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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
曹国和康建辉在独立办公室里，透过百叶窗向下窥看。
曹国翻着一双蛤蟆眼，“老张要造反呐！该敲打敲打他！”
他掏出手机，被康建辉制止了。
“他不敢。陈平凡想花高价雇他们上来，哼哼，年轻人啊，只能想到这一步，给钱再多，你问问老张敢要吗？等着看好看戏吧。”
工作大厅里。
曹国和康建辉手下的人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陈平凡干嘛呢？”
“让他去干活的，站那聊上了！？还给人发烟？”
“这小子太嚣张了吧？当着我们面敢磨洋工！”
“回来一定严肃处理！”
几个和曹国平时不对付的人，康向美，田妞，张姐则面露鄙夷，偷偷拿眼睛剜他们的后背。
墙角里的李欣忆秀眉紧蹙，心中想着：“一会儿下起雨来，他又耽误事，肯定要挨批评了。哎，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言语太轻浮了。哦，对了，也许他一个人搬不过来，他们又不肯帮忙，那……只有我了！要不，我下去帮他抬吧？”
一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男人一齐抬东西，心中还有些不好意思。正踌躇间，忽然间听小孙大叫道，“哎？快看！”
……
楼下面，我挥手指挥着众人。
“来着，哥几个，三个展板捆一起，剩下的展架我拿，咱们一次上去了！”
众人齐声答应，“好嘞！”
“一二三，走！”
我夹着两个X展架，扛了一块展板，走在队伍最前面，一边走一边向楼上的同事们挥手致意，好像运动员入场，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
大家互相看了看，有点难以置信。
“哎呦，这小子有两下子啊！
“真把老张说动了？”
“这帮民工不想挣钱了吗？把康组长得罪到家了啊！”
那边，曹国急道，“这帮泥腿子，他妈反了教了！我这么嘱咐他们，不许上楼不许上楼，还他妈敢上来，陈平凡到底说什么了呀？不行，我打电话问问！”
“哼！”康建辉放下百叶窗，重重的哼了一声。
“不用问了，以后所有工程，没有老张的事。告诉各组组长，不许和老张合作！”
他一双眼睛眯着，露出凶狠的光，“陈平凡，今天抬上来了还有明天，这次抬上来还有下次！不信治不了你！”
“妈的，我出去看看！”曹国瞥了下蛤蟆嘴，晃着螃蟹步出来，怒气冲冲的向楼梯走去。
同事们互相递了个眼色，赶紧回到了座位上。
楼道里。
我们一层一层向上爬，转眼到了五楼和六楼交接的平台上。广告部在七楼，1-6楼是电视制作部，钱总监既是电视制作部的总经理，也是整个南乾集团的艺术总监。在六楼的拐角处有他一间办公室。
我撇嘴道，“哥几个，一会儿看我的眼色行事。记住一条，只要不打人，谁拿咱都没办法！给我往死里闹！”
老张重重的吐了一口。
“就是这话！我们跟你进来，跟那姓曹的姓康的就一刀两断！”
“你等着吧，一定让你当上这工程外包！”
上了六楼没往上去，一转弯进了电视制作部的办公走廊，这会下午三点多，正是忙的时候。
老张将手中的展板重重的一摔，哄的一声重响！
“姓曹的坑了我们十万多块钱？不干了！”
“对，不干了！”
几个人一齐大叫，展板展架霹雳啪啦的摔了一地！
“今天不拿回钱来，不走了！”
“对！不走了！”民工嗓门也大，整个电视制作部都惊动了。
好多人探头出来观看，一个小经理模样的青年，点指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的？敢在这闹事？保安呢？保安！”
我们这边一个小子，一脚把展板踹碎，扯着嗓子大喊，“你们领导呢？找你们领导！”
“南乾广告太缺德，曹国和康建辉两个王八蛋，开假条子，上瞒下骗坑我们的血汗钱！”
“这事没完！我们民工整俩钱容易吗？我艹你姥姥呀！”
坑钱？
民工？
那小头目一听立刻站住了，眼珠一转，颤颤巍巍的说，“这是广告部的事和我们电视制作没关系，领导不在，你们上去问问吧！”
老张撸起胳膊，“问个屁，我就问你！”
“闹他！”
“南乾公司有没有说理的了？”
四五个红了眼睛的民工抢步上前，大喊大叫，声音在楼道里回荡，传出老远去。
那小经理吓得腿肚子发软转身就跑。这时整个楼道，整个部门所有人都惊动了，一群人探出头来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啊？”
“听说广告部吃回扣，欠了民工十多万！人家不干了！”
“啊？太缺德了吧！谁啊？”
“广告部还能有谁？曹国和康建辉呗！”
“找他们去啊，来咱们这干嘛呀？嘿，兄弟你们走错地方了！”
老张大吼，“我不管哪！你们南乾公司前欠了钱，我们就找你们要！”
“对！就着你们要！还钱！不给钱谁都不别走！”
“你们报警，你们叫治安员来，我和他念叨念叨！”
不行！不行！家丑不可外扬，传到媒体耳朵里，南乾公司的脸往哪放？虽说广告部和电视制作部是两个公司，但外人不管啊！这大雷谁扛得起？
一部门经理说，“你们别过来，情况紧急，我请钱总监！”
啪啪！敲总监办公室的门。
“钱总监不在，今天没下来啊！”
“怎么办？你们找孙总经理吧？”
几个民工也同时回头看我，我向上挥了挥手。
老张心领神会，大喊，“不行！我们就要见钱总监！孙明算哪头蒜啊！”
“对，钱总监给我们做主！”
“钱总监还我们血汗钱！”
那经理急道，“别愣着了，快给钱总监打电话！”
小经理讶道，“又不是咱们的事，干嘛咱们打？要打也找广告部孙总啊！”
“笨蛋！他们在这闹事，耽误咱们的工作进度，出了事你跟孙总说得着吗？！”
“对啊！”小经理恍然大悟的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喂，钱，钱总监，不好了，出大事了，民工堵咱们门口了！广告部坑了他们十多万，咱们跟着遭殃！好，好，好，我稳住他们，你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