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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满目疮痍
“对！”席江城漆黑的双眸凝视着她，坦然地点头，“趁现在有时间，过来提醒你。”
说着，还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知道了，你放心！”
孟初语被他弄得不能呼吸，赶紧把他推开，突然想起一茬，问道：“车队怎么停下了？”
“前面的路有一段塌了，暂时过不去，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先把坑填起来。”席江城说起这个也很是无奈。
在最前方，现在许多士兵都集中在那里挖土、挖碎石，用来填路，军部的直升机也正在送材料的途中。
“那可真是没办法了。”
孟初语心里浮现出担忧，这还没到x市，路就已经塌了，等到了该是怎样的情况？
席江城还想跟她说些什么，身上联络器响了起来。
“旅长，路已经好了！”联络器另一端的人说。
“好，各就各位，立刻出发。”
“是！”
席江城又看她，手指着她背后一辆车：“你在这辆是吧？”
孟初语点头。
席江城拉起她的手，两人一起上了车。
孟初语心里觉得奇怪：“你不回前面去了？”
“我已经下令出发，车子开了，我还能赶得上？不如先跟你坐一辆车，等会儿到了目的地再跟他们复合。”
她一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上了车之后，发现车棚里闹成一片，孟初语赶紧咳了一声
车上人一看，居然是旅长来了，立马坐得端端正正，一副随时等待领导抽查的模样。
席江城忍不住轻笑一声：“你们放轻松一点，该休息就休息，等会到了灾区可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
“是！”
众人一听，也不客气，身姿开始东倒西歪。
席江城看着身边的孟初语，询问道：“你困不困？要不要睡觉？”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睡在他肩膀上。
孟初语本来是不想睡的，可看见他拍肩膀的动作，还真觉得有些倦意，便点了点头，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
也不知是为何，往他身上一靠，睡意来得就特别快，再加上地震后的路坑坑洼洼，使得车子摇摇晃晃，自带一种催眠效果，不知不觉中，她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初语是被摇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席江城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
“初语，到地方了，我要下车了。”
她懵懵懂懂的放开了他，没有深想他话里的意思。
席江城起身跳下车，孟初语也跟着他的动作，把头探出车外，看着眼前的画面，她人愣住了，脑子却清醒了过来。
因为地震，公路裂的裂、房子塌的塌，整座城市满目疮痍，像是一片被人遗弃的建筑废墟，没有尽头。
她看见远处的空地上站着迷茫的人，也看见近处的废墟中伸出了一只手，手的主人不知是死是活。
突然间，体面一阵摇晃，孟初语差点没能站稳，有些女卫生兵已经尖叫起来。
席江城第一反应是转身扶住她，“小心些！”
“嗯。”孟初语点了点头。
余震还在持续着，大约过了漫长的一分钟才结束。
席江城这才拿出联络器，一边走着一边通知各个小队的队长开始行动。
或许是眼前的景象太过惨烈苍凉，让人没来由生出些生离死别般的情绪，望着他的背影，孟初语忍不住喊了一声：“席江城！”
席江城脚步停了下来，但通话还在继续。
孟初语没去打断他，等他说完以后，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她，两人对视，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要小心！”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做出了一个承诺。
另一边，陈尤海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招呼他们这些军医和卫生兵集合。
一个上午，孟初语就跟自己的同伴在灾区找了一片比较空旷的地方，用帐篷搭起了一个临时的“医院”。
刚完工，孟初语看了一眼天色，可灾区的天色阴沉沉的，她无从辨别大致的时间。
接着，她又拿出手机来一看，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像这种老手机本来可以待机很长时间，不过由于之前在车上她把手机借给同伴打电话，把手机的电量给耗完了。
既然有了“医院”，便有了源源不断的担架抬把伤员抬进来。
灾区的医疗资源无疑是紧缺的，一般受了轻伤的人就会交给卫生兵处理，只有受了重伤的才会交给军医。
整整一天下来，孟初语接手的不是缺胳膊的就是断腿的，耳边充斥着哭号之声。
这是她成为军医以后，接触的伤员最多的一天，也是伤员受伤最严重的一天。
有大人，也有小孩。
伤残情况看多了，心情并不好。
孟初语感到心浮气躁，但是没有人能注意到她的情况，因为这个简陋的医院中，每个人都一样。
好不容易有了空隙的时间，她盯着一处开始发呆，当然，没等她发呆几秒，一个士兵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孟军医，你有空吗？”
这个问题，她这一天收到无数次，下意识就回答道：“有空，怎么啦？”
“快过来！刚刚从废墟里挖出一个人，受伤很重，我们不敢乱动她，怕抬过来就死了，其他军医都在做手术，只有你了。”
“给我带路！”
收拾了一箱工具，跟着士兵出了帐篷，她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洒着，雨丝落在脸上，带着一股寒意，传到了骨子里，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士兵打开手电筒，带着孟初语跑起来，一路上，她还差点被路上的碎石绊倒。
好在目的地距离医院不远，没过多久就到了。
“我把军医带过来了！”
“快点儿，她都要没气了！”
跑到目的地，孟初语感到一阵脱力，差点就地跪下。
借着士兵高举的手电筒光，她终于看清了伤员的面目，这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双眼紧闭着，头发上、脸上、衣服上沾满了污泥，与她伤口渗出的血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