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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凡偷眼打量范总。
其貌不扬，也没什么风度。甚至还不怎么修边幅，鼻毛窜出来老长。
范总忽然问：“你出来后和林之华联系过吗？”
王小凡刚想把去感谢林之华的一节说出来，本能让他改了口，说：“没有。本想去感谢她的，但想到人家是公安局长，日理万机的，肯定没工夫见我，就没去。”
“你这样想不对。小凡，在社会上行走，要注意知恩图报。林之华把你捞出来，你绝对是应该去表示感谢的。即使她忙不见你，但你有了这个行动就足够了。记住，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
范总用力地把一块死脚皮摔在地毯上。
“好的范总，我记住了。”
心里想我的乖乖呀，这样说来，范总如果知道自己和糖糖的事，一会儿都不会饶他。
“林之华这个女人，脾气古怪的很，很难交往。小凡你要抓住这个机会，最起码和她混个脸熟，让她知道有你王小凡这么个人。今后总是会有用处的。”
看来范总也摸不着林之华的脾气啊。但他这话和豆豆的话如出一辙，都是鼓励王小凡靠近林之华。
这时套间的门开了，糖糖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小凡看见她的第一眼，吓了一跳。这穿的也太暴露了吧？
一件极短的包臀连衣裙，胸前的深V一直开到了双胸下沿。
糖糖的胸本来平淡无奇，但经过王小凡的努力，现在已经是盈盈可握了。聚拢内衣一穿，相当有看头。
最要命的是，王小凡看向糖糖的时候，糖糖竟然向他抛了个媚眼，吓得王小凡魂飞魄散。
不知道范总有没有注意到？要是看到了这一幕，他王小凡和糖糖都得完蛋。
王小凡心里暗叫：糖糖，你这是在玩火啊！
糖糖摆动大长腿，去班台那里拿了范总的茶杯，又加了热水，双手捧着杯子，迈着模特步伐走到范总身旁，把杯子递到他手里，小鸟依人地在他旁边坐下来，一手放在范总腿上。
不过王小凡注意到，从糖糖出现那一刻起，范总的目光都没落在她身上。这让糖糖有机会对王小凡眉来眼去。
“干我们这行的，必须兼顾各方面的关系。上周六周运达夜宴的事，你听说了吗？”
范总的手放在糖糖光滑的腿上，摩挲着。
“夜宴？没听说啊。”
“这么大的事，豆豆没给你们说？两百武警突袭夜宴，针对的就是周运达。”
范总说的轻松，像是在讲故事。
“啊？还有这事？周运达路子不是也挺广的吗？”
王小凡眼前出现了周运达的高大的身影，风度翩翩，看上去像是个县委书记。
“就是救你这个林之华一手策划的。林之华这女人，最擅长的是笑里藏刀。上一秒还在对你笑，下一秒刀子就捅进了你的心脏。”
范总说着，嘴角往下一拉，眼里瞬间凶光闪过。
“林局长原来是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王小凡附和着范总的话。因为就目前他对林之华的认知，太不全面，无法判断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周运达的路子确实挺野啊。林之华的这次行动是最高机密。只有她和直接出现场的一位副局长知道。没想到行动之前还是走漏了风声，周运达提前一个半小时撤离了夜宴全部陪侍女孩，转移了所有违禁物，警方扑了个空。”
范总说起这节，表情很奇怪。好像是既庆幸又惋惜的样子。
同为娱乐行业的大佬，不知道他和周运达之间，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反正小兽医王小凡从内心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他只想就这样把女人吹下去，做个感动全国女性的妇女之宝。
王小凡忽然想起来，这几天微信群里流行一段视频，时间是深夜。夜宴所在的光华街上，全部是坦胸露R赤身罗体的女孩，四散奔逃。
当时群里有人说是在躲避地震。目前看来，是周运达在疏散失足妇女。
再转而一想，周运达在绝密行动之前有人通风报信，让林之华扑了个空；而范总不在花都几天，就有人敢去他场子抓人，这说明了什么？是不是说明范总的影响力正在一步步缩小？
这也就不难理解，范总为什么要鼓励王小凡接近林之华了。林之华这个女人，应该是让范总和周运达都非常头疼的人物。
但有块疑云始终盘旋在王小凡的头顶。
那就是，既然范总串通雷大炮抓了他，为什么还要对他说这些自己人才说的话？这在逻辑上显然是不通的。
正在想这个问题，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范总还没说什么，糖糖扯着嗓子说：“请进——”
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王小凡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一个四十多岁黑胖的男子已经被巴颂从后面踹了一脚，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毯上。
