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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人关系一直都淡淡的, 但面子上总算过得去,贺枭群惯着老友的女儿,闻礼婕更是恃宠生娇, 小姐脾气大, 对此贺承南并不计较, 只当是半个妹妹包容着。但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四年前开始他对闻礼婕的态度急转直下, 冷漠少言,甚至连表面的敷衍也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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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承南今晚喝了点酒, 齐晌和褚焱不放心,一起把他送回了酒店。
他进房就脱了衣服说去泡个澡散散酒味, 又让褚焱给酒店打电话送一份简餐上来, 刚才在御景轩对着闻礼婕他确实没吃饱,空胃喝了酒,现在有点难受。
齐晌怕这位爷喝了酒泡澡睡过去, 便和褚焱一起候着,没有马上离开。
他想去外面的冰箱里拿罐啤酒, 打开柜门却看到了整齐的一排娃哈哈AD钙奶,他愣了下,心道这酒店准备的饮料还真是生动全面。
得, 他齐晌今儿也来回忆一次童年的滋味。
拆开一小瓶,插入吸管, 喝上一口, 人都年轻了十岁。
走回卧室, 齐晌顺手打开电视。
随便调了几个频道,无意中,东星卫视画面右下角正在播的电视剧名吸引了他的注意。
【汐妃传】
印象中听贺承南提过,贺氏旗下的娱乐公司投资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这个热门IP,齐晌少有去那边公司,便指着电视问褚焱:“这是不是咱们公司投的那部?”
褚焱瞄了一眼:“山哥特地买来给海潮姐拍的本子,贺总捧场投了两千万,玩票吧。”
啧,又是玩票。
齐晌喝着AD钙奶,坐到沙发上欣赏起了老板的玩票。
这是一部清朝宫斗剧,姜海潮饰演的女主角出身平凡却天姿国色,还弹得一手好琴,因为家境清寒不得已卖身替别人进宫,最后成了一代贤妃的故事。
今天是首播,现在第二集刚好开始。
片头曲的音乐结束,一个曼妙身材,轻纱薄影的嫔妃出现在镜头里。
她低着头,身处古亭之中,很认真的弹着一把古琴,琴声婉转悠扬,又有一丝哀愁,齐晌平时在夜店待久了,听这种曲子十分没劲,也没了耐心,正要换台,弹琴的妃子忽然抬了头。
齐晌愣愣的看着电视里那张清雅素丽的脸,忽然站起来:“我操?”
褚焱正在看手机新闻,被他一惊一乍的头疼:“又怎么了。”
齐晌手指着电视站起来,来回踱步,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好一会才想起来,大喊一声:“这不是那个波波姐吗!!”
褚焱视线随之移过去,默默看了眼,还真是。
小姑娘柳眉红唇,眉心用胭脂点着莲花,一身古典纱裙楚楚动人,跟夜店里俏皮前卫的打扮判若两样。
齐晌看乐了:“这丫头到底什么名堂,一会打碟一会拍戏,改明儿是不是还能说相声去了。”
他话刚说完,褚焱跟他递了个噤声的眼神。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贺承南似乎泡完了澡,下.身裹了块白色浴巾,就那么湿漉漉的走了出来。
水滴从小腹的六块腹肌上往下蔓延,齐晌转身看他,疑惑打量:
“这么快就泡好了?”
贺承南没吱声,褚焱给他递来一块毛巾擦头发,他边擦边睨齐晌:“老子泡个澡就听你在外面废话。”
走到沙发旁坐,他喝了口水,故作随意的瞥了眼电视:“这剧播了?”
褚焱答:“是的,今晚首播,刚才我看了下全国实时收视排名,成绩不错。”
贺承南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目光还时不时的朝电视上看。齐晌这时把简餐端过来:“太子爷,用餐了。”
贺承南却没动,一声不吭,视线一直停留在电视画面上。许久,褚焱才察觉了什么,轻轻咳了声,提醒他:
“贺总。”
“波波姐已经下线了……”
贺承南身体终于微动,皱眉看他,一副我不承认你猜透了我的心思但你他妈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的复杂眼神。
“嗯,就在您出来之前,她饰演的乔妃因为奏琴吵了反派贵妃休息…被赐毒酒了。”早已看穿一切的褚焱平静如流:“出场共计五分三十二秒。”
贺承南:“……”
“不是吧,你要看那个丫头?来来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齐晌要笑死了,他把AD钙奶放到茶几上,去拿遥控器:“我给你找重播,你别说,那丫头穿古装还有模有样的,有点大家闺秀的味道。”
“齐晌。”贺承南却忽然叫他名字,视线冷冷落在茶几上。
“?”
