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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重七当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笑着看向邱沉。
邱沉盯着陆重七,眼里露出难言的愤怒和沉痛:“你不是已经在暗中抢夺罗家的市场了吗?我之所以愿意把这些股份让给九川,也是不愿意看他就此倒下。他好歹叫了你那么多年姐夫,你怎么舍得对他下手的?”
陆重七笑了笑,牵起鱼儿的手,旁若无人地说道:“我们也去参加小沉给郑可遇补办的婚礼好吗?老婆。”
鱼儿淡淡地点了头,盈盈浅笑看得我脚底生寒。
我不想邀请他们,但我知道,陆重七想进去邱沉包下的餐厅简直轻而易举,所以拒绝与否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强烈的拒绝还会引起陆重七的反感。
可我没想到邱沉却当着我们的面直接拒绝了:“不用了,我没打算邀请你。”
邱沉说着牵起我的手,踩着芬芳的花瓣往台阶下走去。
经过陆重七夫妇身边时,我忍不住瞥了他们一眼,鱼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跟邱沉牵在一起的手,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种类似羡慕的情绪。
我心头一紧,握着邱沉的那只手也不由得加大了力道。
邱沉疑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改而把我搂在了怀里。
“小沉,祝福你。”快走出放映厅时,鱼儿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邱沉没回头,弯起嘴角笑道:“谢谢你,鱼儿。”
走出电影院时,我想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闷,晃了晃他的胳膊问道:“放映厅里那些花瓣怎么办?不用我们打扫吗?你也太铺张了。”
“付过钱了,影院里的人会打扫。”他摸摸我的头,捏着我的脸颊强行扯出一个笑脸来,“开心点,就当没见过他们。”
话是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当做没见到呢?
邱沉把我送到副驾驶位上后,亲手帮我系上了安全带,我忍不住笑了:“你今天的服务真周到。”
他顺势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凑到我耳边说了句:“夜里的服务会更周到。”
我刹那间就害羞了,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一定是我太污了,我最先联想到的便是造小人。
邱沉撤开身体时,促狭地捏了下我的脸:“红成这样?我的意思是夜里回去给你做宵夜吃,你想到哪儿去了,嗯?”
“讨厌!”我恼羞成怒地推开他,赶紧关上了车门。
他绕到后备箱拿了什么东西,往驾驶位走时,两只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藏了什么。我也没在意,低头摸着他重新给我买的婚戒,心里喜滋滋的。
他开门上车时,递过来一个大盒子以及一束手捧花。
我愣了下,他笑着解释道:“里面是婚纱,重新帮你定做了一套。”
“你什么时候做的?”我再次愣住,他这一次真的太铺张了。
邱沉笑而不语,但是眼神依旧宠溺:“看看喜不喜欢。”
我打开盒子,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料子真舒服,这款婚纱是抹胸款,不比我们结婚时穿的那套查,我感觉这一套更贵重。
赶到吃饭的餐厅后,他帮我捧着婚纱下了车。
餐厅前落了一座鲜花点缀的拱门,我从来没想到我的婚礼是以这种朋友聚餐的方式进行的,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他亲自把我带到了化妆间,亲自帮我穿的婚纱。
化妆师依旧是结婚时帮我化妆的那一位,她帮我化妆的时候邱沉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直到有人催他去换衣服,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化妆师笑着说道:“你老公第二次找我们公司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哈哈,知道是想给你补办婚礼,我们都觉得他太用心了。你老公真宠你啊,要不是他妈妈犯病在你们婚礼上说了那些话,你们的婚礼也挺完美的。”
“谢谢啊。不过我们当天喝完饮料昏睡了一会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哦,不是有人给下药了吗?你老公没跟你说啊?”她跟我描述了下药者的相貌,我听得心里“咯噔”了下,怎么会是于晴?
想到她当时第一次站起来说新娘不是我的样子,我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看来,她确实再度跟陆重七携手合作了,这一点让我特别憋闷。
化妆师说当时查出是于晴买通一个服务员下的药后,邱伯清报了警,但是于晴男朋友赶在警察到来之前带着于晴走了。
化妆师之所以说起这一茬,是因为她们认识于晴的男朋友,是一个地痞头,这几年混得相当不错,经营着不少灰色的娱乐场所。
我们正聊得兴起,婚庆公司的另一位工作人员进来了。她把化妆师拉到一边责怪了几句,我隐约听到她说:“你怎么说这些事情?不是让聊的吗?”
