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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一闪,申不易又从发簪里跳了出来,昨天夜里,他发现发簪内部的小天地竟然可以让那些他从外间山野里采集的灵草,更加灵性十足,更加生机盎然,所以也是在惊喜之余,他便开始动手想把那些灵草都耕植在五色石头外围的土地上。
可是就要开始耕植的时候,申不易又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他没有适合的耕植工具,在地上忙活了半天,也无法把一株灵草给耕植好。
申不易又在四下里寻找了一番,但,在那方小天地里却并没有找见任何趁手的工具,所以看着那些成堆的灵草,申不易只能是先做罢,他可不想在半夜里,从发簪里出来,到山林里,寻找适合的工具,毕竟在这索巫山里,有一些昼伏夜出的妖兽,申不易可不想在半夜里遭遇到它们。
所以昨夜后半夜,申不易都是在那方小天地里,修行着自己的功法。
到了今日白天,申不易一大早就从那发簪里跳了出来,他先是举目四顾了下,发现确实没有任何人和妖兽在他附近,申不易便去到树林里找寻趁手的工具去了。
申不易找了半天,终于折断了一根约莫三尺长,手臂粗细铁木桦的树枝,把它拿在手里,人影一闪,又进入了那发簪内部的小天地。
申不易进入发簪以后,先是用那根木棍的一端,使劲地在硬地上不断地戳,不断地凿,先是把硬地给戳凿稀松,然后又用他的双手把那些已经戳凿稀松的泥土给掏出一些小坑来,最后,再把一株灵草的根须掩埋在那个小坑里,才算耕植完一颗灵草。
在发簪里忙活了两个时辰,申不易是终于把那些灵草都分门别类,行列齐整的种植在了那方小天地的土地上了。
然后申不易看着他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丢了下了那根铁木桦木棍,心念一动便又出了那方小天地,开始了他在索巫山里的行程。
申不易向着索巫山里走去,一路之上也是走走停停,倒也又采摘了不少灵草,但是还是一阶灵草居多,二阶灵草就只采摘到了三四株天萝花以及两株茱萸黄,至于那更高阶的灵草,却是一株也没有发现。
申不易就这样形单影只的走在索巫山深处,翻山越岭,一路前行着,竟不知不觉爬到了一处很高的绝岭之上,快到那岭上的时候,申不易又回头望了下他自己来时的路,却发现他自己这一路行来,身后却无任何山径可寻,原来他走的都是无任何山径的偏僻之所,看着他自己走过的洪荒古林,乱岗荒岭,申不易心底不禁暗道:
“前路茫茫,我又将归何处?”
望乡台?,思乡岭
申不易,很奇怪为何在这荒郊野外,人烟无致的索巫山深处会有这样一垣古拙残碑;会有这样一方望乡高台;会有这样一座思乡高岭。
看着那高台之上的那垣残碑,读着上面那六个古拙的字迹,申不易站在思乡岭上的望乡台,却并不能望见任何康城的景致,他心里不禁疑惑道:
“这望乡台既不能看见人世,也不能望见红尘,那这乡梦又梦归何处,而那乡愁又愁落何方?”
过了望乡岭,申不易这一路行来,却没有发现任何妖兽的踪迹。
原本他设想的是,有发簪这样一件稀世重宝傍身,如果遇见了猛兽他就遁入发簪,暂逼其锋。
但是,不知是为何,传说中,索巫山山里妖兽多如狗,但现在它们却如同消失了一般,不见其迹。
“三年前自己在这山里不还遭遇过金环莽的吗?”
“现如今自己有了法宝傍身,它们就都躲起来了吗?”
申不易感觉很奇怪,他心里隐有不安。
他又举目四顾了下,只见群山茫茫,不知其尽,不由的感慨道:
“真是千山苍茫,人为峰!”
但心底那个不安的念头却又在不经意间袭上了他的心头。
“按说在那’人杰九圣人’布下的’万里长城’禁制附近没有什么妖兽倒也情有可缘。”
“毕竟,’人杰九圣人’皆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他们留下的手段,的确有通天之能,就是连那鬼神都要怕上几分。”
他又想道:
“虽然这人世间已无神仙,但是书上却说:索巫山里却是有妖兽的。”
可是,这几日行来,却并没有发现书上说的那些妖兽,人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申不易把顶在发髻顶上的发簪给取了下来,把发簪轻举到面前,一边看着发簪,一边却自顾自地说道:
“法宝兄,这几日,我们行来,竟然一只妖兽也没有遇到,本打算拿你练练手的,可是不能得偿所愿,真是遗憾万分。”
发簪却在他握着的手掌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申不易又举目四顾了下,然后似在心底下定了某个决心,说道:
“法宝兄,我打算不走了,就在这里修炼,一来这里虽然僻静至极,但离那镇妖禁制’万里长城’却也只有两日的路程,万一有所不测,我们也好逃之夭夭。”
申不易似觉得自己用词不当,语速稍稍停滞了一下,忙措辞道:
“咳咳,不好意思,法宝兄,我的意思是说万一遇见你搞不定的情况,方便我们重回人间,二来嘛,你看这里云淡风轻,又在高处,也方便你我吸收那日月星辰之光,对吧。”
申不易即打定主意,便四下里看了看,也没有去管那发簪的反应。
最后,申不易选择了一块四四方方比较平整的花岗岩,把那支焦黑的发簪放置在了上面,一抬眼:正是一轮冬日暖阳,当空照,也不在言语,人影一闪,就遁入了发簪内部的小空间。
这一路行来,申不易都是把发簪顶在发髻之上行走的,是为何理?
