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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淡淡的提醒声,并没有让他产生什么情绪,反而低头淡淡地看着她,随即嘴角勾了勾啊,“不想,那你还非要去?甚至不惜在我面前降低你的姿态?”
女儿攥紧手中柔软的羊绒料子,清冷的脸上照样没什么表情,“你也知道我降低姿态了,那我们不要耽搁时间了。”
说罢,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朝车子走去,茯苓朝安言点了点头,安言径自上车。
随后大概过了一分钟,男人才重新上车。
车里飘着木香以及缅栀的味道,很清新,安言舒缓了一口气,上车就闭上了眼睛。
随后车子启动,身旁男人的气息强烈得让她无法忽视,今天他好像喷了男士香水,味道淡淡的,但是跟往常的他还是不太一样。
加上安言觉得自己的鼻子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过了没多久,男人将她的臂弯挽上他的臂弯,安言幽幽睁开眼睛,侧首低头看着自己挂在他臂弯中的手臂,皱眉,“你做什么?”
他面不改色,只说,“提前练习一下,你我今天心情都不怎么好,免得到时候你不情不愿,惹得别人笑话。”
“……”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安言懒得理会他这种幼稚的行为,索性就任由他挽着。
只是,车外空气寒凉,但是车里却不太一样,车厢里是恒温,温度不高不低,但是安言身上披着厚厚的羊绒披肩,坐久了不免有点热。
加上她的手臂还被这男人挽着,她烦躁地动了动,想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臂弯中抽回来,但是萧景的臂弯看似没有用力,实际上她根本就挣不开。
察觉到安言的动作,萧景侧头盯着她,“怎么了?”
安言看着他,抿了一下唇,“还有多久到?”
男人借着不算明亮的光线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精致考究价值不菲的腕表,方才道,“还有二十分钟,怎么了?”
她抬头将自己肩头的披肩扯下来,一边闷闷不乐地说,“热,等会儿再披着。”
男人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因为她坐着靠着椅背的姿势,贴身的礼服顺着她的胸线将她好看的胸型很好地衬托了出来。
甚至,可以透过上边那白色的蕾丝,看到一点点微微的沟壑。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安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但是并没有抬手去遮胸前,毕竟她这礼服算是很保守的了,他要看是他自己心术不正,跟她没有关系。
不过,这目光太过于赤裸裸,她抬眸盯着他,萧景喉结再度动了动,脸色变得漠然,别开了脸。
嗓音更是寒凉,“披上。”
安言冷哼,“果然男人都是被下半身支配的动物,我现在热,凭什么要披上?”
很多时候都是,穿着暴露和犯罪这两个词联系起来,往往很多人会将更多的过错推给穿着暴露。
安言侧首冷冷地盯着他侧脸紧绷的线条,想到他今天就没有好过的脸色,勾了勾唇,他自然是坐着说话不腰疼的那个,一坐进车里就将自己身上的正装外套脱了,轮到了她了就不行。
见安言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有打开窗子的行为,萧景蓦地攥住她的手腕,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安言,你闹够了没?”
披肩被她搁在一边,现在肩头和大半的手臂都没有布料的遮挡,男人伸出长臂就将她身边的窗子给她关上了,冷眼看着她,“故意和我作为,反骨偏生?”
安言没看他,幽幽道,“你为什么总是要给自己加戏?”
语罢,肩头一暖,他整个人强制性地将披肩罩在她肩头,并且单手揽紧了她的肩膀,语气淡漠,“非逼我这样,那就这样好了。”
她脸上滑过不耐烦,于是就这样过了十分钟,终于到了。
不巧的是,他们过去的时候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安言不知道今天现场的拍品有多少,会持续多长的时间。
她和萧景自然什么都不需要做,反正一切有茯苓跟先来的乔洛打点着,她只需要挽着男人的手臂跟着侍者往前走就好了。
只是,他多多少少还是顾及了一点她的心情跟想法,加上她今天也没有特别给头发做造型,长发都是披散在肩头的。
下车时,男人从车里面拿出来了一顶帽子给她戴上,宽大的黑色帽檐,侧后方的位置点缀着精致的暗蓝丝带,倒是将她的面容遮住了好一部分。
安言嘴角微微上扬,视线落在从酒店门口起一直铺到看不见尽头的红毯上,一边低声开口,“萧景,你知道我今晚来做什么么?”
