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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衿满脸期待的看着她,魅娘瞧着她眼底透露出来的紧张,轻笑起来,“你的身子的确是好起来了。”
听到她的话,夏子衿一颗心才算是落定,虽然她已经做好若是生产时有意外就保住她的孩子,但要是有机会,她还是想活下去的。
重来一次,没人比她更惜命。
这消息自然是传给夏盛卿知道的,夏盛卿瞧着她眉眼间挂着的笑意,唇角跟着扬起,露出温柔的笑来,外边的花开的正好,索性拉着她去了院子里的池塘,特意让人弄了小舟来,拉着她走上去。
馨儿站在岸上看着,原想跟上去,却被真文抬手拦住。池塘里的荷花大片大片的开着,花团簇锦,粉色白色和碧绿色的叶子交相映在一处,清冽的香味丝丝涌进她的鼻尖。
微风掠过,桥头夏盛卿握着船桨慢吞吞的剥开揽在船头的荷叶,身形修长,端的是公子世无双,风度翩翩。夏子衿痴痴的看着他的身影,脸颊不由自主的红起来,伸手掐下抚过离自己最近的一朵荷花,凑到鼻尖,低头浅嗅。
夏盛卿回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自己心爱的姑娘低着头,嘴角挂着恬淡的笑意,耳尖火烧似的红,脸颊微红,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他心间一痒,眉眼一转,视线就落到池塘里开的最为灿烈的一朵并蒂双莲上,足尖一点,踏着荷花叶子,快速掠过去,手掌快速拂过纤细的茎蔓,就摘下莲花,在夏子衿讶异的目光的落回船上,献宝似的将花递给她。
夏子衿哑然失笑,接着脸上的笑意就不断加深,脸上的笑意十分明显。
夏盛卿瞧着她这模样,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眯眯的看着她,心底很是满足。
馨儿在岸上踮着脚看着,就见真文不知何时落到她身边来,变戏法似的递给她一支簪子。瞧着上边不住打晃得流苏,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就将簪子收进袖子里。
这么逛了一会儿,日头就暗下来,夏盛卿抱着夏子衿旁若无人的回屋,他一贯这样无赖,夏子衿拗不过她,虽觉得在下人面前有些丢人,但也随他去了。
回到屋子里后,馨儿就吩咐厨娘将烧好的饭菜端上来,夏盛卿陪着她吃完饭后,才起身去了书房,水月教的消息一早就传来,只是他这半日尽顾着陪着夏子衿,倒是没时间去看。
他摇头浅笑,拆开信件来,目光一行行的浏览下去,表情就凝固起来,这水月教还真是……
大莱的内部千疮百孔,这些人还只想着内斗,夏盛卿漆黑的眸子里蹦出骇人的戾气,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信撕个粉碎。
影一看着他脸上的煞气,暗自叹气,林王此举,实在是不懂事。以往夏天勤就做过这样的事情,王爷和长公主费了老大的劲,哄骗对方退军回去,林王竟然还敢引狼入室。
林王府,林王和一个全身都藏在斗篷里的人面对面坐着,“王爷,我们答应王爷的事情已经做了,王爷什么时候能兑现承诺呢?”
“做了?”林王满眼讥诮,额头青筋不断蠕动,突然一掌拍在桌面,双目赤红的看着他,“你们故意露出马脚让夏盛卿查出端倪,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王爷不是很清楚吗?”来人丝毫不惧怕他的怒气,无所谓的笑了一声,“我们和王爷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要夏盛卿死,王爷何必担心,若是他当真有本事找过来,那正合我意。”
“至于我们要做什么,过些时日,王爷自然而然就知道了。”来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嗓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嘲讽声来。
林润玉听着他的嘀咕声,莫名的,心底升起一抹极致的寒意来,他拧眉,压低声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来人不在意的笑了一声,“王爷只管记得答应我们的事情就成了,至于别的,王爷不必操心。”
话落,他就消失不见,林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情变幻莫测,开始怀疑和水月教合作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他们都是一群疯子。
他原本还以为夏盛卿会查出那刺客的来历是花了多大功夫,结果却是水月教故意放出的消息,为的就是将夏盛卿引过去。
这些人……林润玉眼底闪过一抹深思,随后握紧手掌 “将大公子叫过来。”
此事怎么看都有蹊跷,只怕水月教日后达成目的后,未必会如同约定好的那般安分守己,看来现在就要派人过去监视着,省的日后自己登位,他们前来捣乱。
而夏盛卿则是再度进宫去见惠太妃,惠太妃一早就知道自己的举动怕是离不开他的视线,林王刚走没多久,他就过来 惠太妃心口颤了一下 强自镇定的看着他,“九千岁,你找哀家有什么事?”
