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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倾澜红唇轻轻弯起些许弧度。
那双精致的眼眸里潋滟着些许笑意,她的瞳仁清澈莹润,此刻满心满眼似乎都是眼前的男人,深情似乎都快从眸中溢出。
她红唇轻启,“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音落,她便踮起脚尖轻吻了下薄煜城的唇瓣,一道轻飘飘的嗓音响起,“此证。”
“噫惹……”姜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来参加这场婚宴就是为了吃狗粮的,吃得又快乐又欲哭无泪,心情复杂。
时倾澜与薄煜城彼此执手,相互对望。
眼中似乎只有对方,周围其他的人全部都变成虚影,硬生生地成了陪衬……
“行了。”时卿珏低沉的嗓音响起。
他低眸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把澜儿带走吧。”
“嗯。”薄煜城低低地应了一声。
时卿安唇瓣轻撇,他侧眸望向穿着一袭婚纱的时倾澜,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这才觉得妹妹是真的要出嫁了,冠以别的男人的姓氏,入他人族谱,成为他人妻。
“你可给我把小澜儿照顾好了啊。”
时卿安酸溜溜地道,“我们娘家可不是好惹的,若是哪天小澜儿哭着跑回来,我们绝对一人一根棍子打断你的腿!”
薄煜城侧眸深情地望着时倾澜,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笃沉,“我不会让她哭,不会让她受委屈,也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那就行。”时卿安不情不愿地道。
他用余光瞥了眼门的方向,“爸妈应该在楼下等你们了,小澜儿可就交给你了。”
“放心。”薄煜城微微地颔了下首。
他紧紧地握住时倾澜的手,将新娘的手捧花交给她后,便领着她下了楼。
……
由于婚礼定在一片海岛上举办。
再加之薄煜城的父母已经去世多年,家里只有薄成儒一人,便简化了流程,并没有将新娘在领到新郎的家里面去,而薄成儒则是直接被接过来,等着时倾澜来奉茶。
“爸妈。”薄煜城领着时倾澜下了楼。
时鸿煊等人早便等着了,见两个人下来之后,随即抬起眼眸望了过去。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时倾澜新娘的模样。
一袭婚纱散落于地,如薄雾般的精致头纱披散于肩,她化了淡却精致的妆容,身前的捧花更是将她衬托得愈发娇艳。
“我的宝贝闺女果然是漂亮。”江云歆弯唇轻笑了下,眉眼间尽是温柔。
佣人将准备好的茶水端了过来。
时倾澜和薄煜城捧起茶碗,走向坐在那边的长辈们,男人先是端起茶碗面向时鸿煊。
他姿态谦卑,“岳父,向您奉茶。”
“好。”时鸿煊轻轻地点了下头,他接过薄煜城递来的那碗茶,小抿一口后便给了他一个红包,“我的宝贝闺女就交给你了。”
“岳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澜澜。”
薄煜城随后又向江云歆奉了茶,女人接过茶碗的时候眼眶有些微红,依依不舍地望向时倾澜那边,轻轻地吸了下鼻子。
时傅哼哼唧唧道,“哭啥啊,宝贝澜丫头大喜的日子,有啥好哭的……”
他双手握着拐杖拄在身前,虽一边嫌弃着江云歆落泪,却一边将视线移开。
“爷爷。”薄煜城将最后一碗茶奉上。
他沉澈的嗓音里满是笃沉,“您放心,我今后一定不会让澜澜受委屈的。”
“昂。”时傅吹胡子瞪眼地应了一声。
但他情绪看起来还算是平静,不像江云歆似的,窝在时鸿煊怀里嘤嘤地哭。
时倾澜家里的三位长辈分别给了红包。
她便端着茶碗走到薄成儒的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青瓷小碗,“爷爷。”
“乖丫头。”薄成儒连连笑着接过茶。
他也给时倾澜封了很大的红包,“以后你就是我们薄家的人了,若是阿城敢欺负你,就跟爷爷说,爷爷绝对帮您教训他!”
时倾澜红唇轻弯,“他不会欺负我的。”
“瞧这孩子,现在已经胳膊肘向着老公拐了。”薄成儒有些无奈地笑道。
奉完茶后,新郎新娘便该前往现场。
薄煜城手臂轻搂着时倾澜的腰,向几位长辈微微颔首,“爸妈、爷爷,那我便先带澜澜走了,我们一会儿婚礼现场见。”
“去吧去吧。”时傅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他撑着拐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迈着深沉的步子转过身去,似乎不太在意。
时鸿煊颔首道,“路上注意安全。”
“好。”薄煜城搂着时倾澜,转身离开了别墅,小心翼翼地护着她送上了婚车。
西装革履的男人与穿着婚纱的女人相拥着缓缓离开,在两人踏出屋门的那一刻,时傅才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转过身来。
“走了?”他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时卿珏抬眼望向离开的两人,“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时傅遥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他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瘦削的身影逐渐显出几分沧桑感,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凄清。
薄煜城护着时倾澜上了婚车,那装饰着玫瑰和彩带的一行豪车车队,逐渐驶离了别墅,向着婚礼现场前行。
时傅目送着那车队离开自己的视线,他的眼眶才终于染了些许红,“走了啊。”
虽然早就知道时倾澜会嫁给别人。
虽然时倾澜早就跟薄煜城领了证。
但在薄煜城将她从时家带走的这个瞬间,时傅才真正觉得,他藏在手心儿里护着的小姑娘,终于是嫁给了别人为妻……
“哟。”薄成儒在旁幸灾乐祸道,“刚刚那是谁还嫌弃儿媳妇哭得梨花带雨呢。”
时傅并没有理他,摘掉眼镜偷偷地擦了下眼泪,突然特别委屈地转眸瞪向他,“那还不是你家孙子把我孙女拐走了!”
突然被怼的薄成儒:“……”
“那怎么叫拐?不是澜丫头自愿的嘛!况且就算是拐那也是我孙子有本事!”
薄成儒不服地替孙子辩解,他拍了拍时傅的肩膀,“行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又不会吧澜丫头藏起来不给你们见。”
但时傅还是哼哼唧唧地贼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