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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房门在杨帆身后关上。
他站在洗手间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呜咽,眼眶渐渐变红。
便只片刻,他就清醒了过来。狠狠抹了把脸,待到神情恢复如常,便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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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消息,震惊了整个B市。
B市四大家族之一的霍家,霍家的大少爷,TK集团掌权人霍苍,死了。
一石激起千层巨浪!
各界震惊,全都在怀疑这消息的真假。
直到霍家举行了丧礼,许多或真心或假意的人亲眼看到了霍苍的遗体,这个消息才终于坐实。
厉家。
厉爵几乎端不住杯子,震惊的盯住方超:“你说什么?”
方超道:“霍苍死了。”
厉爵的第一反应就是霍苍诈死,再三派人去确认,最终得到的消息就是,霍苍确实死了。
厉爵这一刻,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情绪。
紧接着方超又抛出一句:“是死在莫小满枪下的。那一枪本来没有伤到要害,但据说,霍苍本来就重伤,所以引起了各种并发症,死在了手术室里。”
厉爵简直想笑,堂堂霍苍,居然会死于并发病?可笑不可笑?
简直荒谬!
谁这么死霍苍都不可能这么死,而且死在莫小满手中。
他确实很想笑,但想到莫小满,他实在笑不出来。
莫小满是真心想要霍苍死吗?绝对不是。
可是他却死在了她手里,这是何等讽刺?
所有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那个人,就算曾经在那个男人手里遍体鳞伤,她嘴上说着怨恨,内心里爱着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霍苍。
厉爵想像不到,莫小满此时会是什么反应。方超从来没见过厉爵露出这副表情,似乎很茫然,怔怔地坐在那儿,明明和霍苍应当势不两立,听到霍苍的死讯后,此时的他,那挺直的背微微弯曲,陷进轮椅里,透出
一抹孤凉悲寂。
“我……”厉爵艰难的开口,声音沙哑。
他稍稍缓了缓,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皆恢复如常。
他说:“去看看小满。”
霍家老宅。
满目的白。
傍晚时分,所有前来祭奠的人都走了。老宅里只剩下与霍苍相关的人,有老宅的佣人,有唐夜等人。
就连一直在家静养的温尧,也带着纳兰出现在了这里。
于影儿与刑天戈来时,整个霍家就像被按下了静音的电视,无声无息,就连佣人行走,也仿佛幽灵般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旁边,身上穿着黑色的丧服,面无表情。
他坐的很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的望着那围满了白色菊花的水晶棺。
安静的不像一个六的孩子。
“大宝。”温琴半跪在他身边,小声唤着他,强忍着眼泪,却像是怕太大声会吓着孩子一样。
于影儿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了视线。当初,这个孩子在所有人的期待与祝福中降生。他本应一生下来,就拥有显赫的家世,有父母疼爱,如同一个众星拱月的小王子。但是,他拥有着旁人艳羡的财富与身份
,却从未懂事起,就过的磕磕绊绊。
她是他的干妈,此时却不敢多看一眼这个孩子。
她本来不相信霍苍会死,大概所有人和她一样,没有人会相信霍苍会这么容易死掉。但看到棺材里的人,于影儿有种极其荒谬的感觉。
这个人,怎么就没了?
还是莫小满杀的……怎么可能呢。
她下意识看向大宝,后者正望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于影儿心头颤了颤,下一刻,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大宝站起身来,朝于影儿走过去。
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无数双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有于影儿看得分明,这个孩子眼中,是多么的凉薄。
甚至让她有一种比面对霍苍时还要可怕的感觉。
“爸爸说,你是我的干妈对吗?”大宝的声音听起来很轻,也很淡漠。
于影儿第一次在一个孩子的眼神中,发现自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僵硬的点了点头,
“那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找……谁?”
大宝说:“我妈妈。”
于影儿抿着唇,说话的声音无法控制的轻颤,“我……找不到她。”
她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却似乎有一种力量将她的双脚钉在原地。
“那你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她吗?”
“……我不知道。”
“你能联系上她吗?”
“……不能。”
“你不是和她关系很好吗?”
“我……”眼见于影儿霎白着脸,在一个小孩子的逼问下溃不成军,一旁的靳城上前来,挡在一大一小中间,弯腰摸了摸大宝的头,温声道:“叔叔可以帮你找到妈妈,但是大宝可以
告诉叔叔,你找妈妈做什么吗?”
大宝轻轻地声音响彻整个礼堂:“如果你能找到她,请告诉她,让她来看我爸爸。”
随即他退开一步,避过靳城那只手掌,转身离开了礼堂。
邱管家心事重重的目送那小小的身影离去,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霍苍。
像一头幼兽,倔强的把所有情绪藏了起来,对身边的一切都抱着敌意。
站在角落里的纳兰看了看那水晶棺,又看了看离开的大宝,蹙眉垂下了眼睑。
深夜。
南广坐在露天阳台上品着酒,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
“霍苍真的死了?”他问。
纳兰站在昏暗处,没作声。
南广放下酒杯,不解的侧眸望去,只见纳兰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广脸色微沉:“纳兰。”
声音中透着警告,一下子让纳兰回过神来。
她漫不经心的道:“当然死了,你不是派人核实过了么?靳城今早还在灵堂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誓要和神祇组织不死不休,霍苍一死,他们全疯了。”
就连温尧,也快疯了。
南广笑道:“可是啊,我还是不相信那个家伙会这么轻易死掉。纳兰,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这可不像你。”
纳兰道:“南广。”
“嗯?”
“你的愿望是什么?”南广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猝然失笑。笑够了,他眼神一冷,“我的纳兰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我这么天真无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