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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不卸谁的腿,跟朋友开玩笑呢。”罗九川言辞闪烁,不太敢跟我对视。
我笑了笑,眼里的余泪滑出眼眶,我垂下头擦掉:“走吧。”
罗九川一路上都不太敢惹我,我想走路他就陪我走路,我走累了他才看着我的脸色拦出租车。
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儿抑郁了,再不走出来,整个人都可能因此废掉。
很难想像邱如一当初是怎么带着抑郁症生活了那么久的,我只是疑似抑郁就这么痛不欲生,难怪她情绪难控到屡次三番对自己下狠手。
“妹妹,来都来了,只在医院待几分钟就回去多亏。我带你出去玩玩?你想去哪里?”快到火车站时,罗九川忍不住出了声。
他本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吃穿用度样样精细,如今在我面前却卑微成这样。
我不就是仗着他喜欢我,才能这么任性吗?
我突然从罗九川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我,彼时我在邱沉面前是不是也这么小心翼翼?真是可悲,也可笑至极。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许再想邱沉,再睁眼时,罗九川还紧张得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我这才发现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头发也长了不少。
为了照顾我,他连自己的形象都没心思打理。
也就这么一瞬间的恍惚,司机已经调转车头开向了别处。
罗九川本来就不是多耐心的人,他估计顾自做了决定:“带你去游乐场转转,再去森林公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虽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可他还是怕我生气,时不时拿余光瞟一下我的反应。
心里刺痛了下,我突然知道心疼他了,赶紧应道:“好。”
今天正好周六,游乐场里人很多,买票口和检票口前都拍着很长的队。
罗九川看到那么多人,皱起眉头就开始打电话。
几分钟后游乐场里有位负责人一路东张西望地出来了,等看到罗九川时两眼一亮,一路小跑过来冲着他点头哈腰:“什么风把小罗总给吹过来了。”
“我带妹妹进去转转。”罗九川的神色不太自在,想来是不太来这种地方玩。
负责人连连哈腰,笑着引我们从工作人员通道进了游乐场,还试图带我们去办公室就坐。
罗九川自然看出了他的意图,忙合指抬手:“不去不去,我陪我妹妹散散心。”
我皱了下眉头,小声问罗九川:“你别告诉我这家游乐场是你们家开的。”
罗九川嘿嘿一笑,挑了几下眉头,弯腰凑到我耳边说:“还真是,我们家跟邱家是这个游乐场的两大投资商。”
他说完才意识到什么,看我的眼神又变得小心翼翼了。
游乐场里最高的娱乐设施是摩天轮,所以我难免看了几眼。
罗九川察觉到后,拉着我就准备过去,负责人赶紧叫人开来一辆景点里的电动旅游车,热情地当起了我们的导游。
摩天轮的检票口也排了长长一溜队伍,负责人准备带我们走后门插队进去,我赶紧拉住了罗九川:“让他忙去吧,我们排队的时候可以聊会儿天。”
“好好好,妹妹,只要你肯多开口说话,你干什么我都奉陪到底。”他欣喜地冲负责人摆摆手,于是负责人便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离开前,他告诉我们俩不用排队买票,想玩什么项目尽管玩儿,他会做好安排。
我拉着罗九川排在队伍的末尾,看大家挪动的速度,起码得等一个小时吧。
察觉到罗九川灼热的视线后,我迟钝地垂下了头。
“你不习惯逛商场,我就想着你可能会喜欢游乐场这种地方,看来还真给我猜对了。我们晚上去森林公园睡帐篷吧,喜欢吗?”
帐篷?我突然想起邱沉当初组织的那场徒步,一时间晃了神。
回神时罗九川正在打电话叫人帮他准备帐篷、睡袋等东西,等他挂断电话,我呢喃出了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愣了下,好笑地摸摸我的头:“瞧你那傻样儿,因为你是我妹子啊。”
从我做手术到今天,他没再越过雷池半步,好像也不敢再轻易说喜欢我这种话,可能是怕我生气吧。
“罗哥,你明白我的意思,能跟我说说原因吗?”
