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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谢一寒往话筒前一站,包房里三三两两各自为营的同学扯淡闲聊的声音渐小。
这时,冯俊凌手指轻动,悠扬的钢琴声由他指尖流出,总算是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各位同学,以前级部的音乐小王子谢一寒要重出江湖了,大家……鼓掌!!”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不少人都鼓起掌来,尤其是一些女生,手掌都拍红了,尤自不肯停下。
角落里,跟着大伙儿鼓掌的杨棠有些纳闷道:“音乐小王子,谢一寒还有这绰号?”
同样跟着大伙儿鼓掌的白可卿皱了皱琼鼻道:“都是实中一帮好事的人自封的,谢一寒唱歌的水平其实介于业余与职业之间,台风倒还凑合,勉勉强强有点专业水准,可惜像他这样的人,不说华夏排得上号的几家音乐学院了,就是那些多如牛毛的中小型娱乐公司也是一抓一大把,能不能红全看运气!”
杨棠闻言不禁道:“可白,你好像很懂娱乐圈里的事啊?”
“我?我不懂,都是听我表姐平时闲扯的,她在玉京开了家娱乐公司,规模还可以!”白可卿难得解释了一句,似乎很怕杨棠把她当圈里人。
事实上,混娱乐圈,像谢一寒这样长相普通不要紧,关键是,你给粉丝或观众的第一印象不能是“丑”,如果给人丑的感觉,那基本上就没什么前途了,即便后台老板花再大的力气捧,最多也就不温不火的水平。
比如前世唱《约定》的宝岛女歌手周某,十几二十年人气一直都那样,半死不活的;再比如同样的宝岛女歌手蔡x林,与周某同一年出道,甚至同月发行个人首张专辑,论模样算不上漂亮,只能说不丑,可九年之后她就成了华纳唱片的当家花旦。
这就是典型的颜值问题了,可惜脸是爹妈给的,后天整容只能努力弥补先天不足,但杨棠活了这么多年还真见过哪个混娱乐圈的“丑”人把自己整得美若天仙。其实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天仙要是靠整容就能整出来,那世界还不乱套了?但是相对的,还是那句话,就算要整容,也得有个基本(脸)盘,若基本盘不像大熊猫,再怎么整也不可能整成大熊猫的模样。
这也是为什么冯俊凌夸谢一寒是“小王子”时,杨棠没有发笑的原因,因为谢一寒长相虽然普通,但五官端挺,至少不是歪七扭八的那种,只要包装得好,站在聚光灯下一样能引起花痴们的尖叫。
“下面,就有请我们的音乐小王子谢一寒为大家带来一首小猪的《灰色空间》!”冯俊凌说这话的同时,双手十指已然在琴键上有所动作,竟纯以钢琴曲弹奏出了《灰色空间》的过门。
杨棠却左手抱胸,右手撑在左手上托着腮帮子一副蛋疼的表情,这就是他为什么迟迟不愿卖歌或自己发行单曲赚钱的原因了。
还是那句话,前世三分之二左右的名人此世都存在,但问题是,比如港埠的几大天王,有华仔却没有学友;而论到华仔的个人单曲,《冰雨》就有《男人哭吧不是罪》就没有……诸如此类的情况不胜枚举。甚至于就拿谢一寒即将演唱的小猪的《灰色空间》来说吧,这首歌本来是改编于韩国经典爱情电影《假如爱有天意》的主题曲,可此世哪有什么韩国,就剩下三韩省了,所以这首歌也变成了小猪原唱。
“原来不是白、就是黑,只不过是、天真地以为,要醉得清醒要无辜地犯罪,现实的世界、只有灰……”
伴着钢琴曲,谢一寒开始清唱,不得不说,他的声音还算透澈,就是音域不够宽,气息也不够稳定,所以比起小猪的原唱还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但在包房这种环境下,能听出谢一寒演唱瑕疵的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棠棠,你干嘛皱眉呀?谢一寒唱得还可以呀!”白可卿道。
听到白可卿的话,杨棠立马意识到“学委”也不是万能的,她并未觉察出谢一寒演唱中的毛病,而杨棠之所以能分辨出来,也是靠了[清隆的琴技]才能略作判断,却给不了谢一寒唱功方面的专业指导。
“坚强得太久、好疲惫,想抱爱的人、沉沉地睡,卷来的、风暴,凶猛里、有种美,死了心、痛就没感觉……”
唱到这里,谢一寒开始以电贝司与冯俊凌的钢琴合奏,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完全没了原版《灰色空间》和弦的那种韵味。
但周围的同学,尤其是那些女生全都认为谢一寒此举是多才多艺的表现,纷纷鼓起掌来,甚至还有人忍不住欢呼:“一寒!一寒!一寒!”
