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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澜走到陆离身边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陆离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道:“夫人看什么?”
谢安澜眨眨眼睛道:“看看他有没有欺负你啊。”
陆离微微挑眉,“夫人不是都听到了么?”
谢安澜轻哼一声,道:“我刚来。”她要是能在睿王的眼皮子底下爬到树上去藏起来,就不用被睿王折磨这么久了。陆离不由低声一笑,伸出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轻声道:“没有。”
谢安澜偏过头看着,“那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心思重重的模样。
陆离将下巴枕着她的肩头,道:“有点不习惯。”
谢安澜笑道:“看出来了,放心,你不习惯,睿王殿下比你更不习惯。”虽然睿王殿下表现的一如往常的威武霸气,但是谢安澜却从中窥探到了一丝小心。显然是既不知道怎么表现的亲切和蔼,又担心表现的太过生疏让外甥心里不舒服。谢安澜表示,说不定这辈子就这一次看睿王殿下笑话的机会了。不好好看看怎么行呢。
陆离淡淡一笑,道:“想听睿王…殿下跟我说的事情么?”梗了一下,陆离决定还是继续称呼睿王殿下比较好。反正这认亲一时半刻应该也不会公告天下,被人听去了反倒是不好。
谢安澜点点头,道:“好啊。”明亮的大眼睛就差没写着“快说快说”了。陆离轻笑了一声,就着枕着谢安澜肩膀的姿势将方才的事情仔细说了一边。谢安澜听完也是沉默了半晌,方才轻声道:“安德郡主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短短的一封信,其实又怎么能巨细无遗的告诉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但是只从信中就能窥见当年安德郡主的处境有多么艰难。而在那样的处境下,安德郡主竟然还硬生生地替睿王化解了几路敌人的攻击。其实如果当年她将那些人力势力都用到自己身上,安德郡主未必不能平安的逃出京城。只是这样一来,西北军只怕就要陷入几路兵马的包围之中了。那个时候睿王对西北军的掌控以及本身的能力只怕还没有现在这般厉害,其结果可想而知。
睿王说得确实没错,安德郡主为了睿王府和西北军,牺牲了她自己。
陆离沉默不语的轻抚着谢安澜的发丝。
谢安澜转身搂住他道:“有这样一个母亲,你应该高兴。”
陆离轻轻嗯了一声,谢安澜道:“以后回到上雍,咱们一起去给郡主扫墓吧。”
陆离点点头,伸手轻抚着她美丽的脸颊。低头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突然觉得…从前我自诩聪明,却错过了许多的事情。”
谢安澜道:“那时与现在不同,也怪不得你。”前世陆离出仕的时候睿王府早就没了,甚至连苏绛云薛铁衣这些人都没有了踪迹。陆闻又怎么会自找麻烦去将这些事情告诉别人呢?拿着安德郡主的财富,攀上陆家本家的关系,即便是最初对陆离还有几分忌惮和感情,等到睿王府彻底没落之后也就渐渐地消失了。好端端的,谁会去怀疑自己的爹是不是亲爹,娘是不是亲娘?陆闻确实是对陆离不好,但是这世上对庶子不好的亲爹多了去了。
陆离微微闭着眼睛道:“我并后悔…若不是有当初,我怎么会遇到你?”
谢安澜忍不住轻笑一声,道:“若不是有当初…就算我遇到你也要早早地踹了你。”别跟她提什么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灵魂,如果谢安澜遇到的是尚未蜕变之前的陆离,一开始就不会停留,早就溜了。所以,并不是两个人相遇就可以,还得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才能有这样的一份缘分。
“咳咳。”闷咳,传来一声闷咳。
两人回头就看到陆英站在门口眼观鼻子鼻观心。
陆离道:“何事?”
陆英道:“睿王殿下说…晚上一起用膳。请四爷和少夫人早些过去。”
谢安澜喃喃道:“认了亲就是不一样,这是把知州府当成自己家了啊。”
陆离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属下告退。”陆英飞快的转身遁走。
晚上果然一家人一起用了个晚膳。席间冷戎陪着睿王喝了不少酒,陆离自然也跟着喝了几杯。倒是将谢秀才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在肃州大半年,谢秀才渐渐地也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是对于睿王突然出现在陆家跟他们一起用膳,依然还是有些接受不能。再知道睿王竟然是陆离的舅舅,而陆离根本就不是陆闻地道儿子而是安德郡主的儿子的时候,谢秀才险些晕了过去。于是也跟着喝了不少酒。到最后,席间除了两个早早被送下去休息的两个小娃娃,就剩下谢安澜一个清醒的人和冷戎半个清醒的人了。
让人扶着谢秀才去休息,谢安澜和冷戎对视了一眼,看了一眼趴在桌边已经睡着了的两个人相视苦笑。
冷戎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同样有了几分醉意,不过到底还清醒着。谢安澜问道:“冷将军,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房间里,您…需要人送回去么?”
