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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原本一周有三四天时间去餐厅打工，很少做打烊的工作，现在他几乎每天在餐厅都有班，打烊的排班也不拒绝，上完课老于就骑车往店里赶。以至于小五几次约老于吃饭，老于不是在餐厅，就是在去餐厅的路上。
你最近缺钱吗？吃饭的时候小五开门见山。
没有。
那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不想在学校待着。
学校有你不想见的人？
老于没有回答，掏出一包5块钱的长白山，熟练的点着，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小五隔着烟雾看到老于微微歪着头，眉头深锁，眉尖翘起，眼睛黑白分明，视线定在烟上，老于嘴唇很薄，轻轻抿着，拿烟的右手搭在桌边。
那天他们吃饭的地方禁烟，服务员来到近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餐厅禁烟。
老于变化脸色，舒展眉头露出笑脸，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顺手把烟扔到面前的可乐杯里，老于摇了两下杯子，烟身发出滋的一声，随后就有可乐的焦香气。
你有什么事吱声，别外道。
小五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老于，小五抽烟，烟瘾不小，老于说抽烟的男人埋汰，烟灰到处弹，一口黄牙，还伤身体，这才多长时间，老于自己就这样熟练的吞云吐雾。
这两天有些心累，过两天就好了。
啧啧啧，我看是来大姨夫了。
刚才老于的气场和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并不是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小五判定，老于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说出口，服务员的出现打断了他的状态，又恢复了学生的样子。
小五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一街之隔，那天两人吃饭到很晚，老于把小五送到楼下，没有上楼。
你晚上要是下班太晚，回寝室不方便就到我这住。
不会和你客气的。
记没记住路？
记住了。
脑子记不住就记到手机里。
好，好，小五哥。老于拉长声音，揉乱这个比自己年长3岁男生的头发。
小五轻推老于，去去去，赶紧回去。
老于转身走过一盏盏的路灯，孤单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当他回到寝室时，一龙的床铺还是空的。
在水房，老于把脸浸在脸盆水里，直到要憋的爆炸才抬头，像那天晚上梦里捶死挣扎的自己。
抬起头时，老于看到一龙在旁边的位置，正拧开水龙头往脸盆里放水。
最近你好像挺忙的。一龙先开口。
餐厅的人手不够，排班多些。老于回道，语气平淡到，自己都不太相信。
你胖不少。
嗯。
一龙笑了笑，老于也跟着笑了笑。以前他们不会用这么陌生的语气聊天。老于闷的要命，打算快些结束这场对话。
先回去了。老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人已经走到水房门口。
老于。一龙叫住他。
我在。
哪天一起吃饭吧。
好。
老于低头拿着盆走出了水房，身后一龙把脸埋进水里学起老于刚才的样子。
外语课是几个班一起上，百十来号学生乌泱泱坐满一个大屋子。老于和小丰小辉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快上课时，一龙和女友出现在众人眼前。一龙穿着休闲的裤子，有些白的外套，背着双肩包，包上拴着他喜欢的哆啦a梦，蓝色的哆啦a梦裂着大嘴哈哈傻笑，笑的没心没肺。后面的女生背包上有个一样的装饰，她长长的头发散在肩上。青春靓丽的两个人走过课桌间的过道，由下至上一步步走向老于这个方向，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一龙的表情淡淡的，女生带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毕竟是第一次和男友一起来他的班级上课。
一龙和老于他们打过招呼，带着女友坐在老于身后的位置，小丰回头看了两人，朝一龙露出坏笑，一龙没有理他。
小丰笑嘻嘻的对女生说，你好，我是小丰。
女生腼腆，瞅了一龙一眼，低眉顺目说，我叫小雅。
一龙故意板起脸，手按在小丰头上，把他脑袋拧回去。老于扭过头，一龙和小雅坐在身后的阳光里，小雅的头发在阳光下有几缕是暗红的颜色，眉眼盈盈。
老于和一龙的目光有短暂的交接，还没等一龙看清老于的眸子，他就转了目光，嗨，我是老于。
老于的笑容舒展，含了整个春天，女生点点头，听一龙说起过你。
上课的铃声打断两个人的招呼。看向黑板的老于，没有征兆的眼神涣散，天寒地冻，忍不住紧了紧衣服。
上课、打工的时间安排的太紧，老于到底有些疲累，整堂课他都趴在桌上，身子不动，耳朵却没闲着，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女生似乎在玩什么手机游戏，一直在和一龙说话，一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
你看你看呀。真可惜。
重新试试看。
就差一点点了，你帮我打。
你自己试试。
你帮我嘛，好不好。
女生说话有着黏腻的做作，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生。老于心中有了疑问，那他应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总好过喜欢男人吧。老于自己给出了答案。老于伏在桌子上，头脑里翻腾的各种想法，要把脑浆子甩出天灵盖。
趴是趴不下去了，老于起身从后排溜出教室，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伸直了腿，点上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两只手柱着身后面，狠狠吸上一口，仰头口鼻一齐喷出烟雾，如果心里的烦闷能像这烟雾消散在空气里多好。
老于回到教室已经是外语课的下半节课了，一龙和女友坐过的位置没有人，阳光空在那里，老于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