趁着换气的机会,谢一寒居然还抽出一只手来向周围同学虚压了压,示意大家欢呼声和掌声稍歇,同时唱道:“灰色空间、我是谁,记不得、幸福是什么滋味……”他那张青春飞扬的脸上,多少带着几分骄傲和自信。
“好!唱得太好了!”
周围掌声又起,欢呼声不断。
“谢谢、谢谢大家!”演唱完的谢一寒很有台范儿地朝周围同学鞠了个躬,“三年同窗,岁月悠悠,从今开始,我们将各奔东西,希望时过境迁,大家心中的这份友谊永不褪色!”
此话一出,又赢得了好大一片掌声。
这时,弹钢琴的冯俊凌站到了谢一寒身边,朗声道:“值此人生转折之际,正该是诗兴大发的时候,咱们班的‘灵犀诗王’,你是否该有感而发,作上一两首诗呢?”言语间,他的目光已然直直地戳向杨棠。
众同学微愣间,循着冯俊凌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了杨棠,一个二个心头都不禁暗乐:原来“灵犀诗王”说的是杨棠啊,这称号倒也贴切,只不过吃过杨棠亏的冯冯这么说,显然没安好心呐!
冯俊凌的确没安好心,眼下大家都在k歌,他却偏叫杨棠吟诗作词跟大伙儿对着干,简直大煞风景。杨棠若真接了他这个茬,恐怕多年以后,班上同学回想起来,心里难免有疙瘩。
“老冯,诗词都是妙手偶得之物,我现在满耳朵塞的都是流行歌曲,怎么可能作出诗来?”杨棠不紧不慢地回应着冯俊凌的挑衅,“不如我也学你跟谢一寒,为大家献唱一曲,怎样?”
听到这话,在场的同学,包括熊猫丽均感愕然。白可卿更是忍不住扯了杨棠一把,悄声道:“棠棠,别乱来!”
“我自有分寸!”杨棠小声应了一句,人已然排众而出,信步掠过冯俊凌,走到了钢琴前。
怔愣间的冯俊凌这时回过神来,见杨棠已在钢琴前坐下,不禁讥诮道:“杨棠,不会玩钢琴就别碰那玩意,那可是原产于曰本的雅马哈钢琴,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是嘛!”杨棠随手弹了两个音,哂道:“果然是曰系琴,这琴键有够轻的。”说着,他单手五指随意动作,一连串美妙的琴音悠扬而起,彷如天籁。
冯俊凌听后脸色大变:“你……”
杨棠故意反问道:“我弹得有什么不对吗?”其实不用问这句,周遭哪怕不懂钢琴的同学也都能听出杨棠弹的琴声要比之前冯俊凌弹的稍稍润耳一点。
同样的一架琴,却有两种不同的琴键声,这并不是太过稀奇的一回事情,说穿了,也就是弹琴人与弹琴人之间换键的指法不同,导致琴音的连贯度不同,让人耳产生了错觉,进而高下立判。
冯俊凌的钢琴考过了十级,虽然有大半年没摸琴了,但辨赏能力不会因此而消失,所以只听了一串音符,他就知道杨棠的弹奏水平比他高多了。
其实,所谓的钢琴十级,不过是业余的,其真正水平顶多相当于正规音乐学院附小钢琴专业五六年级孩子的弹奏水平,因此凡是科班出身的家伙都不会以这个“钢琴十级”作为炫技标准,否则只会贻笑大方。
瞥见冯俊凌难看的脸色,杨棠懒得跟他废话什么,自弹自荐道:“下面这首歌因为是我自己写的,没有伴奏带,所以我只能以钢琴曲来作伴奏,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听着叮叮咚咚的琴声,周围同学一片哗然——这……诗王这是真的要唱歌么?我去,貌似这画风不对啊,难道是打开方式错误?!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自己写的歌”,这是要闹哪样?你就这么肯定你写的歌咱们这些人会喜欢听?
写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啊!
你以为是在吟诗作词吗?
就算是吟诗作词,你不也没信手拈来嘛!
同一时刻,冯俊凌开始窃喜不已,他承认杨棠弹琴的指法比他牛逼许多,杨棠要是乖乖地演奏一首高难度的钢琴曲,虽然未必能震住班上这群土豹子,但绝对会震住他。可惜杨棠非要扬短避长,唱歌,这就等于是往坑里跳了。
为什么?个中原因早八百年冯俊凌就惦记上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站出来刺激杨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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