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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夏子衿被人挟持的事情很快就传的朝野尽知。这事,并非没法压住,但是真文等人商量过后就决定将消息散出去。不管对方想要做什么,现在都不能借用夏子衿的名头。
皇帝自然是勃然大怒,当即就命令大理寺卿一定要尽快查清是什么人竟然在京城动手,还掳走了夏子衿。
大理寺卿是夏盛卿一手扶持上去的,原本就是夏盛卿这边阵营中的人,长公主对九千岁有多重要,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因而就算皇帝不特意盯嘱,他一样会尽心竭力寻找,当即应声保证。
地牢里,魅娘看着面前极度固执的巫族长老,身心俱疲。这几日,她想尽一切办法,甚至动用亲情牌,都没能叫巫族长老松动。
若非是巫族长老留着还有作用,魅娘这会儿已经气的要杀了他泄气了。不过这念头只能想想,纵然再怎么说,巫族长老都是她的外公。
魅娘回到屋子,还没喝口水歇一口气,就见馨儿红着眼睛,跟鬼似的站在自己屋子里。她一转头,就看她红肿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差点被吓得半死。
“你做什么?”魅娘抬起袖子抹了把嘴,恼怒的开口。
“魅娘,公主她还是没有消息吗?”这过了两天了,依旧没找到夏子衿,馨儿整日整夜的食不下咽睡不安稳,实在是受不住心里的担忧,眼巴巴的过来询问魅娘可查到什么线索。
魅娘对上她满眼的期待,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是她没有看错猜错,此事定然是红芙做的。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馨儿就知道肯定是不好了,要不然魅娘不会这么犹豫,眼神不由自主的黯淡下来,泪水顺着脸颊不要钱似的往下落,“魅娘,我们,我们还是将这事通知王爷吧,王爷他说不定有办法,公主她还怀着身子,不能……”
“不可。”魅娘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决,对上馨儿疑惑不解的眼神,声音严厉起来,“水月教敢对长公主下手,一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势力,此次王爷过去本就艰难,要是在这个时候分心,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是……”馨儿不甘心的嘟囔一声,就被魅娘的厉喝声打回去。
“没什么可是!”魅娘斩钉截铁的开口,语调一瞬间上升了八度,脸上带着不耐烦,“此事我会解决了,一定会带回一个完整无损的夏子衿。”
馨儿骇了一跳,嘴巴里的话被噎了回去,怔怔的看着她。一直在外边偷听的真文见自己的心上人被欺负,当即就忍不住,从窗户探出头来,“魅娘,馨儿她是关心主子,你反应这么激烈想要做什么?”
魅娘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莫名的心虚,不自觉的撇过头去。的确,她是有私心,夏子衿是夏盛卿的禁脔,红芙不知死活劫走夏子衿,若是落到夏盛卿耳朵里,红芙定然会被夏盛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日后碰见,夏盛卿绝对不会留下她的性命。
原本她应当是很希望红芙死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一想到她可能会死在别人手里,她心底就不舒服起来,好像堵了一口气似的,因而方才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反驳了。
对于这一点,魅娘想来想去,只好归结于她是想亲手扫清师门,为师傅报仇,不想假借他人之手所以才不愿意。
对待真文,魅娘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怎么?心疼自己的心上人了?”
馨儿还是脸皮薄,一张脸霎时就涨红了,根本就不敢抬头,只能傻傻的被她推着出去。真文接过馨儿,看着她这害羞的样子,唇角扬起得意的笑容来。
魅娘靠在窗户上休息片刻,就见真文沉着脸返回,用一种不出意料的表情看着他,“你想要问什么?”
她刚才的表现十分奇怪,馨儿心思单纯,螚瞒过不稀奇,像真文这样老成精的狐狸,自然是瞒不过的,因此,他找上门来,魅娘一点都不奇怪。真文舔了舔唇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魅娘微微一笑,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话。虽然她不晓得红芙抓夏子衿过去做什么,但正常情况下,夏子衿应当不会有事。毕竟红芙向来只对俊俏的小哥感兴趣。
“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抓走了主子?”真文犹豫了一下,吐出自己的猜测,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魅娘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瞳孔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若是知道,会不去找吗?”