“太妃娘娘久居宫中,未免孤寂,因而被人迷惑,本王可以理解。”夏盛卿意有所指的开口,一边说话,一边观察惠太妃的反应。
惠太妃的脸色就一寸寸的白了下来,血色尽退,苍白着脸看着夏盛卿,满眼的不敢置信。
夏盛卿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惠太妃想必是知道皇帝的大皇兄当年是怎么出事的。身份再是尊贵,有些事情还是要遵守的,你说是吗?太妃娘娘。”
最后四个字犹如冰凉的冷水泼在她身后,让她禁不住浑身颤抖,刚端起茶盏准备喝口清茶压压惊,就一个手抖,手里的茶盏就“哐当”一声落到地上,砸了个粉碎。夏盛卿看着她这做贼心虚的样子,莞尔一笑,并没有再开口。
良久,惠太妃才清醒过来,哆哆嗦嗦的抬头看他,吩咐丫鬟进来清扫,深吸一口气,“九千岁跟哀家说这些做什么?”
见她到现在还强撑着死不承认,夏盛卿抿唇轻笑,“想必太妃娘娘应当清楚 就算你与林王关系亲密,但他野心勃勃 到时候一样容不得你和皇上的,要是皇上知道他亲爱的母妃竟然和自己的皇叔有一腿,呵呵……”
后面的话夏盛卿并没有说出话,似笑非笑的看了惠太妃一眼,又低下头品茶。
“你莫要胡说八道!”惠太妃的牙齿都在颤抖,还是极力稳定自己的心神,反驳他的话。
“何况,林王野心勃勃,九千岁你就没有野心了吗?林王好歹是皇上的亲皇叔,怎么看,都要比九千岁亲近些。”此事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和自己皇儿的性命,惠太妃一反常态的强硬起来。
夏盛卿诧异的看她一眼,倒是没想到她还能想到这么多,低低的笑了一声,“先帝在位时,林王就有夺位的意图,若不然,不会在先帝驾崩后就蹦哒起来,这样的人,太妃觉得可以相信。”
“且,要论血缘,长公主与皇帝应当更亲近些。”夏盛卿直白的吐出这句话 看着惠太妃怔怔的坐在椅子上,起身,拂袖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盛卿都在查探水月教的总部在什么地方,重点盘查的自然是边陲小城。只是查到消息,他也没有立刻过去,夏子衿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府里,若是真到了生产之日无人相伴。
但皇帝明显被灌了迷魂汤,有心为难夏盛卿,夏盛卿拖延一日,就为难一日。夏子衿不愿意他这般左右为难,日日被人刁难,想了一会儿,就吩咐馨儿将他请过来。
一顿饭用毕,夏子衿擦了擦嘴,扭头就见他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自己,禁不住哑然失笑,眨了眨眼睛,“盛卿,你可调查到水月教出没的地点了?”
夏盛卿揉了揉她的脑袋,“此事为夫会处理好的,定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夏子衿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了个圈,“此事我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还不出发吗?我虽然没法去朝堂上,但是多少也是知道的,皇上他对你发难了吧。盛卿,不可再拖了。”
夏盛卿没料到她是说这话,揽在她肩膀上的手指下意识的缩紧,半晌,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松开她,轻笑一声,“子衿,你可是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
夏子衿勾唇,坐直身子,认真的看着他,“就算是什么都没听到,猜也是能猜出来的。”
夏盛卿无话可说,看着她的表情越发宠溺,的确,夏子衿向来是十分聪慧的,怎么会猜不出来近日朝堂里局势的变化。
“你一个人在府中,为夫不放心。”夏盛卿并没有顾忌什么,直接说出自己的担心,目光笔直的落到她的腹部。
夏子衿摇头轻笑,“盛卿,女子生产向来凶险,就算你留在府中,该是如何还是如何,你也不是大夫,何况,有魅娘在,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夏盛卿嘴巴动了动,有心说话,但对上她坚毅的表情,还是咽回嘴巴里的话,点了点头,“为夫明白了。”
翌日,夏盛卿就带着影卫出发。夏子衿嘴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心里边还是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