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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苏雯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时,我就大概猜到,这件事是她故意这么搞的。
她大方地把我请进办公室,关上门来到沙发坐下之后,意味深长地指着我手上的文件袋,说:“简历?去找工作了?”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恼火地说:“苏雯,你这么搞有意思吗?黄仁东好歹也算是你的客户,用得着这样吗?”
她微微一怔:“我怎么了?黄仁东又怎么了?”
我把黄仁东电话里说的情况告诉她,末了还问一句:“说吧,是不是你让那吊毛这么干的?”
她皱起眉头:“不是,我不会做这种自毁公司声誉的事,绝不会。应该是小刘看不惯黄仁东,才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公司里谁都知道黄仁东的为人,派谁去接手,都很难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冷笑一声:“呵呵,苏雯,以前我总觉得你胸大无脑,没想到你挺会玩心计的。”
她面露愠色:“你是不是以为,我耍这种手段,想让你全盘接手黄仁东的单子,以达到让你回来上班的目的?”
“没错。”
“嗤。”她不屑地一笑,摇摇头:“程东啊程东,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确实觉得你能力不错,也确实希望公司能多一些你这样的人。但,你还没到让我耍手段的地步,公司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无所谓。”
我眯着眼定定看她,想从她那不屑的眼神里看出哪怕一丝心虚。
但片刻后,我觉得自己可能错了,或许这件事跟她无关,只是下面的人看不惯黄仁东,才搞出这种脑残的事。
我不想跟她纠结这个问题,说:“那,你能不能帮黄仁东提一下工期,尽快弄好让他早点搬进去住,他现在正处理离婚的事,过几天就得搬出来住酒店了,没地方住。”
她点头:“我会交待他们加紧时间的,但不能保证,如果没有一个积极的人每天督促的话,不一定能提前交付,因为我找不到合适的人做这件事。你知道的,公司里的人都讨厌黄仁东。”
我无奈地摇头笑了,刚才还说少我一个不少,现在说来说去,她还是想让我回来,也只有我乐意帮黄仁东赶工。
她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抿嘴露出一个说不清意味的笑容。
我白了她一眼,低头沉思。
其实,这次好像是个借坡下驴的机会。
至于蓝欣,或许像方唐所说的,天天看她,看到她腻去,看到想吐的那天,我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傻逼地痛啊苦啊的。
想到这,我抬头看着苏雯,说:“我回来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全公司里,我只听你的安排,你叫我跑业务,去陪客户吃饭喝酒,去施工现场搬砖做什么都行,或者叫我帮你暖床也行,但别人叫就不行,尤其是张艾伦,我绝不听那个傻逼的指挥。”
“呵,那不就成我的专属助理了?”
“助理就助理吧,工资管够就行。”
“可是我已经有助理了。”
“你就不会另外安排个职位?或者直接两个助理,一个帮你打杂,一个帮你做营销。”
她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会,点点头:“嗯,这倒是可以考虑。”
我忽然觉得味道有些不同,怎么就变成是我在求她收留了?
“苏总,你慢慢考虑,我去应聘了,还想好好挑一家福利牛逼的。”
我不打算跟她纠缠,站起身大步朝办公室外走去。
“不送。”
身后只传来她淡淡的声音,那毫不在意的腔调,让我有点想转头骂她一顿的冲动。
忽然间,我发现自己竟然在意她的态度,昨晚她去酒吧找自己的时候,有种莫名其妙的得意,但是当她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时候,我就有些烦躁。
这是讨厌对方才有的在意,还是爱情意义上的在乎?
该不会是后者吧,她这么鬼有钱,这么鬼漂亮,还是个规模不小的公司老板,我喜欢上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好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兴许只能借此来尽快忘记蓝欣。
一想到蓝欣,我就释然了,自己还会为她感到难过,也就不存在喜欢上苏雯的可能。
往公司大门走去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李明月,她按拿着手机一脸兴奋:“程东,你回来上班了吗?刚才我在开会,没能接你电话,不好生意哈。”
我笑着摇头:“不是,回来找苏雯有点事情而已。”
她一脸失望:“你干嘛要辞职哦,公司挺好的啊。”
“呵呵,没别的事了吧?我要先走了。”
“别,我正打算周末请你好好吃个饭呢,择日不如撞日,现在都快下班了,你再等我一会,今晚就请你吃饭。”
“不用破费了。”
“不要,这顿饭你一定要吃,要不然我把那一万五都还给你,本来就是你的。”
我熬不过她,只得点头答应,她开心地一再叮嘱我等她之后,便跑着去处理工作了,我则来到大楼下面的花圃坐着抽烟。
下班之后,李明月在附近选了一家档次挺高的餐厅,就我和她两个人。
席间,不由自主地聊到了我辞职的事,李明月叹了一声,说:“听到你辞职的消息之后,我去找过苏总,苏总说她也想让你回来上班,说公司现在正面临一种很奇怪的困境,表面上看每个人都在努力工作,很团结很井然有序,其实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反倒每个人都很自私很保守,总想着不犯错保住自己的外企饭碗,可以说公司缺乏一种朝气,像一潭死水。
“她还说,或许你这种人才能让这潭平静的死水泛起涟漪,所以她很想让你回来上班。”
听到这些话,我微笑不说话,这或许是苏雯想让我回来的一个理由,但肯定还有另外一个。
李明月又说苏雯最近如何辛苦,如何竭尽全力,忽然俯身靠近我,低声说:“程东,你知道吗,苏总可能不了多久就要去澳洲了。”
“澳洲?”
“嗯,我听说,美国总部那边对中国市场的进度很不满,让苏总限期拿下一个房地产项目,以此来作为国内市场的发展基础,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要从美国派人来接替苏总的位置。
“而且,我还听说。”李明月的神情愈发神秘,“苏总的父亲想跟澳洲一个华人地产商联姻,如果中国市场做不好的话,就用这种方式把重心转向澳洲市场。”
“不会吧?”我觉得难以置信,“联姻这种玩意,不是小说和电视里的吗?”
“你别不信,你见过几个有钱人的女儿嫁给普通百姓的?又有几个富二代会娶灰姑娘?”
我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有点道理,我要是有钱人的话,也想让自己的子女跟别的有钱人结婚,这样才家族兴旺更加有钱。
但,我又有种莫名的失落,想到苏雯真的离开中国,远嫁澳洲之后,这辈子就真的不会再相见了。
又忽然有些后悔,或许刚才就应该跟苏雯说自己回来上班。
心情莫名低落地跟李明月结束了饭局,和她在地铁上分别之后,我不愿意去想这些缥缈的事情,跑到酒吧瞄了一眼。
舒可还在酒吧,但没有喝酒,而且帮方唐招呼客人端茶倒酒,俨然成了酒吧一个模样漂亮气质清淡的服务员。
方唐说,一整天都没人来找舒可的麻烦,也没人来砸酒吧,大概对方还在等舒可自己去认错受罚。
但舒可自己却忍不住了,主动打电话联系一个人,低声下气地哀求了很久,然后告诉方唐,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老板作为补偿,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也无家可归,问方唐能不能收留她。
就像经常给顾客送酒一样,方唐很大方地把她留下了,管吃管住,还给她开了跟小何一样的工资。
但只是暂时的,舒可说等这件事风平浪静之后,她会去找工作的。
我大概了解了情况就离开酒吧回家,至于方唐有没有跟舒可睡,也懒得去问。
第二天,我正准备出发继续找工作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苏雯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