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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古瑞格斯的这点请求,丝毫传达不到他的苏学姐那里去。
女武士却没有放过自己学弟的意思,一把就将古瑞格斯拖到在身边:“那些傻了吧唧的邪教徒死活不关我们的事,倒是这位道士京官很值得我们观察一下——咱们的宗旨可不要忘了!”
“是,学姐,情报就是金钱……”
在女武士和死灵法师的注视下,长街之上,雪幕之中,战嚣已起!
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从街道的那一头,就突然涌出了羌军的骑兵队伍。人人都是满身披挂,铁盔札甲,挎刀带枪,身上的血迹都还没有擦掉。
在他们的马前,还有几个骑毛驴的半老货色,白布裹头,一身袷袢,正是给这些羌军带路的祆教经师。
两路人马就这么撞了个对面,义社的青年们固然看到了面前的羌军,这些羌军可也看到面前这些只穿着战袄,手里提着长枪的义社青年。
立在道旁的魏野顿时手臂一舒,桃千金脱鞘而出,大喝出声:“羌胡!”
阿玛拉在马上将大槊朝前一指,也是大骂出口:“汉狗!”
这支叛乱羌军的头目和黑水城硕果仅存的汉官,终于碰了面。
接下来就是双方最高指挥的同时下令:
“冲散这群汉狗!”
“杀光这群畜生!”
末了,魏野还不忘补上一句:“铁山,你记着,本官不要俘虏!”
听着对面那一身青锦袍服的青年文官这声高喝,阿玛拉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这个汉官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什么不要俘虏?就凭他手下这点人马?!
然而他在下一刻,就见到面前赤光耀目,一道火蛇尖啸着破开大气直冲他的面门!
他本能地将槊杆一盘,全身血气猛地爆发,一槊前击!
槊尖撞着六甲箭,顿时将这支精钢符箭撞的去势一挫,随即火蛇被撞得偏了方向,冲向他身边充任亲卫的羌人胸口,将那个倒霉鬼胸前的札甲铁片洞穿,箭身全然没入肉中。
那个倒霉鬼怪叫一声就翻身落马,眼看着是不活了。
这一箭之威,震得这些羌军都是心神一震。
好霸道的一箭,好残狠的一箭!
虽然刚才与这道符箭对拼一记,阿玛拉的虎口也是隐隐发麻,但他倒是快速地调整了情绪,大吼出声:“敌人的妖法已经被某破了,众军,随我杀敌!”
随着他这一声大吼,余下的羌军也是齐声呼应,再度策马冲锋!
魏野望着六甲箭被格挡的那一幕,也是微微摇头。
六甲箭终究只是符箭之术,并非是道家那招牌式的千里取人首级的剑丸、飞剑一类,有着完美的机动性能和杀伤效果。六甲箭的杀伤力,除了洞阳剑祝所带来的炎劲之外,余下的部分则是催动六甲箭时候带来的一次次蓄力加速效果,这种蓄力再加速的攻击方式固然对提高六甲箭的杀伤力必不可少,但同时也让六甲箭的攻势有了明显的破绽,并没有飞剑那样专司杀伐的道门法器般让持有者指挥如意。
若刚才魏野祭起的不是六甲箭,而是一口正牌飞剑,在阿玛拉一槊回击的同时,足可以轻易避开对方的反击,而后一剑直取对手首级了。
这也是六甲箭这件咒具的原始设计中所存在的最大问题,它针对寻常人的杀伤力已经不输于火器时代的燧发枪。在加持了洞阳剑祝之后,不管对人还是对初成气候的精怪妖魔,威力还犹有过之。然而对那些已经颇有些手段的积年老妖、打熬筋骨、血气充盈的武道高手,六甲箭的威胁力也就只能说是平平。
就在他不合时宜地感慨起自己随身咒具的设计缺陷时,那些冲锋的羌军已经有了好几个举起了手中弓箭,当中还有一张大黄弩,全都瞄准了魏野!
箭矢破空之声转瞬即至,好几个义社青年都忍不住地大叫出声:“主公小心!”
然而那数枝羽箭落在魏野身上,目力要是好到极处的人,大约能看见箭镞与青溪道服相接的瞬间,青溪道服上隐隐有水光泛起。而平常人却只能看到那些箭矢似射入泥潭一般,混不着力地滑落了满地。
就连奔着魏野面门射来的一箭,也在最后关头突然微微偏转了方向,擦着魏野的鬓角飞了过去!
这样的情形,对于义社的青年们而言,简直就是魏野展现的又一个奇迹!
每个人都喊了起来:“主公有天命眷顾在身!这场仗,我们赢定了!”
对于这样的呼喊,魏野不在意地勾了勾嘴角,他总不至于这个时候败坏军心士气地来一句:“本官头上青巾上绣着太平道的辟金玄文,自带偏转攻击的小型防护力场。身上的青溪道服也是鲛绡织成、仙术点化的水仙法服,刀剑难伤来的。”
他只是高喝一声:“铁兄,覆军先杀将!”
铁山此刻已经将马速催到极限,一人一枪已经逼至了阿玛拉近前!
这沉寂多时的戍边老军此刻在马上,却如同一头醒来的猛虎,就这么撞进了羌军骑兵阵线中。紧跟着一枪横扫,就将阿玛拉的两个贴身近卫打落下马!
然而这两个贴身近卫的落马,也给了阿玛拉以绝佳的机会!他猛地策马加速,挺着大槊就向着铁山蛮狠地冲撞过来!
连人带马的冲力,这一槊要是捅实了,那就是当场毙命。
然而就在此时,铁山身后传来了魏野的又一声高喝:“铁兄,仰头后倒!”
这一声命令一出,铁山间不容发地应声向后一倒,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阿玛拉直捣过来的这一槊。就在同时,一道赤光贯空而来,狠狠捅下!
赤光贯空,不过转瞬之间,就穿透了阿玛拉身上札甲,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整个人都冲下马来,直直地钉在了地上!而此刻,人们才看清了那钉死了阿拉玛的赤光真身,那柄非金非石的绀紫透红的阔刃长剑!
而在他们面前,那个青袍文士似笑非笑已经跨坐在了阿拉玛原本骑着的那匹战马身上,轻轻摸了摸下巴上那带着些匪气的一部短须,带着嘲弄口气般地喝道:“尔等主将已为本官亲手所斩!接下来,便是尔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