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兄弟难当

陈凡白若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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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王宁脸上露出尴尬的一笑:“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人家打了我兄弟,我总不能干瞪眼吧?”

    “很严重吗?”我问。

    “也不是多严重。就是年后我一兄弟去给村支书拜年,也是想去窥探点儿消息。可这鸡给黄鼠狼拜年,指定没好事儿啊!然后,自然就吵起来了,我们兄弟们就一块儿去了。”

    “把村支书打了?”

    “没,那家伙贼着呢。我们去的时候,都是孟大辽的人。然后,又被孟大辽的人打了一顿。”王宁挺尴尬的说。

    我听后,心里就泛起了埋怨。

    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这个王宁有勇,但是在谋事上,却像是个孩子。

    年前,见到他的时候,我明确的告诉他不要再行动。

    因为,你找一次事儿就被人家打一次。次数多了,别人的士气涨了,自己这边的人心却衰了。

    看看这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提起孟大辽来时,眼神比以前还恐惧了。

    不过,还有一丁点儿的好处就是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领导。

    “你是不是生气了?”王宁问。

    “”我没作声的摇了摇头。

    准确的说,我对他不是生气,而是失望。

    可是,接下来让我更失望的事情出现了。

    王宁一个兄弟靠过来说:“让我说,就是那帮警察不办人事儿!看我们这兄弟被打成这样,竟然让我们自己调解?!”

    另一个壮:“就是!还有咱们河道被占的事儿,上边都知道,但是没人管!他们就是一帮不讲道理的人!”

    “就是!”王宁也气的站起来,来回的踱步说:“他娘了西皮的!要是咱们上边有人,要是咱们局子里有人,这沙场早他妈是咱们的啦!想起来就气!他们是一点儿都不讲道理啊!强占!强挖!强卖!”

    听到他们的抱怨声,我真的无语了。

    从座位上站起来,便要走。

    “凡哥!?”王宁从背后追上我,“你去哪儿啊?”

    “我走啦。”我说着,看了看凑过来的这群人,很淡漠的环顾一周后,冷声说:“你们这种态度是成不了事儿的”

    “什么!?”王宁一头雾水。

    其他几个人听到我说他们不行,当即厌恶的看着我。

    “我可能看走眼了。”我说着,便拎上旁边的包,转身踏出门口。

    “你把话说清楚再走!”王宁带着人从后面追上我,“我们这帮人,怎么就成不了事儿!”

    “你们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吗?嗯?”我直接盯着王宁的眼睛问。

    王宁被我一盯,眼神就晃动起来,不知所措的说:“干什么的?我们我们就是一帮弟兄凑起来,打算把沙场抢回来啊!”

    “怎么抢?”我又问。

    他一挠后脑勺的说:“怎么抢啊?我们这不是抢了吗?该做的都做了啊!但是,上边不给我们做主,局子里也没人,他们都不讲道理的啊!”

    “王宁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认真的听好。”

    “你说!”

    那刻,我回忆着九爷的教导,回忆着曾经他对别人说过的话,而后慢慢的说: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人人都讲道理,那么法院、警察局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很显然,那些地方都会成为摆设!所以,你该庆幸的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讲道理的!讲的,只有一个规矩!”

    “规矩?”王宁不解的问。

    我往前一步,更近距离的靠着他说:“我们

    在打算干沙场的时候,就该把那些道理扔到一边去。当你脑子里中还想着怎么跟对方讲道理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输了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道’,而咱们这条道儿上的规矩就是你刚才说的强占、强挖、强卖里面的‘强’!谁强,这块地就是谁的!谁的心够狠,这沙场就是谁的!”

    “”

    他们一众人听后,个个都愣怔住了。

    “那孟大辽是个痞子,你们就要比他还痞;那村支书是个村霸,那你们就要用实力告诉他是才是这里的王!想在这条道上混吃的,就得做到狠字当头!谁强,谁就是理!”