“你喝的那东西哪来的。”
齐晌看了眼AD钙奶,不明所以:“冰箱啊。”
“……”
贺承南眼神瞬间就变了,倏地站起来,手里的毛巾扔到沙发上,人步步逼近齐晌,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动山摇:
“我他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吃东西之前要跟我打报告!?”
齐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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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学院大四宿舍。
乔绯捧着IPAD心不在焉的等了一晚上,结果自己出场几分钟就下线。
她怀疑自己可能是宫斗剧里活的最短的妃子。
年初刚知道家里的情况时,乔绯迅速调整生活模式,到处兼职打工凑下学期的学费,当时朋友介绍有一部宫斗剧里缺个会弹古琴的替身,乔绯欣然前往,结果导演不仅非常满意她出镜的手,更满意她的长相,直接赏了个十八线配角给她,得了一笔外快。
虽然只出场了几分钟,但乔绯的手却贯穿了整部电视剧,包括女一号姜海潮的弹琴片段都是她弹的。
所以乔绯的人虽然下了线,手还坚强的活在后宫里。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从店里回来后,虽然乔绯一直在看IPAD,心思却总是飘忽的。她脑子里一直晃着大哥的身影,一直记着他离开时的神情。
他生气了,一定生气了。
乔绯很烦,很不知所措。
十点,高榛从校外回来,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乔绯稍微从思绪里离开,给她倒了杯水:
“这工作很辛苦吗?”
高榛摇头,叹了口气:“就那样吧。”
高榛和乔绯一个专业,大四后一直想继续出国深造,但她家里却早早的给她安排了中学音乐老师的工作,现在正在实习,日子说不上不好,但终究不是心里想要的。
她心情不怎么好,沉默了会,抱着水杯自言自语:“反正没人理解和尊重我到底要什么。”
乔绯心拧了下,深有同感。
乔父也是典型的传统家长,从小教乔绯琴棋书画知书达理,奈何乔绯心里是个叛逆的,大学时想去国外学习电音专业,乔父死活不让,斗争了很久才同意报了国内的古典音乐。
所以高榛现在的感觉,她能懂。
但她比高榛好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是——
就在今天下午,好像终于出现了一个能理解她的人。
霸霸哥跟系主任的那番对话在她脑海中迟迟未散,一直回响。乔绯也从没想过,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能懂自己的竟然是一个……
大哥。
然而乔绯这个白眼狼还让别人生气了。
想到这,乔绯内疚感更甚,揉了揉头发骂了自己几句后,终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站起来,关掉IPAD。
她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十分,正式吃宵夜的时候。
拿上手机钥匙,披上外套,打开宿舍门。
高榛敷着面膜,疑惑扭头追问:“喂!这么晚了你去哪?”
乔绯冷静留下一句:“我得去哄个人。”
高榛:“???”
顾不上跟高榛解释,她匆匆出门,在学校后门一家香港人开的茶餐厅打包了两大袋吃的后,拦了辆的士,直奔之前卜拿拿下榻的那家超六星酒店。
其实整个晚上她都在想弥补跟霸霸哥吃宵夜这件事,可两人认识以来,关系一直保持点到即止的份上,乔绯也知道出来混的大哥们仇家多,真名和电话都是非常隐私的,关系到人身安全,所以从不主动去问。
她要找到他,只能从过去的来往细节里找线索。
乔绯很聪明,虽然大哥还住在酒店28楼的可能性不大,但总要试一试的,万一呢。
晚上车不多,司机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到了酒店,乔绯提着食物小心下车,穿过大堂,进入电梯。
上次找2866的时候乔绯就发现了,整个28楼只有两个房间,一个2866,一个2888,都是总统套房。假设大哥长住在28楼,那么她可以直接去2888试试敲门。
几秒后,电梯门开。
二十八层布置得非常雅致,踩在欧式花纹的地毯上,整个过道都是安安静静的。
2888在过道右侧,要走些距离,十点半的深夜,虽然这里是全C城最奢华的酒店,非常安全,但乔绯心里还是有点虚。
走到2888门口,门是关着的,门口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乔绯盯着门牌看了会,心怦怦跳的紧张,莫名有种霸霸哥就在里面的直觉。她将手抽出又放下,不断在心里打着话稿,全部演练一遍后,才伸出手去敲门。
可手在空中还没落下去,2888忽然开门了。
伴随冷漠的一声“滚”,一个男人从里面被人粗暴的推出来,紧接着又是嘭一声,门重重关上。
干脆利落,没半点犹豫。
乔绯措手不及和那男人迎面撞上,吓得退到墙上,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对方解释自己的出现,忽然一阵眼熟。
一秒后,她惊讶喊出声:“夹克哥?”