冷戎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睿王道:“让人将王爷送回去就可以了,我可以自己走。”
谢安澜点了点头,到门口去换了陆英和幸武过来。冷戎看了看陆离道:“王爷今天很高兴。”
“嗯?”谢安澜挑眉,她也猜到睿王应该很高兴,倒是着实没看出来他高兴了。超级闷骚莫过于此。
冷戎道:“王爷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喝醉过了,自从…老王爷过世之后。他总说…要随时保持清醒…”
谢安澜笑道:“陆离也很少喝醉。”
陆英和幸武很快扶着喝醉了的睿王出去了,冷戎也摆摆手有些晃悠悠的跟了出去。谢安澜看看门口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陆离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陆离醉的其实并不太厉害,他很少真正的喝醉,这次也只是稍微严重一些罢了。被谢安澜扶着出去,让冷风一吹便睁开了眼睛。谢安澜笑道:“醒了?”陆离点点头,“辛苦夫人了。”
谢安澜低声笑道:“我倒是不辛苦,就是看到你们俩挺辛苦的。”
两个一直不对盘的人突然变成血亲,确实是挺尴尬的。从前还能够针锋相对,反唇相讥,现在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顾忌了。陆离伸手怀着谢安澜的腰,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过了今天就好了。”
谢安澜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侧首看了看陆离,略有些疑惑地道:“你其实没喝醉吧。”
陆离将头靠着她的肩膀,幽幽道:“夫人,头晕。”
“……”你知道你比我高多少么?知道这动作看起来有多奇怪么?好吧,喝醉了的人最大。谢安澜只能认命地将他扶回了院子里。房间里丫头找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谢安澜直接将陆离扔进了里间去洗漱,也不管他会不会因为喝醉了一不小心摔晕过去。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洗漱完毕的陆离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只是眼神很是幽怨的望着谢安澜,“夫人好狠的心。”
“呵呵。”谢安澜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等到谢安澜洗漱出来,陆离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身上连个被子都没有盖。虽然如今已经是四月了,但是肃州的夜里还是有些冷的。谢安澜叹了口气走过去替他拉上了被子。因为喝了酒,睡着了陆离平日白净的脸颊带着微微的红润,看上去十分可口。谢安澜饶有兴致的伸手捏了捏,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少见到一个人,睁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气势非凡满腹心计,睡着了的时候却乖巧的像个无害的孩子。
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谢安澜心中喃喃:要不要咬一口?
“夫人在想什么?”陆离睁开眼睛,看着她轻声道。
谢安澜笑道:“下次再装睡,我就真的咬了。”脸上顶着一个牙印,看你怎么出门。
陆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我倒是没关系,夫人喜欢为夫怎么也要满足夫人愿意。”说罢,做出一副你咬吧的表情。谢安澜气结,陆离若是真的顶着一个牙印出门,丢脸的可不止是陆离一个人,还有她啊。狠狠地瞪着陆离磨牙,陆离有些遗憾地笑道:“这可不是为夫不肯啊。既然夫人不想,不如…为夫来吧?”
“嗯?”
谢安澜怔了怔,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搂着一个翻转,两人的位置顿时调换了。
陆离微热的唇贴着她的脸颊,喷洒的温热气息让谢安澜不由得手脚发软。陆离低头轻吻着她的脸颊,低声道:“夫人看起来更加可口,不如让为夫咬一口?”
“陆离,你敢!”谢安澜叫道,想到自己要顶着一个牙印出门,谢安澜就…不对,要是真顶着一个牙印,她才不要出门。
陆离低低地笑了起来,薄唇缓缓向下移动,在她纤细优美的脖子上留下一串温热的吻,最后吻上了小巧精致的锁骨。
“陆离……”谢安澜忍不住叫道。
陆离轻声道:“夫人最近很忙,为夫很是想念夫人啊。”
谢安澜有些无奈,最近忙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陆离也同样很忙啊。
“夫人可想念我?”陆离轻声问道。
被他的呼吸弄得有些痒,谢安澜忍不住侧首。陆离轻叹一声,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道:“看来夫人并不想念我,为夫伤心。”
谢安澜郁闷地抓住他另一只作乱的手,“陆离!”
