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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今天还真是奇怪的很,”老大夫皱眉,继而抬手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说:“我说的自然是你那小相公,这么大的雨天,你竟是一个人抱着宠物就来了,他都不管你的么?”
说完,他便皱着眉一直看着明珠。
明珠的身子一震,若不是因为当着老大夫的面,她都快站不住了。
他说……他说她的相公……
重生后见面老大夫两次面,第一次腿伤的时候他便将她和他认成了一对夫妻,他也当着老先生的面给承认了,能让老先生觉得是她相公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可是……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发生在她重生后的事现在竟然会……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现在?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那她被郝正纲和郝明珍他们污蔑的叛国通敌的罪名也应该有所改变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
心里百转千回,突然间明珠有种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思及此,她的心蓦然一紧,见老大夫还在看着她,嘴角处笑得尴尬:“他今晚有事不在府中,所以就我自己出来了。”
说着又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去看已经陷入昏睡的小家伙。
老大夫没觉着她的话有什么问题,交代了说晚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便继续去开他的方子去了。
从老大夫的医馆出来,明珠带着凛儿去了来福客栈,方才她出来的时候从屋中把仅有的一些银两也一并给带了出来。
那些银子是她这一世二十几年里所有的积蓄,还是青椒在她被关进西院的时候偷偷给她拿过来的,好在当时她在西院里也用不到什么钱,这才把银子给存了下来。
明珠将凛儿藏进了自己的怀中,乍一看倒像是个身怀有孕的,客栈守夜的小二在收了银子后很麻利地把她带到了二楼的房间中,明珠又让他帮忙打了洗漱的水,之后才从里面将房门锁紧,把小家伙从怀中抱了出来。
小东西虽说身上还有些污渍,但总算不像刚见到时那样让人心惊胆战,尽管身上的毛有些打了结看上去没有平日里顺滑,但在明珠眼里,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好。
一看到他,明珠就忍不住眼眶发热,小声地吸了吸鼻子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娘亲……”小东西咂了咂嘴,迷迷糊糊睁眼,可能是感觉到明珠要把他往床上放,所以他的身子才刚挨到床,他就睁眼用没有受伤的那只小爪子把明珠的衣襟抓住。
本是没有什么力道的,但明珠哪里会舍得把他放开,如鲠在喉地低头在他的头上亲了亲,柔声道:“乖,娘亲哪里都不去,娘亲会一直陪着你的,好好睡。”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小家伙像是听到了她的话,眼睛渐渐闭上,然那只小爪子却还一直勾着她的衣裳。
明珠心疼得紧,就着弯腰的姿势把鞋给脱了,然后轻手轻脚地上床,将被子从一边扯过来盖在她和小家伙身上,垂眸就这么看着他,丝毫没有睡意。
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记得自己分明就在定安塔里和国师说话,国师问她可否想见凛儿,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毕竟这一世的她在死前最让她痛心的就是凛儿,重生后更是一直挂念。
能看到凛儿,能将他救回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事,可刚才在医馆那老大夫的话却让她很是在意,如果真如她所想,因为重生后的她改变了一些事,所以这一世的情况也跟着改变了。
那为何还会有刚才在西院见到凛儿的那一幕,甚至可以按理说,重生的她虽和他有过夫妻之实,但却不会和这一世的她一样在那种情况下有了意外再有了凛儿。
而且他呢?
他现在在哪里?
明珠心里千头万绪的,但任凭她怎么想都丝毫没有头绪。
时辰渐渐晚去,屋里的油灯也一点点耗尽,明珠就这么守着边上的小家伙守着守着也跟着睡了过去。
天亮睁眼,明珠做了一晚上的梦,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凛儿是否还在看周围的情况,因为她怕昨晚的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在清楚看到边上的小家伙蜷缩着身子还在沉睡时,她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明珠小心地将那只一直抓着她的小爪子给拨开,穿上鞋从腰间拿了一些铜板开门在门口将小二哥给叫上了楼,喊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又打了洗漱的水。
明珠明显看到小二哥在看到她的时候那一脸狐疑的样子,这才惊觉昨晚在来的时候把凛儿放在了怀里,人家便误以为她是身怀六甲的妇人,今日早上凛儿还在睡,她这个有孕在身的人肚子也就没了。
心下无奈,于是便弯腰装作肚子不适的样子跟着小二哥进门放好早饭,待他出去打洗漱的水时明珠便将包裹凛儿的小毯子给重新塞进了肚子里。
小二哥再次进来的时候就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眯眯地客气了几句后就下楼去了。
明珠轻叹一声,把东西从肚子里抽了出来,打算等凛儿醒后就去这一世她被处刑的地方看看,顺便再上街去打听打听现在的情况。
如果在这一世能看到他……
“娘亲,”虚弱无力的一声打断了明珠的思绪,她忙收起心思弯腰查看。
“娘在,娘在,凛儿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是不是很痛?”
