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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爷,并没有,我们几个只是夜里巡逻,白天无事。”一兵士道:“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总觉得睡不够,即便不吃饭睡上一整天,夜里也常犯困,为了精神,我们只能拿小刀划伤自己提神,您瞧。”
几个兵士同时拉开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道道刀痕,数量居然有十几道之多,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则很新鲜,还有一处包扎着布条,应该是刚割伤不久的伤口。
“军医。”孟拓冷冷瞥了眼军医,这么明显的事,难道他眼睛瞎了。
“卑职不知道,他们从未来找过卑职。”军医早就慌了,看到兵士们胳膊上的伤口,他又气又急,连忙提着药箱走了过去,“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受伤了也不来找我,以为随便拿点布条一裹就完事了?”
兵士们有些愣神,他们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很诧异的看着军医,“蔡大夫,我们来找过你啊,这些伤都是你包扎的啊。”
“我?我什么时候帮你们包扎过了?”蔡军医闻言暴跳了起来,大喊道:“你们几个可别冤枉我,我都不知道你们受伤的事,怎么帮你们包扎,你们自己看看,这些伤……咦,好像是我药箱里的药,这布条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蔡军医傻了,他愣愣看着几个兵士胳膊上的伤,再也说不出不是他处理的话来。
孟拓眸光一寒,喝问道:“军医,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从实说来。”
“王爷,卑职……”蔡军医神情呆滞,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脑子里一片浆糊,明明很清楚的事情,怎么到了这几个兵士的身上,一切都不清楚了呢?
狂电轻声道:“蔡军医,你只管说记得的事情,别怕,有王爷在这里,再诡异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狂电大人,我……”蔡军医看向狂电,犹豫了会,说道:“回王爷,卑职实在是没有半点记忆,只是他们胳膊上用的药确实是卑职的独家配方,虽然比不得关大夫的药,比其他大夫却要强上一些,这药只有卑职有。”
蔡军医说着打开了药箱,将装着药膏的罐子拿了出来,打开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脸上仅有的血色瞬间退去,拿着罐子的手不由的抖了起来。
狂电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将罐子接了过去,递向孟拓,“殿下,你看。”
罐子里只有小半罐的药膏,颜色黑紫,有股刺鼻的味道,孟拓瞥了眼,点头道:“继续。”
蔡军医看着罐子,颤声说道:“这罐药膏是卑职这个月刚熬制出来,满满的一罐,还没用过,没想到……王爷,卑职的药箱一直随身携带,包括睡觉时都放在床榻旁,不可能有人……”
说到这里,蔡军医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盯着兵士们胳膊上的布条,郁闷道:“卑职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帮他们包扎过,可是他们胳膊上那些布条又确实是卑职的手笔。王爷你看,卑职用的布条都用药水煮过,看上去像是普通的布条,其实不然,用它包扎伤口轻易不会化脓。”
蔡军医从药箱里拿出一捆布条,脸上的凄苦神情更浓,显然又少了一些,他却不知道。
“你们呢,怎么说?”孟拓转向几个兵士。
听到这里,他大致知道蔡军医那里发生了什么,他失去的那些记忆恰好是兵士们所记得的事,只要他们没有说谎,他就能找出其中的破绽。
一兵士道:“回王爷,我们每次都是换班之后就去找蔡军医,他那时刚睡醒,还在他自己的营帐中,见到我们的伤势也不多问,打着哈欠帮我们包扎完就让我们离开了。”
另一兵士道:“我们回到自己的营帐,随意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不对,我不可能什么都不问就随便包扎。”孟拓还没问话,蔡军医就抢先说道:“但凡军营中有人受伤,我都要仔细询问,然后上报给王将军,哪怕是在工事中的划伤,摔倒这样的伤势也要上报,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问,不可能,那不是我,你们看看仔细,是我吗?”
一件又一件反常的事快要将蔡军医逼疯了,尤其是这种关乎军营安危的事件,如果真是他不闻不问,事情在他的刻意隐瞒下发酵生变,他就是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
狂电连忙劝道:“蔡军医,你冷静些,王爷还在此处,先别激动,如果真不是你,王爷自然会为你做主。”
“对,王爷在这,我不该激动,不是我做的,不能赖在我身上。”蔡军医紧张的望着孟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你们确定,每天都是这样?”孟拓盯着几个兵士,他们的眼中含着不忍,紧张的相互对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有谁和他们一个营帐,都叫来。”孟拓眉头一皱,吩咐道:“还有和他们换班的人,隔壁营帐的人,全部叫来。”他又看向蔡军医,道:“还有军医的助手,本王如果没有记错,他应该和你一个营帐。”
“是。”营帐外有人大声领命,不一会,七八个人在通报后进入了营帐中。
他们各自介绍自己的身份,有和巡夜兵士同营帐的人,有隔壁营帐的人,还有换班的人,却少了蔡军医的助手。
前去喊人的兵士禀告道:“蔡军医的营帐里没人,四处找了,也没有找到,问了附近的兵士,也没人看见他。”
逃了?
这个疑问最先出现在孟拓的脑海中,可是,蔡军医却在这时大喊道:“不可能,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怎么可能不见了,会不会去吃饭了,去饭堂找找看,他最贪吃,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这会说不定还在吃呢。”
蔡军医显然非常相信他的助手,见到去喊人的兵士摇头,他又道:“河边,去河边找找看,会不会去洗衣服了,我昨天刚换下几件衣服,他说得空就帮我洗了,这会正好没事,他一定是去洗衣服了,对,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