申不易依稀记得在某本书上记着某位神仙大能的话语,其大意就是那个神仙之所以比其他的神仙眼界要高上那么几分,据那个神仙自己说就是因为他是站在很多先贤大能的肩上。
于是,申不易就想,如果他把发簪顶在他的发髻之上,那焦黑的发簪不就是站在他的头顶上了吗?那样发簪不就像那个神仙一样可以青云直上了吗?会不会多吸收几分日月星辰之光呢?
所以这两天他便把他那如瀑黑发都归拢成一堆,梳了一个两尺高的朝天髻,然后用细布条做成的发带,把那高高的朝天髻给固牢,最后又在山林里,折了几根百年精丝藤条,从藤条里,抽了几根细如发丝的精丝条丝,最后用精丝条丝把发簪系在那两个尺高的朝天髻上方。
申不易找到一处有水潭的地方,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他发现他应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接受消化他自己现在的样子。
因为头上那只高高的朝天发髻,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顶着棒槌四处乱跑的二货一般。
但是,他转念一想一切都是为了修行,也就默默的接受了他现在的造型。
申不易遁入那发簪以后,发现还不错,那发簪可能真的是站在他头顶最上面的缘故,现在这方天地里,苍穹之上的日月星辰的璀璨、明亮已经更胜从前。
申不易端坐在蒲团上,先开始运行起“回光决”,这两日虽然他都是晓行夜宿,但修炼却是没有落下。
经过前两晚夜间的修行,申不易发现他眉心深处那原本一片死寂,黑黢黢的如钩玄月,现在光华依旧,甚至比之以前还要亮上了那么几分,也更加圆融了那么半分。
申不易屏息端坐在蒲团之上,默默地运行了六个时辰的“回光决”,而外面的世界堪堪过去两个时辰而已。
然后,申不易睁开了双眼,一副思索状,仿佛是在回味自己他刚才运行“回光决”的过程,是在体悟了他自己在修炼过程中的心得。
十息过后,申不易便开始修行起那元丹子书人道篇上的第二法决——“七曜决”来。
申不易先是从怀里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握在手里,然后申不易手腕一抖,“啪”的一声,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就落在了三丈远的地方。
然后,他先是用双目凝成两道阴阳神光,再用回光之法引阴阳神光动祖窍,发神识,引玄月。
让那丝还是有些寡淡的玄月之光顺着日?、月、金?、木、?水?、火?、土?七大星曜之位,到达手掌处,最后心动,灵力亦动,电光火石间,那聚集在手掌处的丝丝灵力全都倾泻而出,隔着虚空落在了三丈外的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上。
在申不易满怀希望的注视下,那块石头竟拔地而起,在离地面一尺高的虚空里向着申不易飞行了半丈的距离,然后,又后劲乏力般地掉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申不易看着那块石头竟然真的飞了起来,虽然只是一尺的高度,虽然只是半丈的距离,但是内心的喜悦却无法言说。
看着这方苍穹之上,虽寥寥无几但无比璀璨的日月星辰,申不易的眼里泛起了泪花,他忍不住内心的狂热,竟不禁的握紧了两只拳头仰天长啸了一声,那长啸声,高亢,悠远,竟隐隐冲出了发簪,让那原本静躺在那块平整的花岗岩上,吸收日月星辰之光的焦黑发簪也不由地在原地震动了几下,让一只正准备回家的,嘴里叼一个栗子的松鼠,也是丢了栗子,屁滚尿流,一溜烟般地落荒而逃,竟弃家不顾。
这一声长啸直抒胸臆:
天生我才必用,
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一声长啸,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宣誓。
申不易久久地站立在这方苍穹之下,可能头顶那只两尺高的棒槌般的朝天髻的缘故,在那璀璨的日月星辰的照耀下,申不易更显高大,却也更更显挺拔。
人生得意须少年,刚才申不易那一道引亢长啸,已经宣泄了他多年以来的压抑。
片刻以后,申不易又默默地开始修行了起来。
他首先是用一个时辰修炼“回光决”,攫取日月星辰之光,让那眉心深处象征玄牝所在的那弯玄月变得璀璨光华,变得稍显圆融,然后再用一盏茶的时间来修炼“七曜决”。
现在申不易修炼一个时辰“回光决”?存储的灵力,可以堪堪运行三次“七曜决”。
几个时辰修行下来,申不易发现他现在已经能让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从三丈远的地方倒飞回来,落在一丈远的近处,而且以前他要用五息的时间,才能让灵力从玄牝处一路经过七大星曜位,隔空抓取到石头。
现在只要三息的时间,他就可以让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倒飞起来,运行起那“七曜决”来,也不再那么滞涩。
隔空抓取石头,看似简单,但是却很难很难,在弘道院西荒别院里面,只有那些至少修行了三年的修子,在筑基成功以后,才能做到隔空取物,它代表你为你自己打开了一扇门,一扇可以得大道的门,进入此门后,你就可以修炼各种玄妙的神通了。
所以大鑫王朝开国太祖皇帝钦点的教典里,开卷语便是:万法皆由筑基始。
而在申不易所修行的元丹子书人道篇里面,也有一个特别的名称来代表这个时期境界修为名约“通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