化妆师有点傻眼,显然不知道有人做过这样的规定:“没人跟我说啊。”
我假装没听见,拎着裙摆站了起来:“可以走了吗?”
餐厅不大,总共只设了五桌,走出去那一瞬,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邱沉。
他稍微一打扮,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
朝他走过去时,我忽然瞥到罗九川站在他的斜后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而杨思桐,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有很多话想问罗九川,但眼下时机不对。
就在邱沉牵住我的手时,鱼儿挽着陆重七进来了。
他们一来,周围立马出现一阵议论声,我听到杨振不满地嘀咕了句:“这个瘟神怎么来了?”
“瘟神?这个绰号起得好。”罗九川呵呵一笑,眼神清冷地朝陆重七看去。
邱沉冲他们两个人淡淡一笑,随即收回了视线。
补办的婚礼没有请司仪,也没有其他花里胡哨的流程。
邱沉直接拿着话筒说明了今天补办婚礼的原因,这时候罗九川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只话筒,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陆重七:“姐夫带着鱼儿姐来参加婚礼,怎么也得包个大红包。”
他这么一起哄,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陆重七夫妇,但是他们的兴趣点不在红包上,而在罗九川喊的那声“鱼儿姐”上。
鱼儿笑着说道:“九川,你认错人了吧?”
“哦?是吗?”罗九川像是找到了什么依据,忽然冲某个角落挑了下眉头。
是金瑶,她冲罗九川点了下头后跟某个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然后我们身后的幕布上便开始播放照片了。
邱沉一下子黑了脸,走过去夺下罗九川的话筒:“有什么事情,等我补办完婚礼再闹!”
罗九川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重新抓住了话筒想抢回去:“我这是在闹?都已经是夫妻了,还补办什么?不就是做给我看的吗?你放心,老子现在有小桐呢,不会惦记你老婆!”
他说着看向我,眉眼狠狠地抽搐了几下,随即微微抬起下巴,傲娇地朝陆重七看过去。
屏幕上放着一段PPT,上面有鱼儿进出整形医院的照片,有鱼儿跟丁悠然同时出现在镜头下的照片,还有鱼儿跟“我”同时出现在镜头下的照片。
文字说明里把鱼儿怎么顶着丁悠然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说得很详尽,这时候金瑶也走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冷淡地喊了鱼儿一声:“姐,回家吧,爸妈都在家里等着你。”
这一幕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那些看好戏的人都在拍视频,只怕就在这短短的两分钟时间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然传得沸沸扬扬。
陆重七板着脸把鱼儿挡在他身后,用一副保护的姿态跟罗九川说了一句话:“罗家这是不想活了。”
“嗯,反正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了,你有本事把我赶尽杀绝。”罗九川无所谓地耸耸肩,眼眶竟然一瞬间就红了。
我不明所以地问邱沉,罗九川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罗叔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杨思桐走了过来,紧张不安地跟我们悄悄说道:“罗叔叔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九川听不进我的劝,非要这样闹开。邱沉哥,你管管他吧,他想跟陆重七同归于尽。”
“那罗叔现在怎么样了?”自从私下里不再跟罗九川联系后,我是一丁点儿他的消息都听不到了,更不知道罗青峰的情况这么糟糕。
杨思桐不停地摇头,白净的小脸上布满了愁云:“医生说情况很糟糕,车祸损坏的内脏至今都没有康复,虽随时都会出现生命危险。邱沉哥,你别怪他,我们到得比较早,刚才陆重七他们过来时明确说过会来参加你补办的婚礼,PPT也是九川紧急找人做好的。”
邱沉没表态,关注着罗九川那边的动静时,低声问道:“九川想怎么跟他同归于尽?”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会先把他知道的一些料都爆给媒体。罗家的企业快被陆重七搞垮了,九川已经尽力了,可他以前没做过那么多生意,每天都忙得直叹气。邱沉哥,你能不能帮帮他?陆重七也在对付你们去加,你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起反抗。”
邱沉摇摇头,沉吟道:“他不肯听我的。”
就在这时,杨思桐把希望的目光转向了我:“小遇姐,你帮忙劝劝他吧。他听你的,他只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