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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香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显得没有任何意外,依然很平静地说:“程东,好好考虑一下吧,你也知道现在你已经不适合……”
“刘总,不用说了,这些话张艾伦已经跟我说过了,我还是那句话,除非苏雯让我走。”
说完,我不愿意再浪费时间,起身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刘香是第二个来劝我辞职的人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三个,但不管来多少人,我都不会走。
让我感到失落的是,直到现在,苏雯也没有找过我,或者给我发一条信息,表明她让我留下的态度。
苏雯已经违抗美国那边要开除我的命令,不可能不知道张艾伦和刘香要劝退我,如果她亲口告诉我不想让我走的话,我会更加心安理得更加坚定地留下。
但她没有,或许她也想让我走,只是她做不出开除我的事,也没法亲口让我离开。
也或许她觉得跟我之间,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而已,我的去留无关紧要,所以她让我自己选择,如果我留下,对她而言不过是有一个关系敏感的员工,如果我走,或许她的心情只有短暂的波动,很快又会平静地专注于工作,最多只会在某些时候偶尔想起我。
事实确实如此,一整个下午我都呆在办公室里静下心来工作,既没有等到苏雯来找我,也没有接到她任何信息。
下班之后,我故意站在过道里等苏雯,没等多久,就看到苏雯像往常一样昂首挺胸踩着冷艳的高跟鞋朝我走来。
但,她没有停下,甚至没有看我,而是目不斜视地从我旁边走过。
我想叫住她,但张了张口,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只得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在过道里静静站了很久,直到公司里人间稀少,这才走出公司,来到楼底下,一边抽烟一边缓缓朝地铁站走去。
走到地铁站入口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方唐打来的。
刚接通,听筒里就传来方唐的声音:“阿东,人找到了,我有个朋友认识一个酒店的服务员,从她那打听到有个叫吴磊的人在她们酒店住,昨晚入住的,登记身份证上的地址,跟你给我的地址一样,应该就是那个家伙。”
“那个酒店?”
“这就把地址发给你,你过去了先不要冲动,我和老关这就过去跟你汇合,等我们到了再说。”
“好。”
挂断电话,很快就接到了方唐发来的微信,上面有一个酒店地址和房间号。
我急忙跑到街上打了个车,直奔方唐发来的那个酒店。
对于方唐能找到吴磊,我并没有太意外,他前些年泡酒吧唱歌的时候,认识不少做餐饮娱乐的人,朋友并不少,加上他为人义气豪爽大方,很多人都愿意把他当朋友。
我在那间酒店外等了不到十分钟,方唐和老关就到了。
方唐先跟我简单说了一些情况,他朋友认识的这家酒店服务员说,大约一个小时间吴磊单独回酒店房间,然后就没有出来过。
我们商量了片刻,最终一致决定假扮服务员敲开吴磊的房门,进房间控制住他,然后给苏雯打视频电话,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要让吴磊在视频电话里亲自跟苏雯道出事实。
如果苏雯不肯接电话,那我们只有带吴磊去找苏雯。
犹豫方唐和老关都没有见过吴磊,因此我们并没有分开走,而是一起走进酒店。
但刚走到大堂中间,我突然看到吴磊从一辆停在电梯里走了出来,刚想提醒方唐和老关的时候,吴磊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也发现我了。
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吴磊立马转身,朝酒店里面飞快地跑去。
“就是那个。”我急忙拔腿紧追过去,一边提醒方唐和老关。
显然,吴磊比我更熟悉这间酒店,我追到后门的时候,只看到他的身影从停车场出口一闪而逝。
但我依然继续追过去,方唐和老关也很快跟了上来,我们追出停车场后,就看到吴磊沿着大街人行道正拼命地往前跑。
我们也顾不得街上那些被碰到的行人的叫喊声,在后面紧追不舍,而且老关的身体明显比吴磊和我们都好,很快就超过我,跟吴磊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近。
追了足有两三百米,就在吴磊看似终于没力气跑,老关距离他只有不到十米的时候,一辆电动巡逻车突然飞快地从后面超上来,四个巡警拿着警棍一边大声质问,一边下车后拦在吴磊的前面,也把我们三个拦下了。
“你们在干什么?都别动,别动……”
吴磊看到警察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急忙躲到警察旁边,回头指着我,大口喘着气说:“警察同志,他们要抓我,我们要绑架我……”
“别动,都趴在地上。”为首的警察如临大敌般用警棍指着我,其他几个警察也瞬间把我们包围在中间。
我刚想解释,只见吴磊转身又继续往前跑,急忙朝警察喊道:“他偷东西,快把他抓回来,别让他给跑了。”
为首的警察疑惑地回头看了看,示意另一个警察开车去追吴磊。
周围已经占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警察显然也知道我们跑不掉了,没有让我们趴着,也没有搜我们的身,但依然把我们三个围在中间,开始盘问事情的缘由。
到了这种时候,我也不敢再骗警察说吴磊偷东西,只能把事情告诉他,说吴磊诬陷我,要找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说还好,说出理由之后,警察倒开始搜我们的身了,幸好老关身上没有带凶器。
没过几分钟,那辆巡逻车又回来了,后座坐着满头大汗,看似精疲力尽的吴磊。
被警察带下车之后,吴磊开始向为首的警察喊冤,说根本就不认识我们,是我们在酒店突然要抓他,他才跑的。
等警察问完他话,转过头来看着我的时候,我不由冷笑一声,说:“警察同志,他上个月在一个商场拿手机偷拍女孩子的裙底,刚放出来没几天,你查一查他的档案就知道了,因为猥亵妇女被治安拘留一个月,应该有案底的吧?他犯事的时候我在场,昨天他跟那女孩说是我干的,害得我……所以我才找他,要他去那女孩面前说清楚。”
警察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吴磊,最后从吴磊身上搜出钱包,拿出一张身份证在手机上按着什么。
没多久,警察厌恶地瞥了一眼吴磊,说:“都带回所里再说。”
我刚想反抗,忽然转念一想,回派出所之后,吴磊就跑不掉了,不如我把苏雯叫到派出所,当着她的面跟吴磊对质,那事情不就搞清楚了?
想到这,我示意方唐和老关他们不要担心,乖乖地跟警察在路边等车。
没多久,一辆支援的警车停在面前,我跟方唐他们上车之后,跟警察说我要打电话叫苏雯过来对质,得到警察后才拿出手机给苏雯打电话。
但,苏雯没接我的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全都没用接。
我越来越着急,也越来越烦躁,警察带我们会派出所肯定不会呆太久,说不定问几句话之后就放出来了,包括吴磊。
如果在那之前,苏雯没有及时赶来的话,那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直到我们被带进派出所,苏雯还是没有接电话,情急之下我只能拨打冯阿姨在美国的电话,幸好冯阿姨接通了,我跟她说清楚这边发生的事情,让她打给苏雯,叫苏雯一定要过来。
挂断电话,我跟着警察进入询问室,一边回答警察的问话,一边焦急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