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两小无猜

心空罪亦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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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府自从老太太往生后,孔老爷子胃口又不好,只能吃专门为他准备的饭菜。

    所以,孔府的餐桌,便冷清了许多,可有些日子,没摆过讲究的饭菜了。

    磨不过黄兴的嚷嚷,祥子也倒了半杯酒。关于祥子戒酒的事,黄兴只知道和学佛有关,但不知祥子为啥突然戒了酒。也许,此事除淑珍外,在别人眼里,永远都是个迷。

    几杯酒落肚,黄兴显得有些兴奋的,举起酒杯道:“这次东行,真是让我惊喜连连啊,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孚远县的事,就拜托各位了。喝了这杯酒,我还要赶往奇台。若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

    孔县长听说,面显焦急地说:“你们师徒,好不容易见面,就多住些日子吧?”

    黄兴怅然一笑,说:“还有好多事情要办,若不是遇到祥子,我昨晚就走了。”

    孔县长沉吟片刻,目光狐疑的瞅着黄兴,嗫嚅道:“黄先生是去找张县长么?”

    黄兴坦然一笑,说:“奇台是个大县,军事地理位置很重要,一定不能让国民党顽固派,掌控在手里。”

    孔县长沉吟般的点点头,继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若是去作张县长的工作,我建议您,带上祥子和淑珍。”

    见黄兴狐疑地瞅着自己,孔县长欣然一笑,接着说:“他两个,可是张县长跟前的大红人,比我说话都管用哩。”

    黄兴欣然地扫视了他俩一眼,疑惑般的嘟囔道:“想不到,你小子还神通广大的很么,竟然把名声混到奇台了。”

    孔县长轻松一笑,便将当年两县联合剿匪,以及祥子带人打通西线商道的事,述说了一遍。而后,说:“张县长几次都想挖祥子过去,当时,我还捏着一把汗哩。”

    黄兴欣然一笑,说:“想不到,我此次东行如此顺利。看来,和平解放新疆,是即顺民心,又和天意了。”

    自从小虎搬进小院住,兰花走路都偷着乐。只要小虎打县衙回家,两人便黏在一起。不是比划拳脚,就是坐在树下说说笑笑的没个完。

    他两个拆拳练功时,祥子也偷偷看过几次。觉着小虎的基本功,要比兰花扎实。而且,拳脚有力,而兰花的下盘,就显得有些漂浮。这都是小时候,淑珍狠不下心造成的。

    从小虎的拳脚路数上看,不仅有娟子的拳路,还夹杂着北方拳的路数。而兰花身上,既有祥子的武功,又有淑珍的路数。二人比划起来,倒也不显得别扭。

    但是有一点,祥子却看得很清楚。那就是,小虎有意无意的让着兰花,像是生怕弄疼她似的,这一幕,活像是当年的自己和娟子。

    见此情景,祥子的心里,便不由掠过一丝甜蜜的感觉。

    祥子一再给兰花安顿过,让她轻易不要把八卦游龙掌露人,留着救命看家用。可不到几天功夫,祥子便让兰花把掌法套路教给小虎。说是自己腰疼,就让她代教。

    这下,兰花可神气了起来,硬嚷着要小虎叫师父。

    两个孩子耍闹,祥子也是笑而不语。憋了半天,小虎才自语般的嘟囔道:“那你也得先让我看看,值不值得叫师父么。”

    兰花一听,可来了劲,跃到空地,便演练了起来。这套掌法,是祥子在兰花十四岁那年,传给她的。

    兰花练得很仔细,真把这套武林中稀见的掌法,练的是游龙绕地,阴阳难辨。一会儿掌轻如风,一会儿又风声如雷。

    兰花轻松飘逸的收了势,小虎依然惊若木鸡的立在那里。

    见他半张着嘴,但又不说话。兰花面显得意的样子,说:“咋样?叫师父值不?”

    小虎如梦方醒似的,慌忙说:“值!值得!”

    说着,便一躬到地,嘴里清凉地叫了声“师父。”

    兰花美得咧嘴笑道:“这还差不多么,以后,要乖乖听师父的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哩。”

    见小虎诺诺的样子,一直站在旁边不语的祥子,心里一乐,忍不住上前冲兰花道:“行咧,行咧。给你点胭脂,就往大红里染哩。

    小虎的基本功比你练得扎实,人家次次拆拳,都让着你哩。若真动起手,你未必是人家的对手。都是你妈惯的你,小时候不好好练功。”

    话音才落,淑珍便从伙房探出头来,嚷嚷道:“是谁又在背后编排我,拉条子还想不想吃哩?”

    兰花借机欢快的冲过去,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嚷嚷道:“妈!我有徒弟咧。”

    淑珍疼爱的,拿手指戳了一下兰花的脑门,故意板着脸说:“你就是蹬鼻子上脸!就你那两下子,还当是人家爱跟你学哩。还师父哩,也不嫌臊得慌。”

    兰花俏皮的做个鬼脸,撒娇般地吧淑珍推进了伙房。

    其实,淑珍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兰花叫虎子哥时的那种甜脆劲儿,让她隐隐有些兴奋而又不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兰花喜欢上了小虎。

    淑珍边做饭边想着心事,但不知怎的,思绪总是朝当年的千佛洞后沟绕。好像眼前的虎子和兰花就是那时的祥子和自己。不觉间,一缕久违的温热感便悄然的弥漫了身心。

    掀开锅盖,一股炽热的蒸汽迎面扑来,顿时淹没了那股奇妙的温热。淑珍自嘲般的暗自笑了笑,轻叹一声便手脚麻利的拉起了面。

    不知啥时,祥子悄然的站在了身后。淑珍微微懵愣了一下,手里干着活嘴里恹恹的嘟囔道:“面和迟咧不好拉,你来干啥哩?等不及咧?”

    祥子嘻嘻一笑,目光狡黠的瞅了眼淑珍,声音有些飘忽的说:“看那两小子闹得欢实的,一点也不生分。”

    说着,侧脸故意夸张的瞅了瞅淑珍,梦呓般的笑着嘟囔道:“就像是咱俩在千佛洞后沟那会一样。”

    淑珍像是微微愣了一下,把捞出的一碗面杵给祥子,故作烦躁的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提他干啥哩,来快招呼娃们吃饭去。”嘴里说着,脸上却洋溢着甜美莫测的微笑。

    院里的嬉笑声,并没有因为桌上香味四溢的饭菜而减弱,而是以另外一种旋律,继续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