    我看着已经哑口无言的王宁,慢慢的平复下心情后,摇摇头说:“你们究竟还是被教化的太老实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平和。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强者,是不讲道理的。”

    当然,强者并非不讲道理。

    而是,强者的道理,这些人不懂。

    我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

    轻轻推开他后,朝着远处的大门口走去。

    往门口走去的时候,看到这个院子很宽阔,而且里面还有采砂船的机器。

    显然,这里的老百姓,很早就知道如何采砂了。

    这么好的条件,这帮家伙却没有利用起来,真是可惜了。

    “凡哥!!”

    王宁又一次从后面追上来。

    我回过头,

    发现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

    那是尊敬的表情和神色。

    “我们跟你干!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我们不懂,你就教我们!我们虽然不会,但是我们愿意跟你学!我们一个个的也不是孬种,我们能打!实在不行,我让你当我们的老大!我不当了!你来当!”王宁一脸认真的说。

    “”我看着一众人,身体壮硕,目光认真。

    他们确实是一批好兵。

    那会打过我的壮小子从人群中站出来说:“凡哥!我大字儿不识几个,但是,俺听着你说话就是得劲!俺跟你干!”

    “凡哥!我们都跟你干!”旁边几个。

    王宁见我迟迟不说话,一脸焦急的又靠近几步说:“凡哥,眼下工地都开工了,这买砂子的人是越来越多!咱们得抓紧时间行动了!”

    其实,我比他更心急。

    这边的砂场我要快拿下来,

    而汉城那边的事情也耽搁不得。

    “你们是真心让我来当老大的吗?”我轻声问。

    “当然!你愿意带着我们干吗?”

    “可以但是,我觉得你们这些人未必会听话。”我说。

    这帮人大多都是本村人。

    而因为砂子的存在,很多同村人都积怨已深。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夺。

    有争夺的地方,人都会变的自私而腹黑

    简而言之,这帮人见过砂子带来的金钱。相比于所谓的大局,他们看中的更是眼前的利益。

    根据我的观察和经验来判断。

    在孟大辽之前,这里的砂子就已经开始开发了。

    但是,都是独自作战,个人利益为主。

    那样的结构,就导致了彼此间的恶性竞争,后面自然而然就出现低价出售砂子的情况。

    彼此竞争越激烈,村民为了卖出砂子,价格压的越来越低。

    最后,付出的劳动力与利润相差太多时,很多村民便放弃。

    可,孟大辽的出现,打破

    了原有的模式。

    他跟村支书一联合,将这个河道占了起来,不允许私自开发。

    而后,价格这一块他就自己说了算。

    而整个青风县,砂子质量最好、量最大的地方,就在这个利源水库一带。

    可以说,这在青风县就是一个垄断性的存在。

    那金钱还不大把大把的落到了孟大辽和村支书的口袋?

    眼前这帮年轻人狠下心来造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看到孟大辽跟村支书卖砂子赚钱后眼红。

    我有能力将孟大辽赶走,

    但是,归根结底我还是个外乡人。

    当孟大辽离开,当他们重新占有这片土地之后,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认同我吗?

    所以我说,此刻我直接点开他们未必会听话。

    王宁听后,立刻打包票的说:“凡哥!我们绝对听话!你指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的答复如果让我满意,我就带着你们干。”我看着眼前的一众人说。

    “你问!”王宁立刻接话到。

    “如果把孟大辽赶走,那咱们重新收回砂场之后,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干?”我问。

    王宁张嘴就要说的时候,我赶忙打住说:“我给你们三分钟考虑时间!”

    “三?”王宁跟噎住了似的,但是,马上反应过来之后,就看向身后的弟兄们。

    一帮人议论的时候,我独自走向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抽出一根烟点上。

    点烟不是为了装深沉,而是缓解身上的疼痛。

    刚才那几个家伙,下手真是不知轻重呢。

    要不是自己年轻,那阵势肯定得骨折。

    他们一边讨论,一边不时的观察我,不用说,他们这会肯定是在揣摩我的心思。

    不过,他们是无法理解我的。

    我虽然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可心境却有太多不同。

    他们也理解不了我的目标,如果我将我未来的王之目标说出来,他们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凡哥!我们想好了。”王宁带着他们凑过来说。

    “嗯你讲。”我扔掉烟头说。

    “如果我们重新拿下砂场来,那我们依然让你当老大!”王宁说。

    旁边有几个人,脸上明显的不太乐意。

    我见状,当即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商量过后的意思?”

