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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通过村口,看到旁边的果园时,脑海中想到的是陈婷在苹果园中遭遇的那场改变自己命运的伤痛。
现在的她在遇到顾云天之后,那些伤痛不知道有没有平复。
等我完成这些任务,回去汉城时,陈婷跟陈涛又会变成何种模样?
通过果园之后,
我开着的豪车便引起路边晒太阳的老人们注意。
旁边略年轻的人指着我的车说着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车极少出现在村庄。
通往小学的道路并不好走,所以,我将车停在一个宽阔地方之后,步行向学校走去。
在去学校的路上会经过老家。
原本我是没想去看养父母的,但是,想到陆梓琪可能不在这里当老师了。觉得回家看看也好。
再者,这会陈婷与陈涛已经去了汉城,也想看看他老俩是否知道自己小女儿要结婚了的消息。
不过,按照陈涛那嫌贫爱富的脾气,富贵之后,他根本不会跟别人提及自己父母是村里的农民。
远远的看到那熟悉的老屋,想到后备箱里还有盒茶叶,便又折回身去拎上那盒茶叶。
看着手上的茶叶,觉得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心里恨他们,尤其是想到当年他们帮着陈涛割我肾的时候,我心里就会生出一股火气来。
但是,曾经的日子里却也有些简单的美好。他们也曾给我吃的。
虽不如陈涛陈婷吃的好,但是也让我成长起来。
拎着茶叶,推开那扇修好的门。
院里传来狗叫声,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是条黄色的小狗。跟以前的老黄狗很像。
“谁啊?!”养母葛菊花的声音沙哑了一些。
踏出正屋门口,看到我的时候,身子明显的一怔,有些紧张的问:“你你咋来了?”
“嗯。”我轻轻的应了一声,拎着茶叶走过去。
她赶忙给我让开。
我走进去后,将茶叶放在一边的小桌上。
不经意转头看向东屋的时候,看到陈富贵躺在床上,睡着觉,手上却挂着吊瓶。
养母见我有些愣神,便解释说:“中风了,偏瘫了,昨天又感冒了。”
“嗯。陆梓琪呢?”我问。
“啊啊啊”陈富贵听到声音后醒了,见到是我的时候,啊啊啊的说话都不顺溜。
养母看了他一眼之后,眼睛有些湿润的说:“她,她还没下课呢。你你来是要带她走吗?”
“不是。”我很简短的说完,转身看到了西屋的门半掩着。
想到陆梓琪在那个房间睡的时候,便朝着门口走去。
门框和门板,仍旧是我们小时候的模样,右下角被老鼠咬出来的洞口一直没补。
轻轻推开门,里
面却变了样子。
墙面用挂历纸贴起来,挡住了破旧的墙皮。
书桌上铺了一层粉红色的桌纸,上面摆着各种书籍,还有备课本。
轻轻的走过去,翻开备课本,上面的字迹清秀娟丽,跟陈婷的字体差别非常的大。
旁边的床上铺展的很是干净,床头还放着一个蓝色的小熊,安静的坐在床头,懵懵的样子像极了陆梓琪耍聪明时,故意装糊涂的样子。
“她几点下课?”我问。
“四点半不过,她一般下了课也不回来,会孩家里补课什么的。”养母在身后说。
我听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你不会带她走,是不是?”养母站在正屋门口问。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那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一生劳碌的她,生了三个孩子,跑了两个回来一个,若是这个再离开,她自己怎么撑得起来?
“你爹病了。”
“不是我爹”我提醒。
“他病了”养母指着里屋的陈富贵说:“病的这么厉害,就靠着梓琪的工资治病了,你别带她走行不行?”
