话,你不让我进来我也能想办法进来的,何必麻烦折腾?”
安言直接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朝着电话里冷冷道,“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她直接就掐断了电话。
随后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自己则走去床边,将行李箱打开,拿了睡衣朝浴室走去了。
尽管知道这男人会使手段,但是安言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卑鄙。
彼时她正在洗澡,虽然很累,虽然因为之前在医院不方便没有好好洗漱过,可她没有泡澡,还是用的淋浴。
将将洗完,头发吹了两分钟,外面就传来了很大的响声,夹杂着男人低沉隐晦的嗓音,还有其他杂乱的声音。
安言放下吹风就走了出去,乍然看到好几个人站在客厅中央,其中一个尤其打眼的人就是萧景。
剩下的都是酒店里的服务人员,女的。
但是她们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有点鄙夷,有点难以置信,还有丝丝的惋惜跟恨铁不成钢。
房间里很安静,安言头发湿湿地披在肩上,拧着眉眸中染上愠怒,“我是这里的住客,大晚上的,其他的无关紧要的人你们随随便便就让他进来了?”
其中一个女人,穿的和其他人不同,应该是领班一类的人,赶紧笑了笑,“这……实在是事出有因……”
主要是这位爷惹不得,而且他说住在这里的女人是……
安言冷眼睨了眼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的男人,随即冷哼,“那行,你们事出有因,那我也有投诉的权利,你死定了!”
泄露客人的住房信息就不说了,竟然还光明正大地带着人进来,还给他开门?
领班极是为难地看着安言,随即又看了两眼一边的男人,见他进来之后却不发表任何意见了,她斟酌着开口了,“主要是这位先生说,您是他的妻子……”
此时,萧景俊脸上露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挑眉看着她。
安言眸子紧缩了下,手指指着门的方向,“出去!”
领班愕然,额头微微冒出了薄汗,这她里外不是人的,很明显两边都不是好的得罪的人,而说起来,也的确是酒店不对,怎么能随随便便去开住客的房门呢?
她还想解释点什么,就听见男人有模有样地学着安言的模样说,“她说叫你们出去,没听见么?”
下一秒,安言瞪着萧景,“你也滚出去!”
男人眯了眯眸,看着她,依旧看着那几人,“还不出去我也要投诉了。”
于是瞬间,房间里的人几秒钟的时间里就不见了踪影,最后还将门给关上了。
安言眼角弥漫起冷意,转头看着他,“你使了什么手段?”
倒不是她奇怪,实在是因为那几人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奇怪了,仿佛当住在这里的人是洪水猛兽一样。
毕竟,五星级酒店里面的服务人员不可能这么不懂,直接就带着人冲进来了。
萧景望着她还湿着的头发,说,“先去将头发吹干,大冬天的,别感冒了。”
可是女人黑洞洞的眼睛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湿发披在肩头,“你知道我的公寓被人砸了,这件事情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他应该是从医院赶过来的,两人静默了这么久,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属于医院的味道,而他额头上的纱布明显也是新换过的。
萧景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毛巾罩在她脸上,随后用力用手指揉了揉,看着她凌乱的头发,他低声笑,“安言,别这么苦大仇深地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硬。”
“……”
安言面无表情,伸手扯下覆盖在头上的毛巾,直接扔在他身上,“你的性趣不是一般的特别的。”
男人接住她扔过来的毛巾,拉着她的手指,强行将她带到床边,让她坐下,随后又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吹风,插上电,还没打开,而是说,“我虽然不止一次要你从路轻绝的房子里搬出来,但是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相信我,嗯?”
话音落,萧景打开了电源,手指伸到吹风下试了试温度,才不紧不慢地帮她吹头发,修长干燥的手指在她湿发间穿梭,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帮她按着头皮。
她的声音隔着淡淡的风声传到他耳朵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萧景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开口,“因为你现在住在我心里,所以爱屋及乌,你的房子我自然不会去动。”
她嘴角滑过讥诮,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头上招呼。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给她吹完头发了,而安言坐在床边已经给昏昏欲睡了,怪只怪吹风的温度很适宜,而他的手指按的力道也合适。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倒在床上,不过有他扶着。
此刻,安言低垂着头,萧景直接将她压在了身后的床上,安言腾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英俊的脸,眉毛皱了下,嗓音喑哑,“能起来吗?”
“不能。”
话音刚落,他的吻直接落到了她的唇上,而安言猝不及防,直接被他钻了空子,男人的舌头直接伸了进去——
一番纠缠之后,两人分开的唇上竟然有着点点银丝,安言就算在怎么没反应脸也微不可闻地红了,她微微喘气,手指攥着身下的床单,一边说,“不知道的会以为我来酒店是来嫖的。”
他手指轻轻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听到她这么说,不知道是那个点刺激到他了,萧景觉得浑身的血气都朝着身下的某个地方而去。
他侧脸线条绷得很紧,没忍住,又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唇角,“她们知道你是我妻子。”
安言直接冷笑,手指抵着他的胸膛想将他推开,下一秒,却听到他说,“我跟你他们说我是来捉奸的……”
男人的话刚刚说完,安言直接冷笑了一声,用力将他推开,随后人直接在床上一滚,直接滚到了床的另外一边,掀起被子将自己盖住,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萧先生,事实上,我一点都不害怕,你现在可以走了。”
怀中突然少了女人的清香,他蓦地有些怅然,抬眼望去,却见她已经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他看了眼自己某个地方,问她,“我现在让你白嫖,嫖吗?”
