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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伯清在视频里说邱沉的心脏源已经找到,很快就会开始进行术前准备。
邱伯清提议让我过去陪邱沉,虽然邱沉拒绝了这个提议,但邱伯清还是认为这种时候有我在他身边陪着,会给邱沉带来更大的动力。
鉴于对这个视频的信任以及急于见到邱沉的迫切,所以前来送消息的平头男人跟我要身份证等东西好代办签证时,我想也没想就给了他。
周季安在房里等得很不耐烦,中途探头探脑地出来看了好几次。
等平头男人离开后,他这才按捺不住地跑出来:“你认识他?他找你什么事?”
“以前见过面的,过来跟我说点事儿。”平头男人避开所有人来单独跟我说这件事,肯定是不希望邱沉快要做心脏移植的事情泄露出去。
可是我跟周季安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对我了如指掌。
在我傻笑着想进房间时,他一把拽住了我:“小遇,跟我说实话,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回过神来,本来没打算跟他说实话,可看到他殷切的眼神,我忽然觉得现在的我太过防备。
周季安是谁?为了救我差点丧命的人,现如今腿还一瘸一拐的,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他?
想到这里,我把刚才的事情跟他如实描述了一遍:“邱沉还没去世的消息,你能帮我保密吗?”
周季安很慎重地点了头,同时指出了疑点:“你太轻信这个人了,视频拿给我看看。”
“视频在他的手机里,没给我。”
我赧然地低了头,回头一想,这件事确实透着蹊跷。
周季安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下我的脑门,但没舍得用力:“哎,你个傻丫头,怎么不知道留个心眼?怎么放心把证件交给他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紧张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忘了跟他要电话号码。”
周季安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不确定道:“你有危险,他们就会出现?”
这种像电影里的情节,要不是亲身经历过,我也不会信。
当初罗青峰想找我时他们都出来干扰,可见邱沉起初的交代是不能让东市那些人接近我。后来估计是发现这么做会打扰我的清宁吧,那些人现在又悄无声息了。
我俩用半小时的时间筹划了一出戏:我跑到偏僻的巷子里,周季安穿上有帽子的衣服随后跟过去,假装抢了我的包,我趁机喊了几声救命。
确实有人出来了,领头的那个我认识。
他们竟然堵在巷子的另一头,成功地把周季安扭按在了地上。
我赶紧冲过去让他们放开周季安:“他是我哥,我们只是做戏想引你们出来。”我盯着我认识的那张面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谁有话语权?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他们讪讪地放开了周季安,周季安把包递给我后,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其中一个人走到远处打了个电话,然后带我们去了近郊的一块荒地。
那里有辆商务车,车里坐着这家安全顾问公司的老板,竟然是老马!
金鼎一号的管理人,老马。
他笑呵呵地冲我点点头,只允许我坐上商务车:“听他们说,你想见我?小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
“马叔,你是他们的老板?邱沉是找你……”我的脑子打了结,有点想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马坦然地点点头,掏出手机给我看了几张照片,分别是他们公司的营业执照,法人代表证明书,以及他的身份证。
他叫马建国,也是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
“这家公司是我跟几个老战友一起合开的,承蒙他们的信任,一直交由我打理。”老马简单地跟我解释了一下,这才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能被金鼎一号的老板以及那些老战友信任,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我没再怀疑,把平头男人找我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老马了然地点点头,不动声色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当初跟邱沉签完合同后,后面的事情都交给别人处理了。你等一等,我问问情况。”
