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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川,明日你再去王府一趟,好好请教一下世子,关于童冠之事到底该如何。”冢道虞揉着太阳穴道。
他是没有办法了,而且以他多年对羽承安的了解,其人一旦认定某事不行,必会坚持到底,只能从童冠身上下手。11而且若童冠支持改军制,那么有个羽承安反对也无法阻碍大局了。
卫川为难的挠挠头:“将军,明日是元宵,世子只怕不在家中吧。”
“哦?原是元宵佳节啊......”冢道虞点点头:“那便后日吧。”
“元宵啊,今年也一样,去听雨楼买两瓶将军酿,既是元宵,便饮好酒吧。”
卫川点点头,心中微微有些不是滋味,每年元宵将军府中都只是大将军一人而已,亲眷子女都不在......
.......
“曹公子好词,有曹公子的词,只怕今年魁首又稳了。”诗语笑语盈盈道。
芙梦楼三楼雅间。
红木门窗,华贵羊毛地毯,精致的黄花梨桌椅,高贵奢华,案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坐的是几位京中比较有名的才子和才女。
其中就有曹宇、晏君如、皇子李誉,而长相普通一些,胡服挂玉的女子叫田启玉,是诗语好友,也是田家小姐。
长相精致,瓜子脸,身材纤细,看似弱不禁风的则是李誉的正妻末允琉,在跟李誉成亲之前,她也是京城知名的才女,不过因家中安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嫁给皇孙李誉。
又到元宵诗会,她自然也高兴的想要参与进来,而且她发现自己夫君虽是个纨绔子,可却比许多人更好,他不在乎什么夫子说的女子不得抛头露面,也不拘泥于那些迂腐的规矩,这才使得她能参与其中。
曹宇拱手道:“诗语姑娘说笑了,我这才情比起谢兄可差得远了,而且听说今年金玉楼也有贵人相助,重金请到马原公子为他们的头牌殷殷姑娘写词。那马原在京中可是曾与谢兄齐名之人,若他出手我们需小心谨慎才是。”
晏君如也点点头,无奈道:“是啊,可惜谢兄去江州任职了,不然谢兄若在,哪里轮得到我等滥竽充数。”
说到这,田启玉脸色不好起来,埋怨道:“他倒是去得轻快.....”
“咳咳,田姑娘也莫怪谢兄,家中安排他也是迫不得已......”宴君如赶忙道。
“对啊对啊,君臣父子,谢兄也是无奈之举啊。”曹宇也开口圆场。
李誉这时候插嘴:“不瞒你们,那金玉楼背后相帮的贵人之一就是我长兄李环,他们请的人可不止马原,还有江州来的叫什么.....参吟风?江对岸鸣音寺的宝园和尚,总归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物,我虽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可定不会简单就是。”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曹宇皱眉道:“宝园和尚我知道。乃是一位狂士,本是京南大族之后,可年纪轻轻却在鸣音寺出家,负责看守寺中桃园,他才情了得,每有妙语或诗词,就刻在桃园中墙壁之上。
久而久之居然满园皆词,众人奇之,许多人逐渐慕名而来,只为一睹他的诗词,鸣音寺因此香火旺盛,他看守的桃园也成了寺中宝地,之后大家便都呼他做宝园和尚了.....”
“还真是个秒人。”李誉道。
末允琉恩爱的抱着李誉手臂说:“只是不知他们到底如何请来这宝园和尚的,我小时候也去过那宝园,只是没见到大名鼎鼎的宝园和尚。还听说他向来不下山的,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有三四十的年纪,年轻时不染红尘,可现在年纪大了反倒入俗世了。”
“谁说得清楚呢,我兄长可是太子嫡子,他自有办法。”李誉道。
“这下难办了,马原加宝园和尚,只怕......”曹宇微微皱眉。
一旁诗语听着众人讨论,也有些忧心起来,往年与她叫上有交情的才子才女齐聚一处,大家共同商讨对策,写诗作词,很多次都是早已胜券在握,自信满满,气氛可与今年大不相同。
一直没插嘴的宴君如打开纸扇轻轻摇动:“诸位只怕算漏了那参吟风,他才是最令我忧心的。”
“参吟风?”曹宇皱眉,看了众人一眼,发现诗语等人也是略带疑惑,说明她们也不知道这人。
宴君如道:“诸位少在江州所以不知道,我们宴家祖籍就在江州,小时候我也常回江州,所以知道江州的事,在江州参家两兄弟可是赫赫有名,无人不知无不晓。
大哥参胜,弟弟参吟风。
他们在江州称第一第二才学之人,无人敢与之争锋,当初江州大大小小各种诗会,大多都是两兄弟包揽魁首,每每技惊四座。后来哥哥参胜入朝为官,弟弟留在江州准备继任家业。
如今参胜年不到四十,已是我朝盐铁司同知,朝廷三品大员,还是羽相的乘龙快婿,他们兄弟两谁都不可小视。”
听他说完众人都沉默下来。
李誉着急问:“照你们这么说,我们难道毫无胜算?”
“除非.....除非才情突发,而他们几人都毫无灵感......”宴君如说着话音小下来,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几乎等于没有。
诗语见气氛沉闷,虽心中也不好过,还是开口安慰:“诸位能为小女子分忧已是好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与不成何须如此挂牵,诗语在诸位相帮下已是好几年的魁首,今年就让给殷殷姑娘也未尝不可,大家尽力而为便可,诗语已经感激不尽了.....”
听了她这话,众人才重新笑起来,桌案上气氛又好了一些,大家开始商讨对策,苦思冥想起新词来。
李誉不会诗词,他只是因为家中妻子与诗语乃是故交,又对诗词文墨感兴趣,所以才跟着来的,此时见众人忙于思索诗词,他无所事事起来,脑中开始胡思乱想。
不知为何,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道:“对啊,我们可以让星弟帮忙啊。”
他大声喧哗,一下子吸引众人目光,可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星弟?什么星弟。
李誉激动的道:“我是说我堂弟李星洲啊,潇王世子。”
听到这众人才明白过来,田启玉似乎想到什么,念道:“就是那个写‘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李星洲。”
“正是!”
曹宇也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起来:“对啊,我和宴兄都忘记了,过年时谢兄要走,我们才到王府拜会,世子还赠我等将军酿呢。”
“将军酿?那可是有市无价的美酒,这几天天天听人说起,世子还真是大方......”田启玉道。
众人叽叽喳喳说得兴奋,却没注意到诗语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李星洲!这三个字在她心中如同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