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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追悔莫及
就在众人等着看他如何破局之时，他的椅子好像突然一滑，整个人趴在棋桌上，棋子被他推落在地，棋局尽毁。
众人面面相觑，这算怎么回事......
栾平脸上有些尴尬，“抱歉，刚才没坐稳，这局......算和，我们再来！”
他说话语气有些心虚，也不敢抬头看赵子午。
赵子午盛怒，“栾平，你干什么，你这个蠢货。”
围棋也是竞技，既然是竞技，就注定有输有赢，输并不可怕，最怕的是不敢承认自己不如人。
栾平生怕赵子午因为他不如徐然，而发火，所以才会动这点小心思，却没想到，他这么做，反而更加激怒了赵子午。
连风不平也面露不悦，直言不讳道：“老东西，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这徒弟任凭有问题，我说的寿宴，他也敢如何胡闹，是觉得我风不平看不出来吗？”
赵子午面色铁青，他很看重栾平，在众多徒弟中，他是最有灵性也最会做人的一个，很讨他欢心，他也有心栽培栾平，要不然，也不会带他出席这么隆重的场合。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混账竟然如此丢人。
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老脸。
赵子午不住的摇头，今天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又岂能护犊子。
“老伙计，算我对不住你，就当我瞎了眼，收了这么个东西，他冒犯了你，你想怎么处置，我不管了。”
栾平吓蒙了，站在当场，呆若木鸡。
“好，这才像我认识的棋圣，栾平，棋局本就是你挑起来的，徐然迎战，倒没什么好说的，没想到你见不敌，竟然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分明是没把我风家放在眼里，也没把在场这些贵客放在眼里。”
“你们栾家家教可真是不错，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知道，也配做棋圣的弟子？赵子午已经跟你划清界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千万别觉得风不平小题大做，栾平所做之事，就像在别人的汤碗里放苍蝇，虽不能出什么大事，却恶心人。
风不平生平两大爱好，一是舞刀弄枪，二是下棋。
现在年纪大了，舞刀弄枪少了，大部分时间，都靠这不大不小的格子消磨。
方才，徐然妙招连连，他看的正过瘾，忽然，被栾平这么一搅合，真的就像吃鱼卡刺，如鲠在喉啊。
扑通一声，栾平跪倒在地，浑身发抖，脸上毫无血色。
他当下只想着不能让徐然得意，也没考虑这么多，若是知道会有这般后果，打死他，也他不会这么做。
听风不平的口气，好像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甚至，还怪上栾家教子无方。
“风老先生，我知道错了，请您饶了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
“糊涂？呵呵，你还真会为自己开脱，你分明是人品有问题，人品不正，棋路自然不正，你这种人出现在围棋界，简直是玷污了围棋。”
风不平喝了一声，“来人！”
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走进来，“老爷。”
“把栾家人叫进来！”
还真被栾平猜中，风不平真的要迁怒栾家。
他不停地道歉，“风老先生，饶了我这一次吧，你怎么罚我都行，这件事，跟我爸妈没关系，求您了。”
他见风不平铁了心，又转头求赵子午，“师傅，您看在我鞍前马后，伺候您这么多长时间，您开口替我求求情，只要您开口，风老先生一定会卖您面子的，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
赵子午狠狠一甩衣袖，气呼呼坐到一边。
自从他在围棋界闯出名堂之后，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重，当然，他所行之事，也当得起这份尊重，万万没想到，到老了，竟然被这个不肖徒弟，搞得颜面尽失，他焉能不怒。
“人无完人，我本以为你专注围棋后，身上的那些小毛病，会一点点改掉，看来，是我高估自己，也高估你了，别再说了，你我师徒缘分尽了......”
赵子午语气里透着萧索，他是真的伤心了。
平素里，栾平是一个很会做人的年轻人，虽然进门最晚，但跟师兄弟相处融洽，大家都挺喜欢他，虽然他为人高傲，但孰能无过，大家也都没太在意。
谁知，栾平会做出如此蠢事，而且，又是在风不平的寿宴上，这不是把大家当成睁眼瞎了吗？
蠢，愚蠢，愚蠢至极啊。
栾平听完赵子午的话，整个人瘫坐在地，身形落魄。
徐然暗自摇头，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本来就不该他插嘴，他非要出头，却落个惨淡下场......
栾平的父母胆战心惊来到内厅，心里不安极了。
谁都知道，这内厅是风家用来宴请贵宾的，他们栾家根本没资格走进来。
可当他们看到坐在地上，痴傻一般的儿子时，老两口瞬间面色苍白，出事了。
“风......风老爷，我这个不肖子，是不是惹您生气了？”
栾平父亲身材不高，这一佝偻身子，就更显卑微了。
论实力，栾家还不如薛家，本来也没有资格来参加风不平的寿诞。
还是沾了赵子午的光，栾家才受到邀请，诚惶诚恐还来不及，哪曾想过，栾平竟然在内厅，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这不是要把栾家架在火上烤吗？还是来自风不平的怒火。
啪啪。
栾平父亲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是两巴掌，一来是发泄，二来，也是做给大家看。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让赵老收你为徒，你不好好学艺，怎么敢胡闹，我打死你。”
又是两巴掌，栾平任凭打骂，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赵子午冷哼一声，“他现在不是我徒弟了，以后，你们也不许再拿这件事说事，否则......”
什么？
栾家傻眼了。
栾平被逐出师门了？
他们没料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栾平犯了十恶不赦之罪吗？
栾平入赵子午门下，还不到一年，为栾家带来了巨大的好处，可以说，栾家能有几天，全靠着赵子午这块金字招牌，可现在，这块招牌砸了，这让他们以后怎么办啊。
栾平父亲哀求，“赵老，我......”
赵子午把头转到一边，理都不理。
风不平见状，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来，拖着栾平，就要往外送。
“赵老的话，你们都记好了，从今往后，若是被我知道你们还打着他的名号做事，别怪我风不平找你们麻烦，送客！”
“风老先生，赵老......饶命啊......”
不管栾家如何哭诉，风家保镖没有半点怜悯，夹着他们，从侧门离开。
在场这么多人，没人觉得风不平为人霸道，不留情面。
换做是他们，也会这么做。
一个人能力有问题，后天努力还能提升，但是，若是人品有问题，这个人就不可栽培。
场面重新安静下来，赵子午也平复了心情，“小徐，让你见笑了，来，咱们爷俩来一局。”
徐然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应该来得及。
“那我就讨教赵老的高招了。”
“呵呵，你小子少来虚的，必须给我拿出全部本事，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老家伙吹嘘的那么神。”
风不平在一旁捋须一笑，“你小心阴沟里翻船，棋圣名声不保。”
“都是虚名，我都不在乎，也用不着你替我在乎。”
徐然执黑子先行，这是对棋圣的尊重。
当他拈子在手，整个人的气势立刻不同，赵子午心头一颤，感情刚才跟栾平对弈，徐然根本没有动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