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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与江灏的对话还在继续,许是一切进展都在他意料之中,老板对林岚没有丝毫避讳,直接告诉江灏道:“既然你确定协议是真的,接下来我就按原计划实施了。”
林岚心知这二人必然筹划了一场很大的局,至于要针对谁,她无法确定,只是隐约间觉得他们的目标是李慕珩。
想起李慕珩,林岚不由地为他担心起来,如果江灏与老板真联手对付他,单凭李慕珩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如何应对才能保全自己?
但转念一想,八面莹澈的李慕珩哪里需要她这多余的记挂,倒不如想想自己此刻自身难保的处境。
林岚身体往后瑟缩了一下,表现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然后努力保持着清醒,在心里默想着接下来要用什么方式才能把小箬和陈梅安全的送出去。
“林岚,说出你藏协议的地方,我现在就放了你们三人。”老板轻柔的声音,如同冰天雪地里的一阵寒风,透着刺骨的寒冷。
屋内光线比往日要明亮许多,林岚能清楚看到小箬稚嫩的脸上挂着的泪痕,还有陈梅眼里的恐惧。
收回目光,林岚望向屏风后面,“此前你跟我说你与江市长有深仇大恨,如今却与他在暗里合作。你曾对李慕珩母亲的事闭口不提,让我自己去调查,事实上李家的事你早就一清二楚。为了你自己的目的,你不惜绑架我的女儿来威胁我。种种迹象表明,你说的话并不可信。”
“这个时候翻陈年旧账就没意思了。”老板说。
咽了咽喉咙,林岚语调逐渐平复下来:“你想要协议我可以给你,但你先把小箬和陈梅送去给江越,等确保小箬她们平安,我会立刻带你去拿协议。”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因为在这世界上,目前只有我知道协议的下落,如果我不告诉你协议藏在哪里,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拿到。”话说到这里,林岚又意识到自己把话说得太绝,于是她又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当然,如果我死了,会有人拿着协议和举报信一起送去最高人民检察院,到时上面追查下来,江市长觉得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她知道老板与江越的通话还没有挂断,最后这几句话也是说给江灏听得。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哼一声,“话说得是没错,也亏得你这席话……让我改变主意了。”
林岚睁大眼看着屏风后面的男人,一种压迫感骤然压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后脑勺突然被人用力一击,她只觉得一阵晕眩直冲脑门,就这么重重地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江越派出去的人在一个半小时就将整个小区有嫌疑的住户搜索完毕,最终无功而返,林岚迟迟没打电话联络,他有些担心,在下属汇报结果后,第一时间打电话询问林岚那边的状况。
电话只响了两声便接听了,在接通一瞬,素来敏锐的江越已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却仍是抱着一丝希望试探地问:“林岚,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可能要让江司令失望了。”
江越眼神一凛,“林岚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她人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么担心她,不怕在天有灵的蓝音吃醋吗?”老板语气透着愉悦,“可别忘了她是因你而死的啊。”
江越皱眉,“我没工夫跟你废话,想说什么就直说。”
老板呵呵轻笑两声,“念在你我过去的情分上,我可以向你保证林岚和小箬在我手中不会受到半点伤害,但我与李慕珩之间的恩怨,我劝你最好别插手多管闲事。”
江越默了片刻,道:“只要你能确保小箬和林岚平安,我会袖手旁观。”
“这是你说的,可别像三年前一样出尔反尔。”老板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贴在耳边的手机缓缓放下,江越浑身无力地靠着椅背,眼睛微闭着,目光落在天花板上,陷入了沉思。
许是这段时间工作强度太大,李慕珩近段时间回家都很晚,今晚回到家依然是晚上十一点。
