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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
包家兄弟生性好武,当发现淑珍武功了得后,只是心中窃喜的痒痒。总想着找机会接近,认识淑珍,想请她指点个一招半式。
可几次讨好纠缠大个子,求他帮忙,大个子却死活不干。并且,一再央求包家兄弟,不要声张。
酒真是个害人的好东西,难怪许多宗教都禁止喝酒。
包家兄弟,在一次灌多了胡吹牛中,便将淑珍大个子他们的底细,给抖搂了个干尽。
这说话的无心,听话的却有意。这个天大的秘密,就单单落在了本村泼皮赵四的耳中。
赵四是个赌棍,心里暗自琢磨:这个消息,兴许能换点钱。
于是,便找到了张局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换回二十块赏钱,高兴得屁颠屁颠的窜进了赌场。
张局长盘算着,这是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于是,便派机灵心腹,暗暗在村里踏摸了一番。
确认后,才向刘县长作了汇报,并提出了诱捕方案。
这些日子,县衙没啥要紧事。正赶上赵啸天儿子过满月,祥子就去榆树窝子热闹了两天。刚回到县衙,远远见刘超刘能兄弟俩,挤眉弄眼的说笑,便凑前道:“啥事情,看把你俩给乐的。”
刘能忙打过招呼说:“你不知道呀,昨儿个,警局从柳树河子,抓来三个马仲英的残匪,还有个女的,人长得可漂亮哩。”
祥子冲他撇嘴一笑,说:“看你这点出息,一个马匪,就把你眼馋成这个样子哩。”
刘超害羞的挠了挠头,嘴里低声嘟囔道:“你是没见过,真的好看哩。”
祥子笑着在他脖颈,轻轻拍了一把,转身默默的进了屋。
祥子,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刘家兄弟的话,却在他平静的脑海,激起一股腾天的巨浪。
他猛然联想到了淑珍——那个可爱而又倔强的姑娘。
躺在炕上,祥子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明,翻身出门,见刘家兄弟已经练上了。
便心不在焉的瞅了一会,自己也软软的伸展了几下,便扭头进了屋。
他取过炕角的包袱,里三层,外三层的,拨出一只金灿灿的手镯,失神的瞅了一会,又默默地放了回去。胡乱吃了几口早饭,便早早来到了县衙。
见刘县长已坐在案前看公文,便略显急切地说:“刘县长,听说抓咧三个马匪?”
刘县长慢慢放下公文,抬头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板着脸,冰言冷语地说:“听说,你有个表妹,三年前还到县城找过你哩?”
祥子听了这话,心里全明白了。
他轻叹了口气,便将淑珍如何受命行刺,如何受伤,又如何被自己救出城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刘县长铁青着脸,听完了讲述。猛然一拍桌案,吼道:“你胆子也太大咧!在那种时候,你竟敢救人,你不知道通匪是死罪么?”
祥子,尽量保持镇静平和地说:“当时,我见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娃娃,又受咧伤。于心不忍,才送他出城,谁知她竟是个女娃哩。”
刘县长,依然怒目圆睁,嚷道:“所以,你就更加怜香惜玉,一直隐瞒着不肯上报。你倒是卖弄了侠义,可眼下张局长,把你咬着不松口,非要治你个通匪罪不可哩。”
祥子凄然一笑,说:“欲加其罪,何患无辞。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孚远百姓,要杀要刮,您就看着办吧!”
刘县长,气愤的“唿”地站起身,将案头一摞文件,一把抓起,重重摔到桌上,吼道:“屁话!我会把你咋样哩?你是啥人我不知道?总得堵住人家的嘴吧。”
祥子自知失言,便讪笑道:“对不起呀刘县长,我刚才是一时心急,话赶话。别往心里去,谁不知您是青天大老爷啊,咋能轻易错判良民哩?”
刘县长强忍着笑,故意作出烦躁的样子说:“行咧!行咧!别拍马屁咧,说正事吧。这沟子屎,你看咋拾掇么。”
祥子略微沉思了一会,试探般的问道:“依您,打算把他们咋处置哩?”