看着她发丝散乱,双颊飞霞,眼波流转的模样,陆离的呼吸忍不住窒了一窒,“青悦……”低头,重重地吻上了她嫣红的唇。谢安澜心中微动,抬手环住了他的肩头。
薄纱轻扬,锦帘微垂。暧昧的气息在昏暗的房间里流淌。不远处的灯座中火光摇曳,映衬的旁边新换上的海棠春睡画屏越加的娇艳欲滴。
“青悦……”
纱帘后面,影影绰绰两个声音亲密的交缠,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
待到云收雨散,已经是三更时分。
美丽的女子慵懒地靠在男子怀中,汗水打湿了她额边的发丝,嫣红的娇颜比外面的海棠更加娇颜。露在外面的光洁的肩头上布满了点点暧昧的红印,让搂着他的男子看在眼中呼吸又是一顿。伸出手,将锦被往上面拉了拉。
谢安澜懒懒地抬眼看了一眼陆离,陆离低声轻笑。抬手轻抚着她娇艳的红唇,“夫人这样看着我,让我可如何是好?”
谢安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声音慵懒中带着几分沙哑,“陆离,你……”
陆离不等他说完,低头再次稳住了她的唇,“夫人,为夫说了,不要说话。”
“唔…你…”
亲吻如疾风骤雨般将领,谢安澜觉得那双唇仿佛如火一般的炙热,忍不住轻吟一声,双眸微闭唇舌缠绵,白皙如玉的双璧从锦被中探出,再一次扶住了他的肩头。
云雨初收又乍起,鸳鸯交颈,夜色漫长……
清晨,谢安澜睁开眼睛便看到陆离已经衣衫整齐的坐在床边看书。再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不早了。昨晚的光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即便是青狐大神也忍不住脸颊燥热狠狠地瞪了眼前的某人一眼。
陆离的心情显然十分不错,半点也没有昨天刚刚认亲的纠结,“夫人醒了?”
谢安澜拥被而坐,道:“你怎么还不去衙门?”
陆离抬头道:“这两天能有什么大事?衙门里有钟大人和余大人就足够了。”
谢安澜点点头起身,陆离已经取来了一套浅黄色的衣衫十分体贴的替她穿戴。谢安澜偏着头打量他道:“今天竟然如此殷勤,难不成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陆大人天天做亏心的事情,当然他本人并不以为亏心。
陆离低笑道:“为夫倒是愿意日日为夫人更衣,可惜…”可惜陆夫人作风,有事的时候干脆利落不管多么复杂的衣服转眼间就能穿的整整齐齐,没事的时候又酷爱赖床。于是陆大人的这个爱好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施展。
谢安澜轻哼一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走到一边梳洗。
陆离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替她挑选首饰,谢安澜有些不解,“今天有事儿?”