男人带着她往前走,唇角勾了勾,“对我来说不重要,但只希望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今晚人多混乱,各界的人都有,安言,懂么?”
她笑,巨大的水晶吊顶式宫廷灯发出耀眼夺目的光,些许落到她精致而弧度完美的下颌上,“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可是事先将要来这里的人都摸出个七七八八了。
到达主会场之后,因为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所以现场灯光都聚焦在台上的拍卖物品上,大厅里光线有些暗,但是他们来还是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骚动。
离他们的位置比价近的桌子,不少人将视线投到萧景和他带来的身边的女子身上。
只见微微有些昏暗的光线下,女人一袭白色长裙,裙摆下方的位置染着大片的蓝色,腰际的图案尤其别致,远远看去,整个人自成一副图画。
但是令众人好奇的是她的面容,女人戴着宽大的黑色帽子,几乎将她的大半张脸都遮住了,但仅仅露出来的下巴却很完美,甚至能够让人用精致两个字去形容。
毫无疑问,很多人对她的面容感兴趣,但是看不到之余,光是她微微带着笑的唇角和线条完美的下巴都可以让人猜测出她面孔的惊为天人。
而现场更多的女士却将目光落在她挽着的那个男人身上,男人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正装,身材颀长,气质尤其地清癯疏淡。
那张刀刻般的俊脸,在明暗的光影交错中,宛若鬼斧神工,看的现场不少女士春心荡漾。
这就是安森集团最近刚刚脱了单的当家人。
得知这个信息,不少女人蠢蠢欲动,但目光在触及到他身侧的女人时,不免拧紧了眉头。
好在都是社会名流圈子的场子,现场虽然有唏嘘声,但整体比较安静,加上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几乎盖过了一切。
但是其中有一道异常灼热的视线安言并没有忽略,安言攥紧了手指,看着离他们很远东南方向比较靠前的女人,那是——宋子初。
宋子初很显然在他们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安言稍微抬了抬下巴,看着那方端坐着,穿着一袭紫色抹胸裙的女人。
从安言的视线看着她开口,两人视线在半空中有一秒的交汇,而后,宋子初的视线紧紧胶着在她身侧的男人身上。
萧景自然也感觉到了,但是揽着她腰身的手指从头到尾力道一样,带着她往前走,这便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异样的腿。
直到落座,安言低头一边整理自己的裙摆,一边勾唇,对着身边的男人说,“萧先生,看来今天现场惦记你的女人不少啊,一会儿我可别成为别人眼中的众矢之的。”
男人握着她纤细微凉的手指,将身体微微侧向她那一侧,挡住了大部分落在安言身上探究的目光,“喜欢这件东西么?”
安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穿着青花瓷旗袍,身材高挑苗条的模特带着白色的手套捧着一套翡翠首饰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朝台上缓步走来,直到将那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
聚光灯下,那绿色的翡翠晶莹透亮,色泽极其好看。
安言淡笑摇头,“中看不中用。”
现场寥寥无几地人在叫价,安言心思没在这个上面,有些了无兴趣地打量着周围。
萧景不再说话,但是握着她的手指没有松开,依旧保持着紧握的姿势。
她的目光放在斜前方宋子初的位置上,好巧不巧,宋子初和温北堂身边坐着的人正是秦淮和未婚妻沈清欢。
这沈清欢的家里和温北堂都是一行的,军政家庭,听说从她爷爷那一辈在军界职位就比较高,现在都有人叫沈老老司令,和秦老爷子是挚友。
秦淮脸色并不是很好,沈清欢整个人也清冷,安言观察他们这两几分钟里这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她无意识地掐了一下手心,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倒是萧景低头看着她,低声询问,“怎么了?”
安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她掐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萧景的。
愣了一下,她倏地轻笑了一声,“宋子初如今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了么?”
语罢,她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此刻温北堂和宋子初的动作比较亲密,但碍于公众场合,两人只是在交头接耳。
就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温北堂就为宋子初拍下了两件玩意。
萧景盯着她的眼睛,倏然扯了扯唇,“你是认真的问这个问题,还是有其他原因?”
