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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苏雯换了一套不那么漂亮的休闲装,绿线宽松的牛仔裤,下摆别在裤腰里的休闲衬衫,却让她那双腿看起来显得更长了。
我们来到宋仁博定好的餐厅时,宋仁博早已经到了,而且他没有先进餐厅坐着,而是一直在门外等我们。
在停车场下车之后,我走到苏雯的身边,看了她一眼,她心有灵犀地也转头看我,然后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因为从她的眼神里,我知道她也想让我牵手。
冯阿姨在苏雯的另一侧,三个人朝着宋仁博走去。
本以为宋仁博会很不爽,就算要在冯阿姨面前装得修养极高,但也肯定没那么自然。
但,让我意外的是,宋仁博面带微笑地朝我迎来,一边热情地跟冯阿姨打招呼,根本就不曾看一眼我跟苏雯牵在一起的手,别说失态了,就连眼神都不曾闪烁一下。
而且,他对于我的到来没有任何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跟着一起来,很热情地主动跟我握手打招呼。
他订的这件餐厅也是中餐厅,但档次比我之前去过的任何一个餐厅都高档,就连服务员都长得很漂亮。
我们来到他预订好的临江雅座,点完菜之后,他就开始跟冯阿姨聊个不停。
聊的是他们两家人的事,比如谁谁谁怎么样了之类的,这话题我压根就插不上嘴,就在一旁安静地吃东西,苏雯也很体贴地经常跟我聊些美食之类的话题。
但没过多久,宋仁博把话题转到国内的生活文化之后,就开始频频地主动问我问题,大部分是一些国内的基本生活常识,而且他显得很客气也很礼貌。
这让我更感到意外,如果他确实是修养好,而且不怀恨我跟苏雯手牵手的话,那倒还好,我只能说敬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但他如果是隐忍不发的笑面虎,那就有点可怕了,这份忍耐力和伪装的能力,比陆锦升强了不知多少倍,也会比陆锦升更阴险。
纵然这顿饭吃得波澜不惊,甚至可以说是轻松愉快,但我还是很认真地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只是压根就看不出任何他的异常。
到最后,我也懒得在意他了,放轻松地吃饱喝足。
一直到吃饱散场,也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甚至宋仁博一直没有聊敏感的话题。
吃饱饭,又聊了一会之后,冯阿姨就主动提出要回家休息,宋仁博也没有挽留,很爽快地买单走人。
宋仁博把我们送到苏雯的车子旁边,明知他刚来上海,还没有交通工具,但冯阿姨和苏雯都没有提出要开车送他。
只是,在我发动汽车往停车场外开去的时候,却发现一辆玛莎拉蒂总裁缓缓停在宋仁博身边。
我故意放慢车速,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拉开那辆车的车门后,忍不住笑了笑。
苏雯也看到了,撇了撇嘴:“果然是二世祖,才刚来上海第一天,就有人开这么好的车接送他。”
我接过话说:“那车上牌了,是他租的吧?司机也是请的吧?要不然一天时间怎么可能就买好新车又上好牌。”
“所以才说他是二世祖,坐出租车不就行了么?非得自己找辆这么好的车接送。我刚来上海那会,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地铁呢。”
“哟,真的吗?”
“骗你干嘛。”
我嘿嘿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
冯阿姨接过话,说:“他从小就没有坐公共交通的意识,从出生就一直是汽车飞机游艇,应该是连出租车都没坐过,宋家有钱啊,我们苏家比起他们来,还差了些。”
“妈,干嘛要跟别人比。”
“呵呵,不比不比,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过我今天总觉得宋仁博这孩子,不太对劲,我以前就看得出他喜欢苏雯,但你们两个今天都牵手了,他却一点也没有在意的样子。”
“嗯,我也觉得。”苏雯皱起眉头思考。
我笑着说:“会不会是……他压根就没喜欢过你,也压根就没想娶你做老婆呢?”
苏雯一怔,然后面无表情地瞟了我一眼,不说话。
坐在后排的冯阿姨似乎也陷入了沉思,想了片刻之后,说:“难道,我以前看走眼了?”
“阿姨,不用想那么多了,想多了伤脑,他要么是以前装作喜欢苏雯,要么就是现在装作不在意,反正都是装。”
“嗯……小程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算了,不想了,像你说的反正都是装,以前我还真没发现他会装,还觉得他很聪明很懂事,现在想想……这种人嫁不得,可怕。”
苏雯扁着嘴巴:“本来就嫁不得,你还是尽快劝爷爷吧,让他把婚约取消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的性格脾气,比什么都犟,我要是能劝得动他,也不用等到现在了。依我看啊,你干脆跟小程尽快把婚给结了,最好尽快给我生个外孙,生米煮成熟饭,顶多就是把你爷爷气个半死,到时候就算他不想取消婚约,宋家的人也不肯让你进门了。”
听到冯阿姨的话,我有点懵了,差点握不住方向盘,幸好道路是直的。
定下神来后,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苏雯,只见她怔怔地往着挡风玻璃出神,似乎也被她妈的话给吓到了。
把婚结了,最好再把她肚子弄大,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绝对是最直接最凑效的方法,最多就是她爷爷不认我这个孙女婿。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雯挺着大肚子的模样,甚至让我贴在她肚皮上倾听那小屁孩的心跳,然后她既幸福又羞涩地笑。
这种画面,想想就激动,但好像想得太远了,应该先是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我牵着穿上婚纱美若天仙的她走上舞台,在主持人卖弄风骚喋喋不休之后,又是亲吻又是祝词又是山盟海誓,然后互相给对方带上戒指,喝交杯酒,手握着手切蛋糕,最后就是走一圈挨桌敬酒醉得一塌糊涂。
我去喝喜酒看到的,基本都是这种流程,看着很幸福,听说很累。
或许,在我醉得一塌糊涂之后,她会用毛巾给我擦脸,甚至擦身子,然后我睡得像死猪一样错过了洞房花烛夜。
但,第二天醒来之后,我会继续履行花烛夜的职责,哪怕没刷牙嘴巴臭得厉害,也会忍不住亲她。
一想到她躺在我怀里,羞涩婉转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激动。
幸好,我的内裤比较紧,而且我习惯了斜向摆放,不至于顶得自己的裤子太显眼。
我急忙定下神来,专心地开车。
苏雯也回过神来了,一言不发地别过头去看着车窗外,没回应冯阿姨的话。
但我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她的手指不停地捻着腰间的衬衫,看样子很紧张。
冯阿姨见我和苏雯都不说话,似乎明白我们都没准备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着窗外的建筑问这问那。
我专心地开车,苏雯有一句每一句地回答冯阿姨,显得心不在焉。
没多久后,冯阿姨不再絮絮叨叨,干脆捧着手机玩。
临近一个路口的时候,苏雯才突然冒出一句“先送你回酒吧,我再开回去”。
我没有拒绝,把车子一路沉闷地开到酒吧。
苏雯和我几乎同时下车,但她绕过驾驶室的时候,却低着头,没有看我。
我忍不住问她要不要进酒吧坐坐,她拒绝了,说要回家加班。
直到她坐进驾驶室的那一刻,才扭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复杂,但我却读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