刘英和沈月卿已经睡下,客厅只有壁灯暖黄的光线,他没有打开水晶灯,将衣服挂在挂衣架上直接上楼。在转动卧室门把手的一瞬间,动作又顿住了,转头看向紧挨卧室的另一间房,他松开把手,朝侧卧行去。
推开侧卧的门,有淡淡的光线从窗台落入,把房间的布局映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他进屋后轻轻关上门,像闲庭信步般往窗台走去,骨节分明的手拂过一层不染的条案,滑过平整无痕的床尾,最终停留在靠窗的沙发上。
三米宽的落地窗,厚重的古欧式窗帘只拉了一半,透过另一半的玻璃,刚好看见别墅庭院。
他撑着沙发扶手缓缓坐下,后背靠着沙发,身体摆成一个很舒服的姿势。
以前林岚也常用这个姿势坐在这个位置,面容平静地看着庭院里那片三色堇,像在盼望谁归来似的,一坐就是很久。
十月底的气节,树叶开始泛黄,晚风吹来,黄叶纷纷落下,于秋季的夜晚描绘出一副令人感伤的画面,在他平静无痕的心湖上荡开一层层难以抚平的波澜。
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林岚的号码,在电话还未接通时,他又匆忙地将电话挂断。靠着沙发,思绪辗转许久,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与林岚的对话框,编写了一段几十字的文字,半个小时的删删改改反复默读,好不容易满意了,却没有发送过去,而是退出对话框,让信息一直处于草稿的状态。
第二天,李慕珩吃完早饭正准备出门,沈月卿突然叫住了他,李慕珩回过身,只见沈月卿手里拿着一件黑色风衣外套快步走过来,面慈音柔地说:“我昨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还要下雨,温度会降到20°,你带件外套去,如果觉得冷了,就怕外套披上,小心别感冒了。”
李慕珩接过风衣,“谢谢妈。”正欲离开,他又停下脚步,目光柔和地看着沈月卿:“过两天爸爸祭日,我陪你一起去。”
沈月卿会心一笑,“好。”
知李慕珩这段时间忙,沈月卿也不多耽误他的时间,更不想多问,以免徒增他的烦恼。公司大事小事向来都是李慕珩一个人扛,又没有能帮他分担压力的亲人,即便有杜坤朗这个得力助手和心腹陆临舟在,但那些终究都是外人,也信不过。
目送李慕珩的车在别墅林荫道上远去,沈月卿脸上的笑容逐渐转为忧愁之色,刘英见沈月卿站在门口愁眉不展,忙迎上来关心地问:“夫人,你怎么了?”
沈月卿轻轻叹息了声,忍不住又回头望了眼李慕珩上班的方向一眼,“最近几天老觉得心神不宁,又心悸得厉害。今天早上起床,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刘英以为沈月卿是受李慕珩离婚一事的影响,宽慰道:“夫人别多想,人都说伤春悲秋,现在正是秋意渐浓的时候,会莫名觉得压抑也很正常,改天等先生放假了,让先生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就好了。”
“但愿如你所说,只是季节的原因引起。”沈月卿看了刘英一眼,又看向窗外的风景,“也或者……是因为过几天就是老李的祭日,心里难免有些沉闷……”
北亚集团几位董事要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消息,早在前一天会议结束时就已经散布出去,几位董事还在北亚集团旗下某酒店专门设立了会场,招待来自全国各地不同新闻媒体的记者。
记者发布会的时间定在下午两点,李慕珩上午一直在公司做游乐场资料的最后审核和一些其它事务,董事会的人不管他今天有多忙,直接打电话问他今天是否要出席这场招待会。
作为北亚集团最大的股权持有人,和转让郭瑞阳股份的当事人,李慕珩身为北亚集团董事长,没有不去的理由,甚至必须亲自出面将事情处理好。
中午下班之前,杜坤朗拿着一个资料袋进入办公室,杜坤朗双手将资料袋递给办公桌后面的李慕珩,“李总,这是您要的银行流水。”
李慕珩没有接,“你直接说吧。”
“好。”杜坤朗收回手,把资料袋打开,取出里面的几页纸张,一边翻看一边道:“经核实,陆总从建设游乐场的那笔款中拨走了三分之一,汇入了一个名叫蓝洛的账户。拨走的款一共分三次转,三天转完。”
“季氏那边动工了吗?”
杜坤朗道:“季氏集团和大天公司今天早上才宣布投建的游乐场将与明天动工,据说资金已经到位。”
李慕珩抬眼,面色淡然地看着杜坤朗:“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去酒店。”
“您确定要去现场吗?”杜坤朗有些担心,“照目前种种迹象来看,只怕几位董事和陆总早已串通一气,您去了,只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李慕珩淡然笑:“迟早都是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