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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啸天一行,正惊奇而又羡慕的四处乱瞅,绕过一道造型讲究的木桥,猛然看见,秋萍像只燕子似的飘了过来。
见到闺女笑盈盈的迎过来,赵啸天故意板着个脸,嚷嚷道:“多长时间咧,也没说回家照个面,还让老子来看你哩。”
秋萍吃吃一笑,小嘴撇了撇说:“你才不来看我哩,还不是有啥事哩。”
说着,朝铁蛋和邵有才打了招呼,温柔的目光,就软软的落在了小伟的身上。小伟略显羞涩的扭过脸,但还是忍不住说:“你咋知道我们来咧?”
秋萍冲他暖暖一笑说:“才听同学说,有几个孚远县的人,在校园里转悠,就忍不住出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来咧。”
小伟有意避开秋萍那双过热的目光,低垂着眼说:“村里打算盖学校,我们是来参观取经的。没想到,你们学校这么阔气。”
秋萍听说,面显自得的样子说:“我们学校,可是省里都能挂上号的。”
顿了一下,又狐疑的瞅了眼大伙,一副轻蔑的样子说:“咱村盖个学校么,咋就到这里来参观。两个学校就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么。”
赵啸天听了,面显不悦的嚷道:“咋咧?你是嫌村里穷,盖不起个像样的学校么?”
秋萍自觉失言,便温婉撒娇的摇了摇赵啸天的胳膊,嗲声说:“哎呀大,我不是那个意思么。我是说咱村里用不着盖这么大的学校么。”
见秋萍乖巧的样子,赵啸天嘿嘿一笑说:“你还别说,我就想盖这么个学校哩。别看眼下娃少,等把学校拾掇好咧,不怕十里八乡的娃不来。”
见父亲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秋萍温婉一笑说:“行,既然你们有决心,我就发动校友,连夜画张校园示意图。你们带回去先照着琢磨琢磨,学校盖好咧,我就去当老师。”
邵有才听说,一捋山羊胡须,略显得意的嘟囔道:“我就说么,有咧梧桐树,不怕招不来金凤凰。只要把学校归置好,来教娃的人有的是。”
秋萍赞同的点点头,略显兴奋的说:“我班还有个双河村的娃哩,鼓捣鼓捣,让他也回去教书。”
见秋萍满怀期望的样子,赵啸天呵呵一笑说:“头先,我还为教书先生的事犯愁哩,没想到,自己的丫头就是现成的先生么。”说着,自得的笑着摇了摇头。
秋萍见大势已定,便娇颜正色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转完了,就安顿个地方先住下,我这就去张罗图去。”
刚要拧身离去,又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小伟温婉一笑说:“小伟哥的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也有个人商量。”
小伟见说,一副窘迫的样子嗫嚅道:“你们女娃的屋子,我去不合适吧。”
秋萍凤眼一撇,嘴角抿出一丝讥笑说:“都啥年代咧,还那么封建。我们学校,有的是男娃,看把你稀罕的。”
一直闷不做声的铁蛋,此时干咳一声,冲儿子不温不冷的说“让你去你就去么,扭捏个啥哩,连个丫头都不如。”
小伟让父亲白了几句,也就不好再说啥。忧郁的眼神,偷偷的在秋萍脸上迅速的划了一下,便默默的随秋萍而去。
邵有才目光诡异的瞅了赵啸天一眼,怪声怪气的说:“哎呀,看来你两家要亲上加亲哩。”
铁蛋听了,暗暗的抿嘴笑。赵啸天却长叹一声说:“要是那样就好喽,现如今的丫头不好留呀。”
秋萍突然间带回个帅气的小伙子,一时间,在相邻的宿舍,都引起不小的骚动。一个个水灵秀气的姑娘们,有事没事的,都到秋萍宿舍里搭讪几句。倒弄得小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受煎熬。
几个胆大的,竟索性直问秋萍,是不是男朋友。秋萍也是一面模棱两可的搭讪着,一面心里甜甜的,瞅着魂不守舍的小伟。
好不容易,熬到了王守义闷头进来,才渐渐缓解了眼下的僵局。
王守义是双河村老村长的长孙,打小绘画书法都是爷爷一手*的。秋萍请他来,就是为学校画图的。
王守义是个憨厚老实人,性格又内向。和秋萍同学两年,又是同地。每年寒暑假,来去都是同路。暗恋了秋萍一年多,却闷在心里,硬是只字未提。
见秋萍让他帮忙画图,便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屁颠屁颠的跑的飞快。
小伟他们是认识的,小时候两个村的娃娃打架,还交过手哩。寒暄几句便进入了正题。你还别说,王守义确实得了爷爷的真传,提笔画画,扣算尺寸,样样显得老道应手。这不禁令小伟心里,暗暗的惊讶和佩服。