    “是我让他们听我的,跟着你干。”王宁很诚实的说。

    其实,刚才我之所以问到以后,就是想让他们去思考。

    只要他们考虑到以后分钱的问题,那么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老大肯定是要当,但是,钱的问题一定要分清楚。

    九爷跟我说过,财散则人聚、财聚则人散。

    这里头有一个本质的问题,那就是人都是爱财的。但是,用财的方法却是完全不同的。

    做人上人,一辈子学的都是如何舍财,如何把钱花在刀刃上。

    而普通人,一辈子学的是怎么聚财,怎么攒点儿钱。

    人们都说兄弟难当,最难的地方就是这个钱。

    见钱起意、见利忘义之人,太多。

    而能真的做到兄弟好当之人,必然是个重情重义胜过金钱的人。

    此刻这帮人都玩过沙子,都知道这里面的利益。

    小钱儿根本看不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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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所以,要跟这帮人玩铁了,就得懂得舍大钱!

    我看了看他身后那几个不乐意的人后,转头问王宁:“当前市场上,一方砂子的价格多钱?”

    “50一方。”王宁说。

    “好。”我说着,从石凳上站起来,很认真的看着他们说:“等赶走孟大辽之后,我们一起统管这片区域,到时候,一方50元,全归你们!”

    “什么?”一帮人当即惊讶了。

    刚才那几个不乐意的,脸上也浮起浅笑。

    “你一分不要?”王宁诧异的问。

    “你们不需要管我。我只问你们,一方50元,这个价格你们能不能接受?”

    “当然了!当然能!”身后那几个小子害怕错过机会的赶忙说。

    “好!那今儿就定下了!我带着你们干!咱们干事儿前,首先得把规矩定好了。现在市场价是一方50元。以后随着市场环境的改变,我还会给你们提价!但是,以后谁要是不乐意想造反,也别怪我陈凡翻脸不认人。”

    其实,我并不害怕他们翻脸不认人。

    因为,这刻我已经有了王宁!

    等我带着王宁去汉城回来之后,相信我会改变王宁的三观。

    让他知道,此刻在他眼中比天还大砂场,在我眼中不过是毛毛雨。

    同时,也会让他意识到,何谓井底之蛙。

    没钱,光靠一张嘴,是无法笼络人的。

    当天中午,我拿出一万块钱来时,他们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

    都是农村孩子,虽说已经十**岁了,但是,见到同龄人拿着一万块钱扔桌上的时候,着实不多。

    我说:“这一块钱是咱们现阶段的伙食费!大家干事儿前,吃好喝好。王宁,你找个脑袋灵光的拿起这钱来。”

    “耗子!”王宁当即喊过一个精瘦的小伙。

    “你数学最好,拿着这一万块钱,负责伙食。账可给我记明白了啊!”

    “哦哦哦!”耗子赶忙将钱收起来。

    “凡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啊?”王宁心急的问。

    我自然趁热打铁的说:“今天就动手!”

    “什么?这么快?”王宁有点儿担忧的问:“咱们这些人能行吗?我看到孟大辽今年又招了不少人来看场子呢!”

    “你信得过我,就听我安排。”我说。

    对于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他们太细,因为我们彼此的视野不同。

    我看到的安全,在他眼中是危险的;

    而我眼中的危险,他们却未必会发现

    比如,他们觉得搞定孟大辽最难,但是,我觉得难的是那个村支书。

    那孟大辽不过一介勇夫,略施小计便可。

    但那村支书,王宁说他已经干了二十多年了。

    在这油水极大的利源水库能稳坐二十年支书,他上头的关系,他的脉络,肯定是不一般的而且,与上边,百分百有利益关系。

    我们动孟大辽的奶酪没事儿。

    可是,要动这村支书的奶酪就得仔细考虑。

    “凡哥,你快说说,咱们怎么动手啊?”王宁问。

    我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来,递给他说:“中午吃完饭之后,去镇上租两辆车。”

    “租车干什么?”

    “借刀。”

    “借刀?”他一头雾水。

    “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