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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牧师?
砚黑的这一席话,使得我更加坚信之前所作出的推断。
在三层礼拜室出现的那具干尸,一定也是砚黑所为,而且,他极有可能是这一系列剥皮案中的第一个死者。砚黑正是从那具干尸开始,一步又一步的开始着她的魔鬼之路的。
从砚黑给我的反应来看,我推测,那个名叫柯文举的牧师,应该是他和柯墨白二人之间的纽带。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那个牧师,又是怎么让她俩和教化场计划扯上关系的呢?又或者说,那个牧师原本就是教化场计划的参与者?
如果可以,在做出最后的反抗之前,我还是渴望能从砚黑的嘴里听见真相。
可是,二者之间的平衡却是相当难以把握。虽然暂时没有性命危险,可那把手术刀,还是实实在在的刺在了我的身体上,若是给予的刺激不到位,或许我就会在此一命呜呼了。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个牧师的介入,却使得砚黑的人格再一次发生了转变。他缓缓抽出了刺进我小腹的刀刃,继而变得像是一个孩童般,哭哭啼啼的。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凶狠与疯狂。
人类的大脑,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其中所隐藏的秘密,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能够完全破译。
据我所知,一般的人格分裂患者,体内能存在有两个人格就很不容易了。两个人格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相互依存,相互抵抗,寄托于同一个生命体。就好像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有两个不同的灵魂一般。
可砚黑现在所展现出来的状况,却远远不止如此。虽然在学术上有过对于多重人格的讨论,可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倒还真是不敢相信。
看起来,在阴差阳错之下,我将砚黑大脑深处关于他幼年时期的那个人格激发了出来。相比起之前的那种疯狂以及阴冷,相信他幼年时期应该多少还残存有一点同理心的,若是处理得当,之后的事情要进行起来,应该会比较容易一点。
待她完全将手术刀从我的皮脂下抽了出去,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感才得以减轻。好在之前L宅37号的事情,让我对于疼痛的耐受感着实提升了不少,否则,刚才那一下,我肯定已经痛得昏厥了过去。
“所以,柯文举那个家伙,究竟对你和柯墨白做了些什么?”
我话音刚落,面前砚黑的眼神里,竟然露出了恐惧的目光。一米八多的身体,此时竟然像一只受伤的动物一般,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着:他是坏人!经常欺负我和姐姐,还有其他的小朋友。”
砚黑越说,身体越是颤抖的厉害,此时此刻,很难让人将她与变态杀人狂联系在一起。
不过,总得来说,现在砚黑所处的人格,还是比较稳定。
为了维持现状,我没有急继续刺激她,而是放缓了语调,一边安抚,一边尽可能的从他嘴里多问出一些真相:“乖,不怕!那个坏人不在这里。所以,你可以大胆的告诉哥哥,你说的姐姐是谁。那个坏人,又是怎么欺负你和姐姐的!”
“是。。是墨白姐姐!”砚黑望着我,怯生生的开口道:“墨白姐姐比我早两年进入这里的,那些坏人都欺负我,只有墨白姐姐对我好,所以我可喜欢她了!”
“可是,那个坏人却经常欺负姐姐,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拉着姐姐进他的房间里。每次从房间里出来,姐姐都会鼻青脸肿。那样子,单是看着就让人心疼。。。。。以前我不知道那个坏人对姐姐做了些什么,直到有一天。。。”
砚黑越说,眼神里的恐惧变得越加的厉害,类似的情况我曾经不止一次见到过。我知道,接下来,他就要对我说出这间旧教堂所隐藏的黑暗。
“直到有一天,坏人也把我拉进了屋子里。他很凶,让我乖乖的坐在床铺上,然后,一把脱下了我的裤子。。。。”
所以,我恨他。。。我们都恨他,恨不得想杀了他!
可我们却都是他捡来的,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为了活下去,姐姐让我忍耐下去。而我也是一直这么做着,刚开始的时候很痛苦,也很恶心。可时间久了,我们却都已经麻木了,直到有一天,“那个家伙”出现了。也正是那一天,我们的噩梦,才终于结束了!”
虽然我之前已经猜测到了砚黑的童年一定相当的不堪,否则也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教堂原本是一处神圣而美好的地方,而牧师作为上帝的信徒,原本应该助人为乐,并且造福人类。可这间教堂却并不是如此。其中所隐藏的黑幕,简直令人发指。可在此之前,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间教堂里面,居然藏有如此不堪的过往。
孩子是人类世界里最纯洁无暇的生灵,难以想象,柯文举当时在面对着那些孩子时,究竟是怎么样才能做出如此卑劣的举动。
如果砚黑所说属实,那么这系列剥皮案件中,或许只有柯文举那个家伙,是真正死有余辜的。
恍然间,我也注意到了砚黑话里所提及的“那个家伙!”同样的名词,在我们他的叙述里,不止提起过一次。如果我没有记错,上一次他用这四个字作为隐喻时,指代的是指使他绑架我的幕后黑手。
人类特有的语言习惯,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一旦人类习惯用什么词语指代某人,或是某件物体时,这种隐喻的方式变为成为他的习惯,并且很难改变。
我有理由相信,他在刚才那段话里所提及的“那个家伙”,与指使他绑架我的幕后黑手是同一个人。如果事情真如我推测的一般,那么我便能够更加接近真相。
一直以来,那个挑衅我,折磨我,羞辱我,不断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家伙,究竟是谁!
“砚黑乖,你能不能告诉哥哥,解救你们的“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外貌如何,有多高,说起话来,是什么感觉?更重要的是,他对那个坏人,做了什么事情?”
“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他比我和姐姐大不了多少,喜欢穿着一件红衣服,带着遮阳帽。他整个人看起来普普通通,说话有一些结巴。可他的眼睛好像能读懂我们内心的想法,仅仅和我说了几句,就已经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了!”
红衣,遮阳帽,说话有结巴,而且,岁数应该与我接近?我翻来覆去的想,却也根本想不出曾经认识过的人里面,有这么一号家伙。我究竟是在哪里得罪了那个混蛋,使得他不惜花费那么多气力,也要置我于死地。
就在迷茫之际,面前的砚黑,却又突然起了变化。
“嘿嘿,那天晚上,“那个家伙”把坏人弄晕了,扒光了他的衣服,然后带进了主教室里面。他用绳索把坏人紧紧的捆在十字架上,然后给了我们每人一把刀,让我们用刀刺他!
一开始,我们都不敢,还是姐姐带的头,用匕首一刀割开了坏人的胸口。红红的血液顺着坏人的胸口流了出来,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坏人居然知道害怕了,哭着喊着求我们原谅他。可是,根本来不及了。我们所有人都变得疯狂起来,争相恐背后的冲上去发泄自己的怨恨,我也不例外,上去捅了他好几刀,等到回过神来,坏人已经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说着,砚黑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望着我小腹不断滴落的血液,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逐渐席卷了全身。
不好,那段杀戮的经历带给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而我现在被捆死在石柱上的情景,又和当初他们联手杀死柯文举的景象一模一样。
我估计,此刻,面前的砚黑,直接把我当成了曾经侵犯他的柯文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