然而,不管王守义显示得多有才气,活儿干的多卖力气。秋萍轻盈热情的身影,却像一缕巴山云雾似的,始终不离小伟的左右。
这多少给了埋头苦干的王守义一丝,隐隐的苦涩和不安。
才忙过夏收,赵啸天就迫不及待的,嚷嚷着给学校动土。几个老哥凑到一块,邵有才吐口烟雾,像是胸有成竹的说:“我粗略地估摸咧估摸,屋子全部照着青砖瓦房盖。院墙清一色的砖根砖帽,再立个气派的院门楼子。手头的钱也就折腾个大半。将来再给娃们置办些桌椅板凳,皮球玩具什么的,也花不了几个钱。”
赵啸天闷头想了想说:“院子得弄得气派些,别日鬼的蹚土乱飞。要平整好再阴水夯实咧,咱也弄些果树啥的栽上。”
邵有才悠悠的磕掉烟灰,说:“那就先放个线撒上石灰,就着圈子把地整好,再摆置别的。”
赵啸天赞同的点点头说:“就照这个法子整。”
说着,冲倚在门边的小伟说:“今晚就通知各家各户,赶明儿一早就到工地。接着上次整过的茬子接着干,放心朝大里整。”
顿了一下,赵啸天冲铁蛋微微一笑说:“放线定桩子你在行,明早我们先踏摸个大概,你就带人放线撒石灰。先弄出个模样来。”
听说学校地基里挖出了钱,赵啸天要大干。双河村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家里有娃的人家,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纷纷来找村长。想让村长出面说和,让自家的娃,也能进学堂念书。
但村长也有他的难处,自从那日,在老村长家和赵啸天把话说绝,撕破了脸皮。合伙办学校的事,就没了活口。更何况,眼下赵啸天又意外得了一笔横财,。气盛得尿尿都能喷到房顶。要让自己的热脸,往人家的冷沟子上蹭,他实在是低不下头来。
大家见村长指望不上,就一起合计着自己想办法。其中有个机灵些的说:“我们也用不着低三下四的去求谁,他们不是正在平地么?我们就索性打发女人娃娃去整地,青壮年套牛去把平整好的地再犁一遍,阴上水。等墒气差不多咧,再耙一遍拿辊子轧一轧。日后,院子就不起土咧。”
说着,瞅了眼懵愣着两眼,盯着自己的大伙。微微一笑接着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主动干些活,我就不信,他赵啸天不放出个暖屁来。”大伙这才信服的点头同意。
赵啸天见工地上突然多了不少人,活儿干得倒是挺地道,凑近一看,全是双河村的人。睨眼瞅了一圈,也没见个王村长的影子。
脖子一伸,刚想放几句闷骚话。但转念一想:王村长是个尿货,我和干活的人有啥过不去的。
于是,拽过个人问了问,知道不是王村长的意思,便笑呵呵的同来人挥手打个招呼,故意杨高了声音说:“中午饭,是猪肉炖粉条就馒头,工地上的人,都在这里吃,管够。”说着,背褡个手,朝工地的西头走去。
院子西头,有道被河水冲刷出的河湾,要是拿土夯实得费不少事。依照铁蛋的意思,就索性弯过河沟打墙。赵啸天一时也没了主意,不弯吧太费工,弯过可惜不说,院子也显得不方正。
正当大家进退两难时,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说:“好一个天然浅河呀。”
赵啸天猛然扭头一看,说话的秋萍。略微懵愣了一下,伸手一拍脑门嚷道:“我咋就没想到哩,这光秃秃的院子连点水汽也没有,我们就给他来个啥桥啥水的么。”
秋萍咯咯一笑说:“好我的大哩,是小桥流水。”
赵啸天像是一时来了精神,一副兴奋的样子冲铁蛋说:“对对,我就给他来个桥呀水呀的。引股河水从学校经过,别让娃们都旱着。”
说着,愣眼瞅着秋萍说:“你咋回来哩?”
秋萍骄慢的一甩长辫,嘟噜着嘴说:“学校刚开完运动会,放假三天。回来看我娘。”
赵啸天鼻子冷哼一声说:“见着了么?”
秋萍边扬着脖子四下里张望,边随口说:“还没呐,我小伟哥哩?咋不见他的影子。”
赵啸天轻叹了口气,摇着头嘟囔道:“你姐响午回来哩,两个在说土改的事哩。”
秋萍听了,微愣了一下,忙给铁蛋招呼一声,便扭头匆匆朝回走。
小伟正津津有味的听着英子学说其他地方土改的进展和趣事,门响处,只见秋萍笑盈盈的站在面前。
英子和秋萍是同母异父的姊妹。春花嫁给赵啸天时,已经三岁了。从一定程度上说,秋萍是英子从小带大的。
英子知道秋萍喜欢小伟,而小伟却对大自己三岁的英子暗示爱意。难怅的是英子已有了意中人。
错综的爱情纠葛,让英子一时难以应付。也让她深深的品到了,爱情的甜蜜和苦涩。
见秋萍进来,英子匆匆招呼一声,便嚷着要去学校工地看看。小伟见说,怯怯的瞅了秋萍一眼嘟囔道:“我也该去工地咧。”
秋萍一听,面显不悦的嘟囔道:“我才从那里回来。”
英子迟疑了一下,冲一脸难色的小伟使个眼色说:“要不,小伟先和秋萍说说话吧,我一人去。”说着,便悠然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