齐晌看到她也捂着胸口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这姑娘怎么神出鬼没的?刚才人还在电视里奏琴,这会直接空降他面前来了。
不过比深夜见到乔绯更让齐晌费解的是——他刚才不过是喝了冰箱里的一瓶AD钙奶,贺承南的反应让他怀疑那是一瓶82年的AD钙奶,要拿来传代的那种。
但齐晌觉得自己今晚运气不错,虽然那头惹恼了老板,但这头马上就送来了对他症的药。
退后两步,齐晌清了清嗓,故意拉高声音:
“哟,这不是波波姐吗,这么晚怎么会在这?”
“啊?你找霸霸哥啊?”
“哦,他不在。”
乔绯:“……?”
她全程没说一个字,懵逼的看着自言自语的齐晌,心道这夹克哥是不是嗑药了,怎么脑子好像不太清醒。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问,“啪塔”一声——
2888的门忽然又开了。
贺承南被她骚扰得就没合过眼。
垂眸看腿上的姑娘,她闭着眼,睫毛很长很密,唇软软的,偶尔会发出几声梦呓,嘴角轻轻扬起来,好像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他见到的每一次她都是笑着的,似乎从没烦恼。
贺承南微微勾唇,笑自己今晚这份说不清却又心甘情愿的耐心。
他手轻轻拨开她脸颊的几根头发,而后动作很轻的抽身下车。
看了一圈,这里的确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就连开进来的路都是勉勉强强刚好够一辆车驶入的蜿蜒小道,贺承南觉得这姑娘的技术也是相当精湛了,就这么点对方她也能挤进来。
早上露水重,外面的空气带着厚重的寒气,贺承南只穿了件衬衫,外套还在乔绯身上。
他重新回车旁,拨开一旁的草,打开门,把还在熟睡的姑娘抱到后座。
移动过程中,或许是感受到了一丝寒意袭来,乔绯皱眉,像猫咪似的下意识缩了缩身体,双手从背后揽住他的腰,嘴里嘀嘀咕咕了句话,又舒服的睡去。
贺承南听清楚了,她说的是:
“滚,别掀我被子啊,我再睡会。”
说真的,贺承南没见过睡品这么差的女人。
他把乔绯往后座放,跟要她命似的,死拽着自己的衬衣不放,闭着眼睛打他胳膊:“过分了啊,松手!我就剩这个枕头了你还抢!”
贺承南:“……”
他这个身家上亿的总裁奉献了一夜,就是一块枕头。
折腾了很久才把乔绯安顿在后座睡下,贺承南也回到驾驶位,慢慢的穿过一堆荒草倒车,花了二十分钟离开那片区域。
开到有信号的地方,他才发现,乔绯把车开到了市动物园正在扩建的一块废地上。
一墙之隔,里面全是飞禽走兽。
车慢慢往音乐学院的方向开,贺承南从后视镜里看睡得如猪的女人,心里暗叹——真是个人才。
算自己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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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吵醒的时候,乔绯还有点起床气,迷迷糊糊的不大乐意。直到刺眼的阳光给她当头一亮,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蹭地一下从车上坐起来,男人的外套从身上滑落,乔绯微怔,而后抬头。
一眼就看到了车外,正抽烟的男人身影。
他身体斜倚在引擎盖上,骨节分明的指间衔着烟,烟雾是淡淡的灰白色,和他的背影一样,冷清中带了点漫不经心。
乔绯很诧异这个男人是怎么不知不觉的做完了这一切,也自知睡过了头,心里有种没能一起共苦的愧疚。慌忙之下先从包里拿出镜子检查自己有没有流口水,确定仪态没出什么问题后,才理了理头发,打开车门,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