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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果真手眼通天,被关在府中,也能叫来这么多属下。”夏盛卿看着从林子里钻出来的暗卫,眸光微沉,缓缓扬起唇角,眼带讥诮。
瞧着暗卫将他团团围住,夏天勤立刻得意的笑了起来,“夏盛卿,你不要以为你取了夏子衿那个贱人,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驸马,你就是个阉狗。”
夏盛卿狭长的眉眼缓缓眯起,手掌一抖,宽大的朝服被带起,袖中甩出一根银针,对着夏天勤的嘴巴扎了过去,“太子若是不会说话,日后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免得叫人生气。”
夏天勤没料到他会突然翻脸,慌忙后退,一挥手,围着夏盛卿的暗卫立刻冲了上去,拔出长剑就对着夏盛卿砍过去。夏盛卿一甩袖袍,袖中藏着的大把飞刀对着四周的暗卫飞过去,他顺势抓过一个靠他最近的暗卫的肩膀,五指成爪,直接扣进他的琵琶骨。
闷哼声从暗卫嘴巴里传出来,夏盛卿将他甩到一边,夺过他手上的长剑,回身望了眼在暗卫掩护下偷偷撤退的夏天勤,暗自咬牙,望着蜂拥而来的暗卫,一咬牙,直接斩杀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冲出一个口子,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暗卫立刻跟上,一直穷追不舍,夏盛卿肩膀上挨了一剑,鲜血不住的往外流,很快就将肩膀上的衣襟染红,眼前的路突然没了,夏盛卿忙刹住脚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跑到悬崖旁。
身后的追兵见他无路可逃,面色一喜,迅速冲过来,夏盛卿看着他们,唇角勾起个讥讽的笑意,突然翻身对着悬崖底下跳下去。暗卫立刻冲上前,低头看去,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领头的暗卫沉默片刻,招了招手,众人就跟在他身后返回。夏天勤偷摸回到太子府,刚刚躺下就收到夏盛卿跳了悬崖的消息,顿时舒了一口气,紧跟着又担心起他没有死,忙叫人去悬崖底下搜寻。
他看着暗卫领命出去,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就见一道身影自暗处走了出来,夏天勤立刻扭头看去,等看清楚对方的容貌,这才松了一口气,“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太子,已经办妥了。”对方拱了拱手,神态恭敬。
“如此就好。”夏天勤舒了口气,摆了摆手,面上出现狠意,“馨妃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本太子了。”
之前前来禀告的人低垂着头,脸上的情绪被遮挡,看不大清楚,沉默不语,只是睫毛不住的颤着。
而夏子衿在青姨娘死了之后,眼见着颍州城内的灾情已经控制下来,就准备启程回京,谁料出发前的一晚却是一下子晕倒过去,发了一夜的高烧,到第二日都没醒来。
荣遇就守在她床前,跟着过来的御医给夏子衿把了脉,只说是连日劳累,伤了身子,以至于不小心染上风寒,要休养些日子。当下,荣遇就叫真文给明圣帝传了一道奏折,说是还要在颍州城耽误些时日。
第二日的傍晚,夏子衿突然惊醒过来,满头大汗,垂首就看到荣遇正皱着眉闭着眼趴在床榻边,嘴巴动了动,她刚准备推开他,就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下意识的缩回手。
紧跟着,夏子衿就禁不住咳嗽起来,她忙以手抵唇,试图将咳嗽声压回去。荣遇听到动静,立刻弹起来,就看到夏子衿坐在床上,捂着唇咳嗽的样子,他迷迷蒙蒙的眼睛立时睁大,一下子抓住她的肩膀,“子衿,你醒了?”