“对方是你认识的人?”真文没有做过他刚刚眼底的犹豫和被猜透心事那一瞬间露出来的恍然。
“是。”魅娘听他这么问,就知道他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如告诉他算了,也省的他胡乱猜测,回头捅出去更加麻烦,“长公主暂时不会有事。”
“你见到主子了?”真文眼睛一亮,拳头紧握。
魅娘摇头,“我没有找到她,不过她暂时不会动长公主。”
“你这几日去看巫族长老,此事可是与巫族有关?”真文脑筋一转,很快反应过来。
魅娘见他一猜一个准,无奈的笑起来,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该死的巫族!”真文一拳捶到墙面,咬牙切齿。
魅娘神情复杂,“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暂且不要传出去。”
看着她眉宇间的疲惫和脸上的苦涩,真文拢起眉心,有心想要说话,最后却只能咽下嘴巴里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传给夏盛卿知道。
打发了真文之后,魅娘彻底没了力气,瘫软在紫藤椅上,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另一边,夏子衿看着去而复返的红芙,后脊背就升起寒意来,不是她多心,实在是红芙这会儿看着她肚子的眼神太过诡异,让的她手脚都颤栗起来。
“长公主,你和九千岁的感情还真是深厚,百姓都以为九千岁是太监,没想到却是个假的。”红芙眼底带着不屑,继而有些欣慰,她原本还在担心自家姐姐喜欢上个太监,还以为她的品味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想是魅娘早就知道夏盛卿是假太监了。
“真是狡猾。”红芙垂着头喃喃自语,声音诡谲,一步步靠近夏子衿。
夏子衿打自己被抓来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会发现自己怀孕了,最害怕的就是红芙对她腹中胎儿下手,现在这事似乎就要发生,夏子衿如同掉入冰坠,浑身都被碎冰覆盖,寒意沁骨。
“你想要做什么?”夏子衿一贯不喜形于色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狰狞,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做出防御的姿态。
红芙看着她这笨拙的姿态,哑然失笑,“怎么?你还想与我动手?”
最后两个字陡然带了破风声,夏子衿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簪子就被人夺走,尖锐的簪子端头堵在她的后腰,红芙冰冷的手指搭在他的胳膊上。
夏子衿吓出一声冷汗,说话都结巴起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自量力!”红芙冷哼一声,将簪子扔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想做什么?我自然是想看看九千岁的孩子有什么特色。”
这话的意思是要将她开膛破肚,取出她肚子里尚未成型的孩子。夏子衿不敢置信点完抬头看着她,满眼恐惧,偏偏她这会儿手脚冰凉,动都动不了。
红芙满意的看着她呆滞的样子,哈哈大笑,戾气在这一瞬间尽数消退,拍了拍她的脸颊,“我不过是开个玩笑,长公主倒当真了,何必紧张?”
怎么会是玩笑?夏子衿苦笑,方才那股子实质的杀气是认真的,她说话的时候更是半分笑意都没有,很明显是真的有那个打算。
但是就像之前一样,她突然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
不管是因为什么,夏子衿都禁不住感谢菩萨让她逃过一劫。
红芙愤恨的离开,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铜镜前,神经质的笑起来,继而突然板起脸板,怒喝一声,“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想要做什么?”
“我疯了又如何?你以为你这样摇尾乞怜,她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跟着是温柔细弱的好似大家闺秀的声音。
红芙边哭边笑,外边站着的丫鬟听着里面的声音,手掌紧握,眼底闪过一抹恐惧,主子她,又发病了。
就在她忐忑不安,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红芙一眼的时候,先前还疯疯癫癫的人,突然打开屋门,神情冷淡的走出来,她小心翼翼的上前,“主子,您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红芙眯着眼睛,声音比往常冷了八度。
丫鬟连忙摇头表忠心,心底恐惧不已,又来了,每回主子发病过后看似正常,实则整个人像是变了似的,压根就不容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