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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卿莫原本在芙德堂吃得个肚儿圆,一回到萝梦阁沾了枕头就开始午歇。
一直睡到未时初才醒过来,乔卿莫一醒来便觉着口渴唤道;“佩蓝,我渴了。”
此刻佩蓝正守在外屋打络子,忽的听见自家姑娘唤她,忙放下打了一半的五色络子,提温在炉子上的一壶茶水这才进内室。
“姑娘可饿?灶上还温着些鲜虾海贝粥呐。”佩蓝将倒好的温茶双手奉至乔卿莫面前。
乔卿莫坐起身捧了茶盏仰头一饮而尽,用手帕拭净嘴角后方才道;“午膳时在外祖母那里贪了嘴,这会子还不饿。你去帮我拿衣裳来,我想去花园里走走消消食。”
“嗳。”佩蓝应下去屏风后的箱笼里找要穿的衣裳。
乔卿莫忽的想起绛红石改耳坠子的事儿,问道;“那万宝楼的师傅可有说何时能做好?”
“姑娘,您不提奴婢都差点忘了。”佩蓝边找衣衫边应道;“奴婢去万宝楼时,起初他们的店小二见奴婢只拿了寻常的绛红石手串去改做耳坠子,似乎并不大愿意理睬奴婢,还说这匠人的手艺贵着呐,给钱也不愿给奴婢改。
就在奴婢着急的以为要交不了差的时候,突然万宝楼的掌柜出来对着奴婢就献殷勤,还说立马安排匠人免费给奴婢赶制,奴婢觉着蹊跷怕给姑娘您惹麻烦,所以守着拿到耳坠子后硬塞了银子给那掌柜这才跑回来了。”说着话的功夫,佩蓝已经找好了衣衫绕过屏风出来伺候乔卿莫换衣衫。
乔卿莫边换衣裳边道;“还有这等事儿?你可知那万宝楼是什么来历?”
“奴婢问过周边的店铺了,说万宝楼时开了好十多年的老店了,专做首饰的定制与修补的。不过他们说近两年万宝楼好像换了个背景挺厉害的新东家。”
“万宝楼如此做,大约是认识你我的,看来有时间得让桐林查查万宝楼的底细才行。”说着乔卿莫已经穿好了衣裳,坐到梳妆台前等着佩蓝为她梳妆。
正这时,趁着晌午出门去拿找桐林取近日消息的绾青,打了珠帘风尘仆仆的就赶了回来。顾不得许多,抓起桌上的温水壶咕嘟咕嘟的连喝几大口水,又不拘小节的直接用衣袖揩去嘴角的水渍后大喘气道;“姑娘,桐林查到百善堂的幕后之人了!”
“是么!那你快过来坐下,同我细细说。”乔卿莫连头也顾不得梳了起身直接拉了绾青,两人一齐回到床边坐下,毕竟这件事可真是她心口上的一块巨大石头。
佩蓝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牛角梳便自觉地退至外间去守门。
绾青也不藏捏,开门见山道;“桐林说自上次姑娘您吩咐他着手去百善堂查以后,他是又探访周边的铺子,又是日日跟踪监视药铺里的伙计和抓药大夫,这么些时日下来只觉得那百善堂除了位置偏僻了些,抓药的人少一些以外,旁的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就在前两日,桐林亲眼瞧见乐安县主身边的苏嬷嬷进去过一次,却再也没出来。桐林觉着蹊跷,便顺着苏嬷嬷这条线索查下去,果真发现那百善堂是挂在苏嬷嬷儿媳妇娘家侄子的名儿头上的。可桐林去问那挂名之人,他却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说安郡王府叫他在一些契据上签字画押,完事后便给了他一笔钱。所以桐林说就目前来看,温齐家的背后之人可能是乐安县主。”
“可若是按照桐林所说,这么久都查不到一点头绪,却在前两日以苏嬷嬷为突破口查出端倪。那么,会不会是那背后之人故意漏出马脚让桐林查到的了?再则,假设温齐家的背后之人就是乐安县主,那么温齐家的又为何会如此忌惮?直至临死前都不肯直接说出幕后之人,而非要绕百善堂这么大一个弯子呢?
况且温齐家的曾经说过她的新主不是我一个闺阁女子所能抗衡的,所以我觉得那背后之人不可能是乐安县主,一定另有其人,也许就是与乐安县主有着密切关系的人也说不准。”乔卿莫自是冷静分析一番。
绾青手里摩挲着茶盏,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乐安县主的弟弟王韬呢?”
乔卿莫笑道;“人人皆知安郡王的幼子王韬软弱无能,事事爱听枕头风,又怎么可能是他。”
“姑娘您且听我言。”绾青凑到乔卿莫耳旁小声道;“桐林跟奴婢说过,他怀疑王韬所谓的懦弱无能很有可能是装的。”
乔卿莫听到这不由的瞪大了眼;“桐林此话怎讲?”
“姑娘莫急。”绾青看着乔卿莫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接着道;“桐林说他收到了浔阳那边的消息,说那批陶器瓷货是王韬使用狸猫换太子的手段给换了的,而且也是如百善堂的事那般故意露出马脚,让桐林派去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出那批货是出自他的手笔。”
“王韬?”乔卿莫咬了咬嘴唇,思索了好半响才道;“我们假设王韬是装拙,那么他本身应该是个聪慧非常且善于隐忍、野心极大之人。只可惜与安郡王来说优秀的儿子实在太多了,且世子已定。王韬的母亲虽得宠可终究出身卑微,他晓得自己无缘袭爵。所以为避免遭兄弟记恨算计,于是他故意装拙。私下里又想通过某种方式一鸣惊人的让安郡王对他刮目相看。
而中所周知,我手上既有母亲留下的香露配方,又有大笔的钱财,他或许是缺钱,所以才收买温齐家的。”乔卿莫心知绾青不知铜盒之事,故意道。可思绪捋到这,乔卿莫恍然大悟道;“如果真是我所猜想的这样,那么王韬或许他发现自己联系不上温齐家的,所以故意露出马脚作为诱饵,让我阵脚大乱上他的钩。”
“如果真如姑娘您所猜想的这般,那么王韬这样的人也的确能让温齐家的直到死都在害怕。”绾青说着起身缓缓的踱步道;“姑娘,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他弄这么大的阵仗,摆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咱们又有什么好法子应对呢?”
乔卿莫看向窗外,已经平静下来道;“静观其变,不应对便是最好的法子。他既然开始用引蛇出洞这一招了,那么就说明他本人很着急,他越是着急我们就越不能轻举妄动。”
“那这样能行么?”
乔卿莫反安慰心急如焚的绾青道;“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了,再大不了收好咱们现有的东西,就在永诚伯府里,莫叫旁人得手便是。”实则心里却道;‘看来得找机会在王韬再出手之前,拿得铜盒里的东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