我听后,没有回应的转身走了。
原以为留下梓琪是因为他们在乎她,未曾想竟是让梓琪给他们挣钱治病。
“不是还有陈涛和陈婷吗?”我问。也是想看看他们是否知道他们去了汉城的事情。
“他俩很长时间没消息了,很长时间了你,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你要知道,告诉涛涛,他爹病了,现在需要钱啊。”养母激动的塔下台阶,流着泪的说。
“外面很冷,你快进去吧。”我说着,转身走向院外。
“小凡!”养母在身后喊了一声。
我的心当即一丝狠抽,骨子里的情绪拉扯的厉害,不敢再做停留的,一脚踏出了大门口。
小学扩建了。
曾经的单排平房,在后面又加了一排。破旧的旗杆已经换成了新的,校门口也砌的比原来高了很多。不过,厕所还是在西面。记得我一年级因为考了第一被挨打,就是在那里。
看看表,已经快到下课的时间。
陆续的老人来到校门口,等着接孩子。
很多人看到我这般穿着的人站在门口时,投来异样的目光。这些人中有几个我熟悉的面孔,但是,他们已经认不出我是谁。
下课铃声响起时,从里面跑出来的孩子,一看就是乡村里的娃娃。
陆梓琪鹤立鸡群一般的从教室里抱着书走出来,转身便去了旁边的办公室。
一个老大爷,带着个红袖标将铁大门推开。
孩子们跑去找家人的时候,我一步步往里走去。
“找谁啊?”大爷大声质问。
“我找陆老师。”我说。
/>????“哦,小陆啊?你是她什么人啊?”大爷一听陆梓琪,脸当即就笑了起来。
“我是”
“她男朋友吧?哈哈!瞧你这打扮,大城市里来的吧!我们陆老师可好了!长得漂亮还讨人喜欢,那帮孩子可稀罕她了!就是那么高的学历,在这小学校屈才了!”
“哦呵。”我干笑一声,表情略感僵硬。
“好了好了,我不多嘴啦!你快进去吧!”他摆着粗黑的老手说。
我走的很慢。
从门口,经过广场,看到很多老师陆续离开之后,慢慢的贴着那排教室,向最东边那间办公室走去。
教室的门窗很破旧,虽然换过一次,但是,仍旧是那种老式的木质结构。
夕阳,将那破旧更添一丝老气的拉长,将影挂在发了白的黑板上。
那些课桌依稀还有以前的影子,我仿佛看到曾经年幼而自闭的我,坐在教室角落的样子。
单薄的身子、惶恐的眼神、遮蔽到眼睛的脏发
继续向前,听到她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声音的时候,安静的站在一侧,没有进去。
刚才还喧哗无比的校园,十几分钟之后已经安静的能听到远处麻雀的叽叽喳喳声了。
“小陆,我先走了啊!对了,天冷了,你就别去给孩子们补课了!这大冷天的感冒了可不好!”一个男老师说。
“我知道了!”陆梓琪回声。
“走啦!”男老师说着,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我见状,赶忙往旁边的门口内侧挤了挤。
他没有丝毫察觉的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我轻轻的走向门口,透过门上的窗口,看到陆梓琪背对着我,正低头写着什么。
她身上的衣服不再华丽,冷冷的办公室里,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黄色羽绒服。齐耳的短发,微微有些凌乱,上面依稀还能看到白白的一层粉笔末。
曾经的她,在陆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编织出了我们相爱的谎言。还在陆靖远的极力阻扰下跟我定亲。那时候的她,想着变相的将自己留在陆家那个富裕之家。
可是,如今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快要嫁入豪门,自己却来到了妹妹的乡村。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在经历了贫穷与富贵彻底的颠倒之后,
她究竟是有着怎样的一颗心,才这么走过这三个多月的?
当我想要敲开那扇门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崩出养母的话,“你不会带她走的,是不是?”
想到养母的模样,看着她那瘦弱而又坚强的背影,我弯曲着准备敲门的手,慢慢的松开,最后,轻轻的浮在了门面上
内心深处,一股忽暖忽冷、又爱又恨的情愫,不由控制的蔓延开来。
抬起头,再次看向她那瘦弱的背影时,却发现她已站起来,正如同她床上那头蓝色小熊一般,萌而懵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