王小凡定睛一看，竟然是雷大炮！
上次还威风八面的雷大炮，现在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身后站着两名范前进的打手。一个是巴颂，一个是个络腮伙子大高个。
“范总，饶命……我错了……”
雷大炮显然是挨过揍了，鼻青脸肿。此刻哭丧着脸，向范总作揖。
“这会知道错了？去我场子里抓人的时候呢？”
范总声音不大，但杀气浓烈。
“我真的不知道呀！队长是新来的，不知道是您的场子，接到群众举报就过去了，根本没向我汇报……”
“雷大炮，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范总说着，拍了下糖糖的大腿说：“去试试你的高跟鞋尖不尖。”
糖糖毫不含糊，站起来，还是模特步走到雷大炮面前，一脚踢在他脸上。
雷大炮惨叫一声，吐出两颗牙齿。
糖糖走回来，坐到了范总腿上。
王小凡懵逼了。感觉像是在做梦，绝对是在做梦。闹铃赶紧响吧，这梦是在太可怕。
但理智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这是真真切切在他面前上演的一幕江湖恩仇录。
这会的王小凡，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中。如果范总串通雷大炮抓了他，想要得到他的药方，失败也就失败了，大不了再另谋高招，有必要这么当着他的面上演苦肉计吗？
并且这苦肉计演的也太苦了吧？要知道，雷大炮可是正宗的派出所所长啊！此刻竟然像狗似的趴在地上，任范总欺凌？
也就是说，雷大炮是掂枪的人，并且是ZF的人，范总说什么也得有所忌讳吧？竟然这么不把他当人，说明范总得有多牛，后台得有多强硬？
一时间，王小凡搞不懂了。搞不懂眼前的范总，搞不懂地上的雷大炮。
“站起来！”
范总一声断喝。
雷大炮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站好。
“往前站！”
雷大炮往前走了一小步。好像范总是猛兽，走得近了会被他一口吞掉。
“再往前站！”
范总又是一声大喝。
后面的络腮胡看不下去了，一脚跺在雷大炮后腰上，雷大炮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站住了。
王小凡明显地看到，他原本凶狠的一双眼睛此刻成了混沌之色；肥胖的身子竟然在微微颤抖。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儿坐的是谁？”
范总用下巴指了下王小凡。
王小凡心里霍霍乱跳。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他可不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王小凡……”
雷大炮抬眼看了一眼，小声嘟囔道。
“知道他是谁的人不？”
范总步步逼问。
“知道。是您范总的人……”
雷大炮简直要哭出来。一个大男人被逼到这个分上，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知道还敢动他？你雷大炮有几个胆？”
雷大炮一声不吭。
“小凡，站起来打他！”
王小凡一哆嗦。
心里说：范总，别牵扯上我了好吧，好可怕。
还以为范总说错了，犹豫着说：“范总……”
“起来揍他！”
范总又重复了一遍。就连糖糖，也向他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范总，真……真要我揍他啊？”
王小凡的想法是，雷大炮抓我就抓了，毕竟我也没受什么苦就出来了。你范前进和雷大炮之间的个人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去，脑浆打出来也与我无关，就别把我拉上船了。雷大炮再怂，也是个派出所长，有必要和他结下梁子吗？
退一步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哪天你范前进失势了，雷大炮他不报复我吗？再抓进去就不一定有人救了呀。电击老二上次没演成功，不等于以后不会成功啊。
“怎么？害怕了？”
范总推开怀里的糖糖，双眼直视王小凡。那目光像是冰碴子似的扎人。
当着范总对面，更重要的当着糖糖的面，王小凡当然不能认怂。形势所逼，此刻必须表现出强硬，今后才有立足之地！
王小凡这样想着，站起来，咔吧咔吧握着手指说：“我害怕个屌！”
又转向雷大炮说：“雷大炮，今天我就让你记住王小凡这个名字，记住我是谁的人！”
说完，猛地打出一套组合拳！
左摆，右摆，下钩！
一记重拳钩在雷大炮下巴上，雷大炮闷哼一声，身子往后便倒，“扑通”一声，仰面摔在地毯上。
幸亏是地毯，否则肯定有生命危险！
范总率先鼓起掌来。接着，巴颂和络腮胡也鼓起掌。
“巴颂，小凡这身手，如何？”
范总笑着问。
巴颂向前一步，弯腰鞠躬说：“范总，小凡稍作训练的话，身手必定在我之上！”
范总大手一挥说：“好样的小凡，你这人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