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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已经传来消息，说那具女尸就是秦小姐，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墨雨低头恭敬的说着，眉宇满是纠结，害怕自己这心怀侥幸的猜测只是给了这人一个希望，一旦希望破灭，就会露出不堪的真相。
陆凉城虚弱的一直喘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虚空，现在说话也只是撑着力气，像是濒临溺水的人，狠狠揪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你亲自看过鉴定了么？”
他看着墨雨，脸上依旧可怖，心脏那里破了一个大洞，在哗啦啦的流着血。
“老板，鉴定可以造假，那具女尸穿了秦小姐的衣服，却恰好被人毁了脸，这本就是很凑巧的一件事，背后的人摆明了不想让我们知道女尸的真实身份。”
他大胆的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看到陆凉城的脸上已经有了倦意，知道他在强打着精神，忍不住担忧的继续开口，“老板，这件事我好好去查，你先睡会儿吧。”
陆凉城现在哪里睡得着，他想到那个荒唐的梦，恍惚间有个念头突然从脑海里飘了过去，他想抓住的时候，已经没有丝毫痕迹可寻，只能抿唇，“给我办出院手续。”
墨雨不敢反驳他的话，出门就去了前台，不出十分钟就将出院手续办好了，尽管医生一再阻止，但听说这是陆凉城本人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劝说。
陆凉城在墨雨的搀扶下，坐上了等在外面的汽车，脸上依旧是一片惨白。
g市已经下雨了，大街上是一片湿意，车窗的玻璃上也有不断向下滑动的水珠，陆凉城看着看着，突然开口，“让人去海边找找。”
墨雨捏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虽然这几天在全力搜查g市，但唯独海边那块区域，是完全别遗漏了的，现在听到这人提起，连忙回答，“好的。”
陆凉城说完这句，就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酸涩的眼睛，脑袋里的晕眩感让他有些不适应有些强烈的光亮，看什么东西都像是雾里看花似的，看不真切，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虚弱的感觉。
汽车很快在别墅外面停下，墨雨下车想要搀扶他，却发现对方已经撑着车门站出来了，连忙低头，恭敬的站在一边，他知道这个时候老板肯定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陆凉城抬着千斤重的腿，移动到沙发上后，喝了一口保姆端过来的水，才抬眼说道，“别放过g市的任何一个地方，包括海边，我有强烈的预感，秦桑榆现在就待在有水的地方，不然我不会做那样的梦。”
墨雨一直点头，不过并没有马上移动自己的脚步，而是欲言又止的把他盯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碍于某些原因，不能开口。
“还有什么要说的？”陆凉城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出的话有些无力。
“老板......我觉得白夫人有些可疑......”
他吞吞吐吐的说出这句话，果然发现坐着的人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连忙将自己的疑惑抖了出来，“今天陆家的人来到病房，我从始至终没有提过尸体被毁容的事情，但白夫人似乎什么都知道，她告诉我她是在网上刷到的消息，虽然警察局确实已经把消息放在网上，但她一个不怎么上网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何况在你昏迷的时间，我特意看了警察局发出的公告，上面只提到尸体有毁，并没有说是毁容了......”
墨雨尽量让自己的话言简一些，看到这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等着他的回答。
陆凉城的表情变得很可怕，他相信墨雨的直觉，墨雨跟了他这么多年，没理由编排这些东西来骗他。
“查查最近她和什么人接触过，还有她账户资金的去向。”
说完这句，他垂在一侧的手臂僵直，这么多年，陆家的这层和平布一直没有扯破，他以为白艳会一直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可他忘记了，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白艳再温柔识大体，这些年对他不可能没有半点怨恨。
墨雨点头，开始下去吩咐。
而陆家老宅，抽空回来的两位老人脸色都不太好，在沙发上沉闷的坐着，刚刚医院打来电话，说是陆凉城已经出院了，这让他们憋着火，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憋屈又难过。
而白艳坐在一旁，虽然也沉默着，但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担忧，她希望陆凉城就这样一直作下去，最好是能让老爷子立刻对他失望，她在国外的儿子也好回家。
到了十点，已经是睡觉的时候了，她随便安慰了两位老人一句，就起身去了楼上，刚把头上的浴帽戴好，就看到陆嵩推门进来，脸上很是严肃，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商量。
“怎么了？”
她一边抹着护手霜，一边疑惑的问道，行走间都是淡淡的香气，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看起来依旧是风韵犹存。
陆嵩的眼底深处闪烁着两处小火苗，在一旁沉闷的坐下，桌上的相框被他不小心带到了地上，“哐当”一声。
白艳立即心疼的去捡，发现相框的玻璃部分已经被摔成好几片了。
这是儿子出国之前，他们去拍的全家福，“你怎么回事？”看到陆嵩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她不由的有些怒火，想着这人果然是不关心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陆嵩依旧只是盯着她，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有些森然的目光让白艳有些淡淡的走神。
“秦桑榆的事情和你有关吧？”
陆嵩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说了这句话，那晚上他看到白艳发的消息了，当时很震惊，但没有马上拆穿，念着她这些年的委屈，也没有把事情抖出去，如今两位老人因为小城的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么虚弱的样子，要是再找不到秦桑榆，只怕事情会变得更糟。
白艳有些短暂的惊慌，当初她和这人结婚，就是因为对方喜欢她的脾气，说她温柔识大体，要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会不会一气之下和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