他下车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笑着折了回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谨慎一点是对的,到时候我会安排人陪你一起过去。”
“马叔,你跟邱沉的关系很好吗?”老马给我的感觉特别神秘,看着跟陆重七差不多年纪,但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他特别值得信赖和依靠。
老马依旧微微笑着,虽然知道他是在跟我客套,但仍然让我觉得他特诚挚:“比较投缘。当年金鼎一号里出过大事,那时候的邱沉才二十出头,挺身而出跟闹事的人打了一架,救我一命。”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我对邱沉却越来越好奇了。
杨振、丁子杰、毛俊等人,个个都说邱沉打架厉害,可我从来没见识过他的身手。以前的邱沉,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后来我很庆幸跟周季安说了平头男人的事情,也很庆幸让老马参与了这件事。如若不然,我原本磕磕绊绊却顺利前行的命运会一落千丈。
平头男人三天之内就把出国的相关手续都办好了,找到经理想要请假时,她什么原因都没问,直接批了我两个月的停薪留职。
老马差了一个叫张国平的男人陪我出的国,张国平站如松坐如钟,一问才知道他以前当过兵。
我们早上坐飞机出发,一路颠簸劳顿,到夜里八点多才赶到目的地。
那是一家私立医院,风景特别好,邱伯清夫妇在医院门口亲自迎接的我们。
大概四个月没见过面了,邱伯清夫妇都瘦削了很多,变化最大的是邱沉妈,她的眼神里再也没了之前的霸道凌厉。
俩人笑眯眯地把我带进了邱沉的病房,而后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邱沉闻声转了下头,两眼虚焦地看向前方,不确定地唤了一声:“爸?”
这间病房竟然有一扇落地窗,邱沉就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面朝落地窗感受外面的风景。房里灯光很暗,朦胧的光线柔和了他的眉眼,我有那么一瞬感觉邱沉看清楚了我的脸。
我急匆匆地走了过去,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顿住了。
常听说近乡情怯,此时此刻,我竟然莫名不敢靠前。
他好像察觉出了什么,茫然地伸手在虚空中晃了晃,长睫颤得厉害:“小田螺,是你来了吗?”
鼻子就在这一刻像是被柠檬水泡过,酸得眼泪直流。
可我过来不是为了惹他伤心难过的,是要陪他跟命运做斗争的。
我用袖子擦干眼泪,一步步走到他跟前:“邱沉,是我,我来了。”
他抖得厉害,连嘴唇都在打颤,我很快发现他的眼角反射出晶莹的泪光。一路上听邱伯清说过,他中毒至今都没哭过闹过,这样一个大男人,却在这时候哭了。
我蹲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环住了他的腰,然后把脸贴上了他胸口。
没听到他健康有力的心跳,取而代之的是很奇怪的声音。
邱沉摸索着捧住了我的脸,一点一点地从额头往下摸到嘴巴,然后他的两根大拇指便停留在我嘴边不动弹了。
他似乎在犹豫什么,我忍不住仰头往上主动亲了上去。
这一吻,引起了火山爆发似的,他再也忍不住,给了我一个缠绵又窒息的深吻,他热情如涨潮一般感染了我,是我主动伸的舌头。
等我听到他的呼吸变得特别沉重后,我吓得赶紧往后撤开了身子。
眼角的泪水又不堪重负地滚落下来,我赶紧擦干:“你的眼睛……治不好了吗?”
他摸到我的脸,云淡风轻地笑了:“眼睛要等做完心脏移植再动手术,放心,瞎不了。”
亏他还笑得出来,换做我,早就抑郁了。
他的手一直在我脸上摩挲,终究还是察觉到了我的眼泪。
他蹙起眉头叹了一声,捧住我的脸再度亲了下来,不过这一次,他轻柔的吻是落在我眼角的。
温柔的舌尖蠕动着卷走了我的泪水,那两瓣温热的唇贴在我眼角蹭了蹭,紧接着有轻笑声灌入我耳中:“我梦到过很多次你来了,没想到这一次你真来了。”
心里堵得难受,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爱他,这份爱早就渗进了骨血,什么我没他也行?扯屁!没他的日子里我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邱沉,我,不是没你也行,而是有你更好。
胸腔里的激动迫使我提出了一个疯狂的建议,可话说出口后我非但不觉得冲动,反而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说出这句话:
“邱沉,我想嫁给你,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