刘县长没好气地说:“还能咋处置?历来土匪,都是依律杀头。”
祥子焦急的嚷嚷道:“那咋行哩!他们和一般的土匪不同,您不能滥杀无故么。”
刘县长脸上的肉,刚刚松软。听了这话,又猛地支棱了起来。
他伸手指着祥子,忿忿的嚷道:“你还蹬鼻子上脸咧!自己满沟子屎擦不清,还有力气管人家的闲事哩。”
祥子温和的笑了笑,说:“他们确实杀不得,从根上说,他们也是受害者。”
刘县长冲他烦躁的挥挥手,说:“行咧!别再说咧,他们的头,是砍定咧。”
祥子立时脸色变得铁青。懵愣了一会,他突然抽出枪,“啪”的一声,撂到刘县长面前。冷声冷气地说:“要杀就连我一起杀咧!不然,我就劫法场!”
刘县长,一时被祥子的气势给震住了。
自从认识祥子到现在,祥子还是头一次在他面前发飙。
两人死一般,沉默僵持了一阵。
刘县长伸手拨弄着的驳壳枪,心不在焉的把玩了一会,自语般地说:“那你说这事该咋办哩?”
祥子见说,立刻满脸温和的往前凑了凑,说:“这一来,他们都是受马仲英的诱骗蛊惑,才当的兵,有些还是被强行抓来的。
他们若是死心塌地跟着马仲英卖命,早就翻过天山去咧南疆。
他们所以留在这里安分谋生,就是不想不明不白的送死,而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他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三个年头,也没听说有人作奸犯科,扰乱治安。说明,他们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其二,我在想,对于赵啸天一伙,实行垦田安匪的做法,不但化解咧地方匪患,而且,因此还得到省里的认可和嘉奖。咋不再来个,扩招人才,以匪治匪哩?”
刘县长沉吟片刻,饶有兴致地说:“有点儿意思,你说具体些。”
祥子冲他略显兴奋的笑了笑,说:“为哈匪抢劫牲畜,杀人扰民的事,我看您着实头疼。
先前,你让我拉起民团,打算剿匪,我没接茬,还是不想搅到官府里。
现在看来,我不出头,怕是不行咧。因此,如果让他们戴罪立功,去剿灭哈匪,倒是些打仗的好手哩。”
刘县长,若有所思的点头笑着说:“你鬼点子就是多,他们的罪名洗清咧,你自然也就没罪咧,可谓一箭双雕。同时,也看得出,你是拿命在帮他们。”
沉吟片刻,刘县长又面显难色地说:“张局长,对此事咬得紧。要不是我压得快,他早给捅到上面咧,他想借此邀功请赏哩。”
祥子淡然一笑,说:“老张就是个贪财鬼,您就以捕匪有功,该赏照赏,该表彰表彰。
他只要得着甜头,也就安稳咧。等这边剿匪的事情有个眉目,再将情况一并上报,说不定,还会得奖哩。”
刘县长听了,微微一笑,说:“我看成,就这么着。”
接着,又显出满脸愁肠的样子,说:“有你出头,人手我倒是不愁。
可到哪儿弄些枪哩?县库那些破家伙,还不知能打响不。警局的二十几杆枪,也多半是样子货。
剿匪的事情,让我天天发愁,可真要是动起来,还真成麻杆子打狼哩。”
祥子见刘县长一副难怅的样子,冲他诡秘的笑了笑,说:“不就是抢的事么?只要您答应我个条件,枪的事我来办。”
刘县长脸上顿时一喜,忙问道:“哪里有枪?”
祥子不紧不慢的嘟囔道:“您得先答应我的条件么。”
刘县长痛快地说:“行!行!行!只要你能解决眼下的难,别说一件,十件我也答应。说吧!啥条件?”
祥子温和的笑了笑,说:“等剿过哈匪,您要赦免他们无罪。容许他们安家落户过日子,我还做我的助理。”
刘县长听了,满口答应道:“行!行!莫麻搭,就照你说的。要是弄出成绩来,我还要发给他们一笔安置费。”
祥子欣慰的笑着说:“这回我就放心咧。”
接着,便将三年前,他把一批枪支弹药,藏在甘河子废炭窑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刘县长听了,欣喜地说:“你真是我的副将,在关键时刻,总能让我拨云见日。”
祥子冲他淡然一笑,说:“那就劳您给张局长知会一声,我要放那三个人。”
刘县长起身,把文件收进柜子,说:“走!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