夏子衿吃痛的皱眉,荣遇慌忙撒开手,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夏子衿心情复杂的看着他,复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
荣遇对她的心思,她一直都清楚,可她要用什么去偿还。二人初次见面就是不愉快,没料到最后她与荣遇会走到这一步,总归,是她亏欠了荣遇。夏子衿在心底喟叹一声,忽然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盯着他,“荣遇,过一程,你还是回蕃地去吧,荣王妃想必也想你了。”
听到夏子衿赶自己离开,荣遇的表情一下子僵下来,登时倒退一步,十分受伤。见夏子衿撇过脸,不敢看自己的样子,荣遇咬了咬牙,再次凑到她跟前,极力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来,“子衿,你这有事就找本世子帮忙,没事就叫本世子回去,未免太过薄情,本世子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夏子衿长长的睫羽犹如蝴蝶的翅膀颤了两下,对于他的回答,夏子衿半点儿都不惊讶,重新抬起头来,拍开他试图对着自己的肩膀揽过来的胳膊,“那不知道世子准备在驸马府住到何时,这世子总在府里白吃白喝,这开销,本公主可担不起。”
荣遇提到嗓子眼的心脏重重落回去,露出委屈的表情来,“子衿,你这话未免太伤本世子的心,这在蕃地,那些个千金小姐可是想着法子邀请本世子,怎么到了你这儿,你还不乐意起来了。”
见他耍宝,夏子衿掩唇笑出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刚准备说话,就吸了一口凉气到嗓子里,喉咙顿时痒了起来,立刻咳嗽起来。荣遇忙叫守在外边的馨儿去倒热水来,夏子衿抓着帕子,好似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荣遇瞧的心疼,恨不得以身替之。
馨儿端着热水进来时就听到她这一阵咳嗽声,忙上前来,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荣遇端起茶盏递到她跟前,夏子衿喝了口热茶,这才觉得好些,嗓子里的痒意随之压了下去。
荣遇看着她缓过来,这才舒了一口气,起身去喊御医过来看看。御医来的快,替夏子衿把脉后,又仔细看了她的脸色,面上就露出笑意来,“公主的烧已经退了,只是体虚,寒气入骨,还要多休养,千万别去外边吹风了。”
夏子衿点头,看着老太医一脸恳切,喋喋不休的和荣遇说该注意的东西,不禁摇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脸的无奈。
等送走了太医,荣遇就看到夏子衿将一只手搭在馨儿的手掌上,试图站起身下床,忙按住她的肩膀,叫她重新坐下来,“大夫刚说了叫你好生休养,这颍州城里的灾情都已经稳定下来,皇上那边,本世子已经叫真文以你的名义传了信过去,你多待些时日也无妨。”
夏子衿见他不住劝说自己,不觉轻笑起来,开口叫馨儿准备纸笔,纤瘦的身体随之站起来,走到桌前,眉宇间却是含着一股子忧愁。
先前刚刚醒来被分散了注意力,她一时间忘了梦里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又是忍不住心慌,一想到她可能噩梦成真,她就心口一窒,执笔亲自给夏盛卿写了一封信,吩咐馨儿拿出去叫真文用信鸽送去驸马府。
真文在外边看着馨儿出来,笑嘻嘻的凑上前,“公主怎么样了?”
“公主已经退烧了,只是身子虚弱,这药还是要喝,你赶快将这封信送出去,我去给公主熬药。”馨儿将信纸塞到他手上,皱眉回应,转身对着客栈的后厨走去。
真文眼底潜藏的担忧这才散开,看了眼手中的信封,扭头离开。
屋子里,夏子衿忧心忡忡的回到床榻上半靠着,看到荣遇还赖在她房间不走,脸皮不由自主的红起来。先前她发热昏迷,荣遇守着她倒也罢了,现在还在这陪着她,屋子里的气氛不免尴尬,见他半点儿眼色都没有,夏子衿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荣遇不明所以,刚准备发问,就听到外边的敲门声,萧符的声音随之传进来。
夏子衿探头看去,荣遇立刻去看门,斜睨着过来拜访的萧符,眼里嗖嗖的射出刀子,萧符对他敌视的眼神视而不见,直接绕过她走进去,望着夏子衿醒过来,明显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夏子衿不解的看着他,自打青姨娘的事情曝光后,知府夫人就大受打击,直接病倒了,萧符向来孝顺,一直在府里伺候,很少出门,“令母的病好些了吗?”
萧符点了点头,“母亲已经好很多了,倒是公主你,听闻公主先前就伤了身子,体质虚弱,还硬撑着身子过来,现在却是累到了,公主还要多注意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荣遇从门口走过来,看着他对夏子衿大献殷勤,气的咬牙切齿,偏偏夏子衿丝毫看不出来这混小子对她的心思,还留着他在这儿坐着。荣遇一边瞪着萧符,一边暗暗磨牙。
偏偏萧符半点儿都不在意他的冷眼,巍然不动,继续与夏子衿谈笑风生,顺带表达自己的关心。夏子衿见他一直待在这儿,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回首就看到荣遇阴沉的眼眸,她不觉了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古怪的看了眼萧符。
见萧符好似半点儿都没有察觉到荣遇的神情,夏子矜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总觉得他就是在故意气荣遇。
等送走了萧符,荣遇浑身的酸味才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