空气瞬间凝滞,萧景定定望着她,准确地说,是望着那一团被子。
下一秒,一个白色的枕头直接朝着他扔了过来,精准无误地砸在他脸上。
男人伸手扯了扯了她的被子,发现没什么用,她依旧将自己的头埋在里面,他没办法,有些无奈地说,“我先去洗澡。”
不知道怎么的,有另外一个人在,安言心里反而踏实了点,她大抵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了。
而现在同处一室,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和她分开睡,而她更是清楚,不管她是反抗还是怎么,都不会改变他最后爬到她床上来这个事实。
想通了,安言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只是当他上床将她搂在怀中,低头亲着她脸颊时,安言烦躁地睁眼,抬头撞进他幽黑的眸子里,“我们好像今天下午才吵了架。”
“什么架?我记得你连跟我大声讲话都没有,怎么吵?”
“冷战。”
她淡淡提醒,萧景放在她腰上的手指动了动,眼底有着点点笑意,“我以为你让我上床了就已经原谅我了,还有,那不是吵架也不是冷战,只是闹别扭,现在别扭闹完了,自然就好了。”
面对这样的萧景,安言往往束手无策。
好像她再怎么冷漠以对,他总是可以忽略她,好像看不见她脸上所有不悦的神情一样。
她瞪着他,除了这个神情,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神情对他了。
只听见他说,“现在没地方住了,跟我一起回萧山别墅住怎么样?再请几个佣人回来,或者你还喜欢李妈的话,我去将李妈找回来,好不好?”
他循循善诱,就她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旁敲侧击,步步为营,各种想要转换她的心境。
到现在,她也累了,“其实很难回去的,不是吗?”
虽然她没有明面上觉得她对那个地方的感受,可是每次去萧山别墅都是不好的经历。
他心里一动,想也没想地说,“那这样好不好,我们重新买房子住,萧山别墅让它空着,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们再回去?”
安言直接闭上眼睛,淡淡道,“现在不想想这些,很晚了,我想睡了。”
最终,萧景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好,安言,晚安。”
……
白乔昏睡了三天才醒来,彼时是下午,萧景告诉她白乔醒了,安言直接朝医院奔去。
走廊上傅西岑的人终于离开了,但她去的时候还是在白乔的病房门口遇到了正在说话的傅西岑跟沈清欢。
傅西岑气质清冷,长身玉立地靠在白色的墙壁上,此时正低着头。
沈清欢一脸愤怒,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
安言见状,脚步微顿,可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他们走了过去。
两人听到脚步声,说话的沈清欢直接住了嘴,侧头冷冷地盯着正朝着他们而来的安言,等到她快走到两人跟前时,她讥诮地笑,“真是阴魂不散。”
傅西岑淡淡掀起眼皮看着安言,安言冲他点点头,也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不知道是谁阴魂不散。”
沈清欢脸色愠怒,“你……”
安言没理她,看着傅西岑,“白乔醒了,我要见她。”
男人没动,这么冷的天气,他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针织毛衣,就这么站在走廊上,两边的窗户都没关,风就这么漏了进来。
可是他却丝毫都察觉不到冷一样,脸色如常,神色如常。
傅西岑还没开口,沈清欢直接抬眸看着他,微微控诉,“表哥,我好说歹说了半天你都不让我进去见那个女人,她的要求你不会答应吧?”
傅西岑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嗤,朝沈清欢看去,“她现在是你的头号敌人,你进去是找茬给她不快,而她”他看了安言一眼,随后对沈清欢说道,“她是她的朋友,进去只会对她的康复有好处,你觉得我不该让她进去?”
说完,傅西岑拧眉对安言道,“她从醒来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里面有粥,你劝她喝点,顺便有些事情,既然注定得不到,说明原本就不是她的,劝她想开点。”
安言听懂了,她点点头,直接越过两人朝病房而去。
守在病房门口的人,应该是傅西岑安排的保镖,这人将病房的门给她打开,安言低声说了句谢谢直接闪身进去。
耳边,还传来沈清欢极其不悦的声音,“里面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令整个温城都唾弃的女人,表哥,舅妈说的对,我看你不是眼睛瞎了,连脑袋都有点问题。”
安言踩着步子进去,还没有走到床边就听见背对着门这个方向躺在床上的女人极其冷淡的声音,“我不吃,不用再劝我了。”
再度听到白乔的声音,安言几乎一下就没忍住,热泪盈眶。
她没动,静静地停在原地,床边的椅子上搭在一件黑色的大衣,看样子,应该是傅西岑的。
一旁的柜子上放着保温盒,里面应该是傅西岑所说的粥。
安言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再度朝白乔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近,白乔慢慢翻过身来,“我说了没胃口,出……”
一个“去”字卡在了喉咙,白乔愣了下,随后失声笑了,看着她,“安言,我没想到是你。”
安言站在床边,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色,低声说,“我知道对不起没有丝毫用处,但是白乔,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