罗九川渐渐敛起笑容,眼神也慢慢变得认真:“你现在是不是特没安全感?怕我对你好是别有目的?妹妹,说实话,就算我刚开始接近你可能是有点动机不纯,可你现在要是还说我对你不真心,那就要天打雷劈了。”
我及时捕捉到一个问题:“刚开始怎么动机不纯了?”
他有些难堪地避开了我直勾勾的视线,不自在地掏出口香糖开始嚼。一两分钟后,他才破罐子破摔似的认命交代:“你是邱沉的女人,我好奇。你要不是他的女人,我估计也不会对你那么上心。”
这绝对是大实话,我自认没有吸引他的特质。
“这也是一种缘分,你说呢?被逼着认了你当妹妹后,我就真的心疼你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跟别的女人交往都是走肾不走心,可对你,我是真的走心,走心到都舍不得对你走肾,难怪连我老子都说我变了。”
周季安也说过类似的话,我跟周季安认识了那么久,他如果想要我,有的是机会,可他一直没舍得下手。
有小姑娘认出罗九川了,还在偷偷拍照,罗九川不满地皱起眉头,直接把我护在了他怀里。
我知道他是怕别人拍到我后再度挂到网上骂,但我还是不习惯这种亲昵,不过我刚推了乡下就听到了他可怜兮兮的声音:“老子站累了,让我靠靠又不会少块肉。”
这哪里是靠,分明是抱。
不过我还是放弃了挣扎,听着他继续跟我碎碎念:“其实我对别人也没这么坦诚,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舍不得骗你。小时候鱼儿……有个姐姐给我买过一朵棉花糖,你就跟那朵棉花糖一样,我光看着就觉得心里甜,真真是舍不得吃。”
他跟我说了很多,他妈是五年前生病去世的,他以前是个混世魔王,他说我能想到的坏事他应该都干过,具体的他不愿意多说。他在跟他妈发誓要戒掉一些很不好的习惯,他做到了,香烟也是那时候开始戒的。
说到这里,上一波坐摩天轮的人终于下来了,队伍往前挪进一大截。
此时的罗九川没有再不耐烦,相反,他好像有点巴不得再多排会儿队:“其实我很没耐性的,也就对你有耐心,大毛跟大丁两个老笑话我在你面前装清纯。扯屁,老子一个大男人,需要装清纯吗?”
“你今天怎么舍得跟我说这么多心里话的?”我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趁机离开了他的怀抱。
罗九川也没再强行抱我,苦涩地扯了下嘴角,眼眶竟然微微泛起了红:“这段时间瞧你那样,我心疼死了,想跟你聊天又怕惹到你。你今天好不容易变正常了,我还不能趁机多说说了?要是以后没机会怎么办?”
谈恋爱的两个人,爱得深的那一方注定容易伤得重。
我跟罗九川之间,很显然是他用情至深。
“你看吧,老子除了有钱一无是处,我不会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于晴的事我确实有错,我肯定会弥补她,但你不能把错都归咎在我一个人身上。你好歹给我个机会,你现在不给没关系,以后给,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罗哥,我现阶段不可能再接受谁,我们就像朋友一样处着吧。”我不敢给他希望,也不想把话说死,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堕落一次。
我没坐过摩天轮,因为穷;罗九川没坐过,因为看不上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可当摩天轮缓缓升到半空时,罗九川大惊小怪的呼声却比我夸张多了。他说他恐高,愣是抱着我不肯撒手。
他好像忘了我们去过的玻璃栈道,恐高的人明明是我。
当我们抵达摩天轮最高处时,罗九川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没想到我的手机却响了。看到屏幕上出现“最爱我的哥哥”这个备注时,我纳闷地看向罗九川:“你打错了吧?”
“快接,啰嗦!”罗九川急吼吼地把我的手机往我耳边贴。
我无奈地按了接听键,罗九川的声音分别从身边和电话里传来,跟回音似的从四面八方往我耳朵里灌:“我听说在摩天轮最高的地方打电话给心爱的人,就能幸福永久,能接个吻是最好的,我怕你生气,不敢乱来。”
他真的好幼稚,可我的鼻子却莫名酸了。
他话是那么说,挂断电话后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脸上偷了个香。
摩天轮下到一半时,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打开看完,我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