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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慬琛一直陪在她左右,代她送走其他人,又陪着她站了好一会,直到雨势逐渐变大,这才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槿歌,雨太大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慕槿歌静静立在墓碑前,就连眼神都未曾动一下。
“你乖。你已经站了很久了,再继续下去身体会受不了。我带你回去,不要让妈她们看着心疼。”
一声“妈”,慕槿歌的指尖蜷缩了下,以至于男人过来将她抱住后,她都不曾动一下,安静的出神。
霍慬琛将她放到后座,而后自己也跨了进去。
“回芙蓉园。”霍慬琛沉声吩咐,而后拿过毛巾,却是温柔的替她擦拭被淋湿的头发。
慕槿歌却在此时微微偏了偏头,错开他拿着毛巾伸过来的手。
她的脸色很不好,透着病态的苍白。
虽未曾出现一些生病的迹象,但霍慬琛知道她的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她不过都在强撑。
他根本不敢离开她半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倒下了。
“我先帮你把头发擦干,不然到时得感冒了。”如今,就连跟她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
她侧坐到一边,靠着车窗,目光怔怔的看着窗外,不理会身边的人,那样茫然,像是迷路无家可归的小孩。
同时失去慕语与靳瑶瑶,让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前行的方向,眼前似乎再没有了光明,只余一片黑暗。
霍慬琛看着靠着车窗似字闭目静睡得精致侧颜,眉眼间笼罩着全然没有生息的漠然,像是完全没了生机。
有那么一瞬间,巨大的恐惧向他席卷而来,好像他真的会这样彻底的失去她。
手小心的探向她,但令他舒一口气的是她并未再拒绝自己的靠近,细心的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的替她擦拭干净头发。
……
回到芙蓉园还不到十一点,慕槿歌避开他想要抱自己的手,兀自脚步有些虚无的朝屋内走去。却在触及一角的木屋与玻璃花房时,眼睛瞬间被什么给刺痛了。她顿了顿,方才逼迫自己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朝屋内走去。
今天已经初九,佣人也都销假回来工作,每个人各司其职。
张妈,看到两人回来,立刻迎了过去,“少夫人,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张妈给你去做?”
这段时间,不过短短几天,慕槿歌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她身形本就纤细,现在看着只觉一阵风就能将她给吹跑了。
慕槿歌不理会霍慬琛,但对于芙蓉园内的其他人却不会冷眼相待。
她摇头拒绝,脚步未停的朝楼上走去。
霍慬琛就那么站在楼梯口,看着她朝楼上走去。
他跟着过去,见她上床睡觉,过去替她掖掖被角,“你先睡会,午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霍慬琛注定是得不到她的回应的。
躺上床后,她就已经闭上了眼睛,背对着他。
在床沿坐了好一会,感觉她好像真的睡着了,这才起身离开。
从慕语和靳瑶瑶出事到现在,她没有哪一天是休息好的,这个时候如果能睡着倒也算是件好事。
这天,从墓地回来,慕槿歌睡觉,霍慬琛却是不能跟着一起休息。十来天的时间他不曾过问公司事情,这会已然前往书房处理公事。
十二点半张妈上来唤他吃饭,此时他正在进行一场视讯会议,到嘴边的“押后”却在思及隔壁房间沉睡的人后生生又给咽了回去,冲着张妈颔首,又对她道:“去叫少夫人起床用餐。”
话才说完,张妈甚至还来不及转身,霍慬琛却突然对着什么说了声结束后,已经起身离座:“算了,还是我去叫。”
这些天她胃口都不好,这会好不容易睡着了,旁人去做也不见得可以将她叫起来。
但她今天上午一直都没吃东西,如果要睡可以等午饭过后继续,这东西是必须吃的。
所以,还是他过去哄着吧。
霍慬琛来到卧室,慕槿歌是真的睡了,但睡得并不安稳,秀眉紧蹙,大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可仅是半边的脸都可以看出她的不安。
霍慬琛快步上前,还未坐于床沿,声已先致,“槿歌,我在……槿歌,别怕。”
温柔缱绻的声音似乎真的安抚了沉睡了的人,慕槿歌本睡的不安稳,听到声音自是缓缓睁开了双眸,入眼的便是男人正对着她垂下的颜,还未完全舒展的眸立刻又拧了起来。
不似方才在噩梦当中的不安害怕,此刻的她清冷而疏离。
她无视他缱绻的眸,微微移到一侧,这才拥被坐起。
这一觉虽睡得不久,也不安稳,但精神到底要比方才要好上那么一点。
她漆黑得仿佛被墨染过的眸看着她,半响,低低的开口:“霍慬琛,离婚协议书你准备好了吗?”
慕槿歌开门见山,语气异常坚定。
霍慬琛却是看了她好一会,方才淡静的回答:“先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再谈这件事。”
慕槿歌就那么看着他,眉目清冷,没有感情也情绪,她忽而轻轻袅袅的一笑;“我身体又没什么事,需要养什么?倒是目前唯一的心病也就是这离婚。”
霍慬琛眉头紧拧,她的坚持与不容拒绝让他心底隐隐慌乱,伸手不顾她反对的强行握住她的手,他压抑低沉的道:“我现在成了你的心病了吗?”
他对上她的眸,“你真的就这么想跟我离婚?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慕槿歌听着只是笑:“不答应?”她对这他竖起食指摇了摇,“霍慬琛,这事你说了不算。”
“如果你没时间准备,我可以去准备离婚协议。你只要签个字就可以。有关财产方面,我会按照当初协议的来办,不会分你分毫,也会同爷爷说明是我主动提出离婚不会影响你在帝皇的地位。”
“慕槿歌!”霍慬琛听着她执意要与自己离婚的言语,眼中像是被打翻了墨砚一般,倾身过去便扣住了她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失控的仿佛要将她捏碎,她极力隐忍才没让自己做出伤害到她的事情,“我们说过的不再谈协议,不再谈离婚。槿歌,不要那么轻易的就说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