“当然是认真的,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目光漠漠地看着台上,嗓音低沉,里面夹杂着其他的什么情绪安言可以不想去想,“人不能一直犯错,一错再错就是愚蠢,总要及时更正,不是么?”
安言再度意味不明地笑了,“你觉得温北堂能够为宋子初做到什么地步?我听说好多人说,说不定温北堂到最后真的会和宋子初修成正果呢。”
可是,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宋子初快活下去?
萧景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薄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中场休息的时间,人群突然沸腾起来了。
安言跟随着众人的视线朝大厅的门口望去,那一瞬间,众人都在惊诧时,唯独她,眼中崩裂出浓烈的恨意。
原来,不仅仅是她跟萧景来迟了,还有人来的更迟。
来人正是郁衶堔跟……如今大众口中他的现任良配季惜如。
郁衶堔穿着灰色西装,身形修长高大,脸色虽然冷峻,但是他是现场唯一一个不是挽着自己女伴进来的男人,而是牵着季惜如的手指走进来的人。
反观季惜如,穿着高跟鞋,踩着小小的步子跟在郁衶堔身边,画着精致的妆容,脸上挂着得体的淡笑,赚足了众人的眼光。
安言紧紧揪着披肩,愤恨地盯着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季惜如,实在是忍不住了,唇齿间冒了一句“狗男女”出来,那目光,恨不得钉在季惜如脸上。
萧景听到她的低咒,拧了一下眉头,看着她的脸色说,“这不是什么秘密了,需要这么激动?就为了路轻浅?”
“我没激动,我只是在骂人。”
“……你别忘了,路轻浅跟郁衶堔已经离婚很久了。”
现在的休息时间就算是给郁衶堔跟季惜如的欢迎仪式了,正好不知道嘈杂了一阵什么,安言只听见台上上的主持人说什么看来郁总最近好事将近,大家恭喜云云的话。
安言闭紧了眼睛,咬着下唇,末了,对身侧说,“我去个洗手间。”
萧景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色,眉宇微皱道,“我跟你一起。”
她看都没看他,而是说,“不要,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放心,我主动要求要来的,就算再怎么膈应,也不会这么早离场的,我找茯苓跟我一起。”
好在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已经离开,现在基本上所有的焦点都在郁衶堔跟季惜如身上,因为他们是来的最晚的。
而早在来的时候,郁衶堔的助理就已经将今天郁氏要拍的拍品交给了主办方,恐怕今天只有他们这么大牌了。
茯苓带着安言一起朝洗手间的方向走,一路上,看着安言铁青的脸色,茯苓大气不敢出啊,只能默默地跟着她。
走到半途,安言咳了咳,指着酒店安排的休息区域道,“你回去守着他吧,我自己在这儿待会儿。”
这边休息区域是圆弧形设计,转过去就是一楼的露台,但是中间有窗帘隔着,还有巨大的绿色植物。
现在因为活动还在进行中,所以没有人。
茯苓满脸为难,顶着压力说,“安小姐,您不是要上洗手间么?”
安言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也很冷漠,“我在这会儿坐会儿就回去了,你不用管我,不要让我说三遍。”
最终,茯苓踟躇着离开了。
安言拿出手机,算算时间,再有个一个小时不到应该拍卖的环节就会结束,她靠着沙发椅背,手肘撑在扶手上,手腕的部位撑着自己的下巴,阖着眸。
黑色的帽子被她取下来放到了一边,想想一会儿的场景,安言勾了勾唇,眼角闪过诡谲的光。
这时候,角落里蓦地传来了男人和女人的对话声,安言慢慢睁开眼睛,回头看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两道人影,其它的什么都捕捉不到。
但是两人的声音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是沈清欢和……另外一个男人。
此时的露台边,沈清欢紧紧攥着手指,看着面前就算是她穿了高跟鞋可依旧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的男人,皱紧了眉头不满地开口,“表哥,我听姨妈说你最近和一个不三不四,名声坏透了的女人搅在一起,甚至今天,你还为了那个女人来这里?”
男人唇间含着烟,身上穿的并不是现场大多数男士穿的那种中规中矩的西装,而是黑色长大风衣,短发下的眸子尤其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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