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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林王走后,林楚盈扶着芸娘进了屋子,不免责怪,“娘,您刚刚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
他虽然被教导的不与林润玉争抢,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是自傲的,心里边还存着认祖归宗的年头,要真是去了江南,他私生子的身份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想改都改不了。
芸娘摆了摆手,转而叫丫鬟下去添茶,抚着还在翻腾的胸口,微微一笑,“盈儿,你急什么,你父王他不会如此的,相反,他还会接我们母子回王府,你且瞧着吧。”
看着母亲一贯温和的脸上乍然蹦出厉色,林楚盈不赞同的皱眉,但是念及今日受的屈辱,他立刻握紧手掌,点了点头,并不多言。若是能够顺利进林王府,想必林润玉也能够有所收敛。
这般想着转眼就到了第二日,赐婚的圣旨在林王下朝后就一并送到东郊别院,林楚盈万没想到母亲昨日才说的事情,这么快就实现了,兴冲冲的拉着她的袖子想要说些什么,芸娘却是转身就进了屋子,神情平淡,兴致缺缺的模样。
林楚盈疑惑的皱眉,抬脚就走进去,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娘,您不高兴吗?”
“娘自然高兴。”经历昨天那番事情,芸娘心底唯一的那点惦念也没了,如今目的虽然达到,她却半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林王不是傻子,等他清醒过来,一定会察觉到自己昨日话语里带着逼迫的意思,强求来的,实在是没滋没味,只是这话不好对林楚盈说,芸娘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只是娘在这儿住了二十年,突然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好办。”林楚盈心思单纯,并未考量她话语里的真假,一挥袖子,“到时候让爹爹给娘您在王府的别院修缮一番,再将这儿的东西搬进去,弄的一模一样,到时候保证娘觉得和在这里一样。”
芸娘没好气的看他一样,啐笑一声,“你呀,如今形势所迫,我们母子进府,想必是很多人都看不惯的,全赖你父王保护,可别再因为这些琐事麻烦你父王了,没得再惹他人心里头不痛快,娘倒是没事,就是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娘这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娘!您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林楚盈听着她灰败的语气,立时皱眉,张嘴叫了一声,“不过是个院子,娘不愿麻烦爹爹就算了,孩儿就听娘了,等到了王府,孩儿就深居简出,这样就算是有人存心找茬,也找不到借口。”
芸娘满意的点头,丫鬟就拎着红参茶进来,她吩咐丫鬟给自己和林楚盈各倒了一杯,喝完后,就叫丫鬟送他回去休息,自己去准备准备十天后的婚事。
影一在新帝下了圣旨后就一直在别院监视,瞧着这往常的别院挂起红绸,满是喜气的样子,他不觉轻笑,只可惜那些邻居知道自己被欺骗,又知道芸娘被林王看上,托人打听了林王的样貌,还有什么不明白,心里鄙夷的同时,又忍不住羡艳。
毕竟这林王府上没有妾室不说,她这么嫁过去就是林王妃,这么看起来,算不得什么,且看这林楚盈的年纪,这林王是在当初的林王妃死了之后才找的她,她算不上是破坏让人家庭。
不管外人怎么想,芸娘对这些都不在意,在送走前来道喜的人后就歇在软榻上喘气。
林王府,林润玉得知这个消息,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搬起来砸了个稀碎,八宝阁更是被他整个推翻在地上,黑衣女子站在角落,看着他发泄,琉璃般清澈的瞳孔浮现出些许失望来。
林王通过下人的口得知林润玉的态度,知道他丝毫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握紧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挥手让下人退下去,眸色深沉。
十日的时间转眼而过,黄尘烟的肚子立时发作起来,夏子衿在府里坐立不安,就怕她出了什么事情,同样的,芸娘依着时辰出嫁,街上倒是喜气洋洋的。
一直等到了傍晚,精武侯府才派了人来通知,说是黄尘烟平安诞下一个女儿,母女平安,夏子衿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来,重重的舒了口气,夏盛卿在一旁看着好笑,上前搂住她,“瞧你这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生孩子。”
夏子衿白了他一眼,“这女人生孩子向来都是鬼门关走一遭,尘烟又是头一回,她前世苦命,今世既然我与她成了姐妹,自然是要担心她的。”