老大夫说凛儿的头上被摔出了一个坑,背脊处也有严重的损伤,若再重一点,整个背脊都有可能断掉,而动物和人一样,支撑着身体最重要的就是背脊骨,若连背脊都断了,那凛儿可就……
明珠不敢去想,好在老大夫已经在他的背脊上做了固定,虽说至少都得养个三个多月才能恢复,但这对明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小家伙的一只腿也骨折了,虽然已经接好,但短期内也是不能行走的。
一想到小小的他竟然要承受如此的剧痛,明珠的心就跟被一刀刀凌迟一样,痛得她都快窒息了。
小家伙睁眼看到她,一直都很听话的他也没有乱动,只伸出舌头在明珠的手上舔了舔,说:“娘亲放心,凛儿不痛了,一点都不痛。”
明珠本一直憋着泪不想当着他的面哭,可一听他这话她就控制不住,趴过去抱住了她,眼泪簌簌往下掉。
“怎么可能不痛,你……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哪里是说好就能好的?凛儿……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都怪我不好……都怪我……”
如果不是她那么没用,小东西哪里会承受这种伤害,如果她再有出息点,把他保护好……
“娘亲不哭,”小家伙微微侧头,舔去明珠脸上的眼泪,一下一下,很是温柔,“凛儿不骗你,我真的一点都不疼了,虽然暂时动不了,可凛儿以后会长成男子汉保护娘,娘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
明珠起身抹眼泪,喉咙堵着的她压根就说不出话来,只连连摇头,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她死死咬着唇看了小家伙一会儿,然后勾唇,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好……以后娘亲就让凛儿来保护了,凛儿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养伤,娘买了早饭,我们一起吃。”
小家伙很乖巧地“嗯”了一声,明珠又在脸上抹了两把,起身去端饭。
她想过了,不管现在的情况怎样,她都要在她还在凛儿身边的这段时间把他的生活安排好。
她不能去想俩人的离别,不能去想……
吃过早饭后,明珠没有马上退房,她将凛儿包好放进怀中,依旧装作有孕的样子,又因为担心走到街上会被郝府的人碰上,她刻意让小二帮忙买了些胭脂水粉,在脸上涂抹了一会儿后才出门。
五年前的街头和五年后的街头相比变化不大,唯一的变化应该就是京城的繁华了吧。
人们行色匆匆,街上店铺商品琳琅满目,卖东西的小贩到处都是,他们都在为了生活而奋斗。
明珠看在眼里,却是没什么心思去感叹,左右也是要一路走到她被处刑的十字坡,所以她便在路上问及了现在大兴的情况。
“姑娘是想问现在大兴的皇帝是谁?”
被问及的大叔用审视的眼神将明珠上下打量了个遍,在看到她头上戴的头纱后恍然大悟地说:“看姑娘不像本地人,哪里来的?”
明珠知道自己问这种事一定会让人觉得奇怪,所以把由头都给想好了。
“我是从关外来奔亲的,对该地没什么了解,所以就……就想问问……”
垂眸,面上笑得不好意思。
那大叔看她是个有身子的人,看上去也没什么奇怪,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那姑娘应该就有所不知了,早在三年前我们的太上皇就退位了,继承皇位的是澈王爷,也就是太上皇的二儿子,我们……”
“澈王爷?!”明珠受到了惊吓,差点一个不稳往后退去。
那大叔担心她会摔到,忙过去扶了一把,眨了眨眼问:“难不成姑娘认识我们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