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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有酸迷的气息,混合着浓郁的酒味儿,异常刺鼻。
虞欢被顾默白快速伸手拉开躲过了一劫,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沈知然本来就醉得不省人事,被许宁城一把扯过去人都站不稳,只能依附着许宁城歪歪斜斜地靠着。
现在好了,沈知然将许宁城当成了垃圾桶,也不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这么高的垃圾桶逮住就吐。
许宁城脸上的表情……
扎心了,真的!
沈知然还在吐着,太难受的她双手揪住许宁城的睡衣,偏偏那睡衣质地又太丝滑,不使劲揪着跟着就拽不稳,也导致了许宁城薄薄的真丝睡袍瞬间被拽得没有了形,胸口一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挂在身体上的睡衣变得岌岌可危。
沈知然吐得太急,东西又太多,一股脑儿地全从许宁城的胸口滚向了下腹,有着健康肤色肌肤纹理的胸口上沾满了沈知然吐出来的脏东西。
虞欢根本都不敢去看许宁城现在的表情了,光是听到沈知然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呕吐声自己都胃部翻腾了。
许宁城僵站着,一动不动,一张脸由白转青再变黑,整个过程中,额头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虞欢心里大惊,顾不上身后顾默白拽她的胳膊,上前一步就将沈知然直接从许宁城身上给扯下来,这时的虞欢根本什么都管不了了,她只是有着强烈的预感,沈知然要是再吐下去,许宁城怕是要将她直接从窗台扔下去了。
“啊知然我扶你去休息啊!”
虞欢强行拽下沈知然,就想着将她直接拖走,可她忘记了沈知然双手还死拽着许宁城的睡袍的,她这用力一拽,只听到身后刺啦一声,衣料被撕裂开发出来的声音刺激得虞欢心里猛的一个咯噔。
艾玛不会吧不会吧嗷……
虞欢头也不敢回了,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拽着晕乎乎浑然不知惹了大麻烦的沈知然往旁边的一个房间跑,进了门还没有松口气就被沈知然手里死拽着的一大块的布料给惊措得胃疼肚疼心肝儿疼了。
还没有动的许宁城就发现自己身上凉凉的范围在扩张,开始速度还很慢,真丝跟肌肤的蹭擦,很快,脚背上一凉,烟灰色的丝质布料便掉在了他的脚背上。
这凌晨三点的,怎么说还是有些凉意的。
这凉意瞬间遍及全身。
过道上诡异的安静,许宁城还僵站着一动不动,也就顾默白忍不住地提醒了他一句,“不冷?”
许宁城:“……”僵硬的嘴角扯了扯,脸上的肌肤抖得直抽搐。
“陵川!”顾默白叫住陵川,错愣着还没有缓过神来的陵川赶紧闭上了张大得能塞个鸭蛋进去的嘴巴。
嗷,他没看到他没看到。
陵川闭嘴,转身脱衣!
暗道自己今天实在是幸运,恰好他是穿了外套来的,否则……
陵川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
衣服是递过去,可是,裤子呢?
顾默白看着青着一张脸接过衣服穿上的外套的许宁城,目光朝下,挑眉,语气幽幽,“今晚上辛苦你了!”
顾默白话音刚落,似在沉思,“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裸睡的习惯?”
神补刀!
许宁城:“……”青脸瞬间转黑,看向顾默白的眼神变得哀怨。
二哥,你这是在坑我呢?
大晚上地接了你的电话十万火急,睡意正浓谁还管得了有没有穿裤子!
而他,也是刚才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穿裤子,就连最里面的那条,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没了!
过道上的人相继走开,许宁城接过下属战战兢兢递过来的白色床单,一看就是从哪个病床上给扯下来的,他黑着脸将床单裹在腰间,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喉咙里才钻出一声狂暴的低吼。
“卧槽!”
……
虞欢压根就不敢开门去看过道上的情况,看着吐完后就倒头即睡的沈知然,虞欢瞅着被她扔在地板上的布料,看这大小……
今晚上许宁城怕是没衣服穿了!
虞欢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无奈地瞪了沈知然一眼。
喝酒的是她,醉后的麻烦事儿都是推给她了。
希望许宁城不会误以为是她撕了他的衣服!
沈知然这样子是不可能走的了了,且不说现在被关在洗手间的那对母女会不依不饶,手术室里那个渣男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
今晚上注定只能在医院待着了。
……
虞欢在这边陪着醉酒的沈知然,对面临时腾出来的休息室里,许宁城裹着一床被单坐在椅子上郁闷地抽着烟。
见顾默白站在窗边一语不发,脸朝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不管他猜得对不对,许宁城从今天晚上一见到顾默白就觉察到他情绪的异样了。
什么异样感?
患得患失,似喜似怒,矛盾又复杂!
许宁城从烟盒里取出了一支烟递给他,“要吗?”
顾默白的思绪被他打断,低头看到他递过来的那支烟,接过来点燃了,转过身来靠着窗静静地抽着,白眼腾起,他眉宇间的褶皱时浅时深,眼底有着怎么都驱散不开的躁意。
许宁城也没有追问什么,他跟薛景禹那种刨根问底的性格不同,二哥是那种想说的话直言不讳不想说的话任凭你怎么问也追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人。
更何况,在许宁城看来,男人不是女人,只有女人才会遇到什么事情就想把心里的烦恼倾诉出来,而男人总是选择把一些心事自己压在心头,自己消化,自己处理。
这是男人的处事方式。
做兄弟的其实有时候并不需要什么倾诉的,烦恼了,坐在一起喝几杯,抽几支烟,纾解了也就过去了。
顾默白手指尖的烟抽了快一半了,眉头还蹙着,怎么都化解不开,唇瓣动了几次却最终像是难以启齿一样地又静默了下来。
直到许宁城一支烟抽完见他还盯着烟头眼睛里却像是陷入了沉思,许宁城才意识到,今儿个晚上怕是几支烟都解决不了了。
许宁城伸手砰了他的手臂一下。
“二哥,怎么了?”
顾默白的目光这才动了动,盯着烟头的视线幽幽转开,有些自嘲地失笑,“宁城,你说,想要一个女人的心为什么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