陆离道:“睿王殿下想要夫人给他敬茶。”
“我已经敬过…”说道一般,谢安澜无语地道:“陆大人,偶尔诚实一点不会让你瘦上两斤的。”什么睿王想要她敬茶啊,分明是睿王殿下想要喝外甥的茶。
陆离点点头道:“确实,这话是睿王殿下的人过来说的,为夫只是如实转达。夫人回头可将这告诫转告睿王殿下。”
“,”
睿王殿下暂住的院子里,睿王正坐在花厅里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冷戎百无聊赖的坐在他下手,叹了口气道:“王爷,要不要末将让人去催一下公子和少夫人?”思索了半夜,冷戎将军终于确定了称呼。若是按照原本的称呼,固然没错但是却怎么听怎么奇怪。不知道还以为那两位是兄妹呢。要是跟着谢安澜称呼,那就得跟以前一眼叫陆离姑爷了,王爷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血亲,听起来多扎心啊。
睿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戎轻咳一声道:“呃…少夫人离家多日,小别胜新婚也是有的。”
睿王轻哼一声,看着冷戎的目光冷飕飕的。冷戎只得摸了摸鼻子低头喝茶。
外面传来下人请安的声音,片刻后陆离和谢安澜携手走进了花厅。谢安澜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衣衫,与陆离身上水蓝色衣衫倒是相得益彰,男俊女俏,好一对璧人。
睿王抬眼看了看两人没有说话。倒是冷戎轻咳了一声,起身拱手道:“末将见过公子,见过少夫人。”
谢安澜含笑道:“冷将军客气了。”
冷戎笑道:“王爷在此等了两位许久了。”再一次收到睿王殿下眼刀一枚。
谢安澜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冷戎已经拍拍手唤来了侍候的下人。
两个丫头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冷戎朝着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上前敬茶。谢安澜和陆离对视一眼,倒也不多说什么。携手上前,陆离端起一杯茶送到睿王跟前,“舅舅,请用茶。”
睿王殿下俊美的容颜上多了几分温和,结果茶水喝了一口。递给了陆离一个精致的盒子道:“这是找该给你的,收着吧。至于你娘的嫁妆,等到拿回来了再给你。”至于那是安德郡主留给陆闻的这件事,睿王殿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就凭陆闻对陆离做得那些事情,以及当年的事情,留他一条命就算是睿王殿下宽宏大量了。
谢安澜也跟着端起一杯茶,双手奉上,“师父,请用茶。”
睿王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道:“叫舅舅。”
谢安澜幽幽道:“我就知道,师父有了外甥就不要徒弟了。”
睿王轻哼,“拜师礼本王已经给了,你还想再讹本王一笔不成?回头你再改口,本王岂不是还要再给你一份?”
谢安澜这才笑眯眯地道:“是徒儿不对,舅舅请用茶。”
睿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接过了茶水。喝过了茶,同样递给了谢安澜一个盒子道:“这是给你的。”
谢安澜双手接过,“谢谢舅舅。”
睿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两人坐下说话,又挥退了奉茶的丫头看着陆离道:“如今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世,可愿改了姓氏?”
陆离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为时尚早。”
睿王蹙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安澜握着陆离的手轻声道:“舅舅,就算陆离该姓也没有外甥跟着舅舅姓的道理,若是姓楚,您愿意么?”
睿王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什么跟着舅舅姓,从母姓不知道么?”
谢安澜摊手,“郡…母亲跟景宁侯和离么?”没有和离,陆离又没有过继给睿王府,哪里有从母姓的道理。
睿王道:“本王乐意,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
谢安澜轻叹了口气,道:“那么,舅舅是要昭告天下,陆离是睿王殿下的亲外甥,如今睿王府唯一的后辈血脉么?”
睿王噎了一下,倒不是他不愿意昭告天下。而是这样做对如今的陆离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如果陆离是安德郡主的儿子,那么堂堂郡主之子,侯门嫡出,就没有留在肃州做个五品知府的道理了。若是昭平帝随意封他一个爵位,将人召回京城去也是麻烦。更不用说睿王府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以及…宇文策那个疯子!
睿王不知道宇文策到底和妹妹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必定是不简单。而如果宇文策知道了陆离的身份,好一点的结果是爱屋及乌,但是最大的可能是想要弄死陆离的可能比较多。
偏偏,陆离还不能习武。不能习武无法上阵杀敌,也就意味着他很难执掌西北军。即便是他再怎么才华出众运筹帷幄,军中是一个只看实力的地方。想要让西北军臣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不是不行,但是必须循序渐进的慢慢来。
睿王对此很是郁闷,陆离什么都好,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够习武的身体呢?一定是陆闻的错!
良久,睿王方才轻叹了口气,看着陆离道:“如今确实是有些麻烦,但是…睿王府永远等着你。无论如何,本王依然还是希望你能是东方家的人。”陆离微微蹙眉道:“如此对睿王府……”
睿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本王是睿王,睿王府想要怎么样,别人没有资格质疑。”
陆离沉吟了片刻,道:“不如此事以后再议?”
陆离打量着陆离良久,方才了然地点了点头道:“本王明白你的意思,那就依你所言。”
陆离点头,“多谢舅舅。”
睿王道:“不必,若是本王能早些找到你,断没有如今的麻烦。罢了,既然不说此事,便先说说别的事情吧,楚季安,你打算如何处置?”
陆离轻轻摸索着指腹,良久方才淡然道:“留着他还有用,我先见见他。”
睿王叮嘱道:“绝对不能让楚季安回京。”
陆离淡然一笑道:“我心里有数。”
------题外话------
开船不易,作死不止。不造此船能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