见她提起这茬,夏盛卿搂着她的臂弯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些,悄声安慰,“子衿,都过去了,你放心,为夫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那日特意去寻了魅娘,询问夏子衿腹中的胎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魅娘却同样没有头绪,只是给出了一个猜测,说是双生子分担了毒素,因而才会都存活下来,只是这毒还是在他们体内,怕是会伴随他们一生,除非日后找到真正的解药,若不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但这些不能告诉夏子衿,不管如何,这孩子还活着,先平安生下来,接下来的事情,他来解决。
夏子衿并不知道他已经神游太虚,靠在他怀里,开撕思索该送些什么礼物给她的小侄女。
另一边,芸娘坐在新房内,一身大红色喜服,容貌艳丽,手掌交叉相握,等着林王会客结束进来。
这林王府,她想了二十余年,如今到手了,她反倒觉得有些失落。林王送走了那些个来探听消息的大臣后,就火急火燎的赶往新房,刚推开门,喜婆就十分识趣的推了下去,林润玉看着坐在床榻上,姿态端在的女人,喉头滚动了一下,快速上前,掀开她的盖头,就看到芸娘娇羞的脸庞。
二人虽然称的上是老夫老妻,但芸娘的打扮向来素净,今日这样艳丽的妆容,乍一眼看去,另林王大感新鲜,身上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草草喝了交杯酒,就拉着她就寝。
芸娘在使计策逼迫林王接她进林王府时就已经下了决定,注定不会再向之前那般纯良,经过林润玉一事,她就是再天真,也意识到一件事情,就算它不争不抢,有些人,一样不会放过它。现在还有林王庇护,但林王的年纪毕竟大了,若是日后,林王府由林润玉继承,以他邪性的脾气,一定不会管自己是不是他的嫡母,她若是死了到没什么,但是盈儿……
念及此,她如剪影般的莹莹水眸里就闪过凌厉的色泽来,双手环住林王的腰肢,身子如同水蛇,灵活得缠住他,她当年被迫在外唱曲过活,如何讨男人欢喜,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只是她以前不愿意也不屑于对自己的心上人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但今时不同往日。
林王在对待林润玉殴打她母子二人一事的态度上彻底伤了她的心。
这些,夏子衿自然都通过影六的嘴巴得知,夏盛卿看着影六说完,就让她退下,见夏子衿眯着眼,又在思考,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子衿,这些事情就交给为夫,你不许多想。”
“我只是好奇。”夏子衿嘿嘿一笑,继而想起先前黄尘烟拜托她的事情,“盛卿,我有件事情拜托你,你帮我查查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看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金簪,夏盛卿疑惑的接过,“这事……”
“尘烟前几日拿给我的,我问过她了,她不愿意说,只怕这簪子来历不正,你查查看。”夏子衿揉了揉眉心,她那日旁敲侧击多次,都不曾问出分毫,但光看黄尘烟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夏盛卿点了点头,就唤影一出来,交代他前去查个清楚。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夏盛卿才前去书房处理奏折,自然又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在夏盛卿百无聊赖的翻开另一本奏折后,刚刚扫了两眼,立刻坐直身子,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西狨的人这个时候要前来朝拜大莱?恐怕是想要来打探虚实才对,夏盛卿冷哼一声,将奏折扔到一旁,又拿起旁边那本,眉头直接拧成个死结,前些天才处理了那些贪官,这些人就闹将起来,夏盛卿头疼的揉了揉脑袋,继续看下去,瞳孔不自觉的睁大,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影一,这水月教你可有耳闻?”
“属下知道一些。”影一虽然诧异他怎么会问起京城之外成立的教众的事情,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这水月教在三个月前成立的,流窜在江北一带,专杀贪官,且行事隐秘,就连官府都抓不到踪迹,”
“但因为他们偷来的钱财大多用来救济穷苦的百姓,因而短时间内,就在民间积累了很高的威望。”影一顿了一下,随后补上一句。
夏盛卿狐疑的看着他,脑子里飞速转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水月教并非这么单纯的阻止,但就目前看来,这水月教还算是做了好事,劫富济贫,斩杀贪官污吏,救济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