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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这是怎么了, 话都说不利索!
是谁控制了我的身体!
阿黛尔表面保持着冷静(呆滞), 内心深处已经抓狂了。
蝙蝠侠牵过阿黛尔的手, 将珍珠放入她的掌心中,他声音沙哑地叮嘱:“拿好,别再丢了。”
珍珠与阿黛尔瓷白莹润的皮肤接触的瞬间,淡淡的白光笼罩了她,朦胧柔和,轻盈飘逸,像披着一件月华剪裁成的风衣。
鲜花盛开的馨香气息在冷凝的空气中氤氲,飘散出很远。
遮挡住月亮的阴云散开, 栖息在枝头的猫头鹰扇动翅膀,路过的流浪猫停步驻足,恭敬俯身,斯芬克斯和地狱三头犬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头都不敢抬……
年幼的神祇降临在阴暗幽深的街道上, 万物臣服。
“原来她是这样的吗?”小乔目光迷醉,声音飘渺, “像天使……”
超人一手遮住儿子的眼睛,一手用力摇晃儿子的肩膀,“别看别看!清醒一点!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没这么夸张……”
不只是小乔, 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受到了影响, 只有早有防备的超人和一向深不可测的蝙蝠侠无动于衷。
……或许可以再加上一个红头罩?他只觉得阿黛尔身上的光晃得他眼睛疼, 像高速公路上迎面而来的远光灯,炫目得无法直视。
阿黛尔收拢五指,握紧珍珠,将拳头抵在胸口处,即使珍珠烫得她几乎不能承受,她也没松开手。
她深深地呼吸,垂眸再抬眼,目光中已平静无波。
内心深处翻涌的忐忑情绪全都消失不见,仿佛有一阵狂风吹过,态度强硬地扫平了一切障碍。
我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警觉的念头一闪而逝,没能引起足够的注意。阿黛尔仰头静静凝视着蝙蝠侠,柔声问道:“我可以称呼你‘父亲’吗?”
蝙蝠侠:“……………”
夜翼傻眼了,红头罩的车钥匙掉在地上,红罗宾脚下踉跄平地摔跤,栽到了罗宾身上,罗宾像根倔强的电线杆般挺立在原地,被撞了一下,晃都不晃。
小乔……小乔看看淡定的阿黛尔,又看看淡定的超人,恍然大悟,“爸爸,你早就——”
超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儿子的嘴。
蝙蝠侠沉默不语,阿黛尔也不催促,她耐心地等待着。
反倒是超人心里很着急,他忍不住从背后揪蝙蝠侠的披风,边揪边小小声提醒,“咳!咳咳!”
别发呆了兄弟!快给个反应!
不知过去多久,蝙蝠侠终于动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寒冷的空气裹挟着浓郁的花香冲进胸腔。“你……”
“我知道了,”阿黛尔打断了蝙蝠侠的话,她温柔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遗憾,“没关系,您可以先考虑,我过段时间再来问。”
“晚安,祝您好梦。”阿黛尔后退半步,对蝙蝠侠优雅地鞠了一躬,然后她转身朝前走去,走进如水般清澈的月光里,身形恍惚一瞬,像涟漪乍起的湖面倒影,破碎成漫天流萤,融入漆黑的夜色中,彻底失去踪迹。
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罗宾,他呆呆地看向蝙蝠侠,声音干涩,“父亲,她是……”
“我想起来了,”夜翼抬手按住额头,掌心冰冷黏湿的水汽冻得他微微打颤,整个人清醒不少。他语气轻柔,藏着一丝忐忑的期待,“玛丽安娜……是吗?”
红罗宾偷偷戳红头罩,“那是谁?”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红头罩捡起车钥匙,趁着其他人都在发呆,快步走向摩托车,迅速开溜。
“等等我,求收留!”红罗宾追了上去,“我敢肯定家里今晚的气氛超级奇怪!”
红头罩嘴上无比嫌弃,说着“滚下去”,却没真动脚把红罗宾踹走。
两人悄悄远离了是非之地。
眼看话题朝着家族秘辛史的方向发展,超人果断拎起儿子打算跑路,“太晚了,小乔明天还要上学,先告辞——”
刚迈出一步,超人就感觉脖颈被用力勒住了。
蝙蝠侠抓着超人的披风,慢条斯理地在手上绕了一圈,“你早知道,三天前的宴会……”
超人有种氪石流星雨正朝他扑面砸下来的窒息感,他吞吞吐吐地回答:“当时阿黛尔本来想跟你见面的,但珍珠意外掉进下水道里了。她说珍珠很重要,必须先找到再说其它,戴安娜尊重她的选择,就……就没告诉你。”
反正这锅不能我一个人背,超人默默地想,戴安娜,交给你了!
错把阿黛尔的珍珠捡回家的罗宾听后感觉心情复杂。
蝙蝠侠又问:“戴安娜?”
“戴安娜把她从天堂岛上带出来的,”超人说,“她去调查阿瑞斯的事,暂时把阿黛尔托付给了我。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蝙蝠侠松开手,“所以她现在住在你家。”
超人赶紧把披风扯回来。他一点儿都不想问蝙蝠侠打算做什么,他只想回家。
-
克拉克小心翼翼打开门,屋里漆黑一片。
小乔夸张地比着口型,不敢大声说话,似乎害怕惊扰了什么,“爸爸,阿黛尔回来了吗?”
“应该回来了。”余光瞥见歪倒在架子旁的黑色雕花小皮靴,克拉克松了口气。
阿黛尔屏蔽了心跳,这一路上不管克拉克怎么听,都没法捕捉到熟悉的频率,吓得他差点儿以为小姑娘离家出走了。
克拉克去换居家服,小乔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克拉克搂过儿子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我想去看看阿黛尔,”小乔挠挠头,“但她说不定希望一个人待着。”
克拉克叹气,“给她一点时间吧。”
肯特宅的灯光熄灭了。
几分钟后,“吱呀”一声轻响,小卧室的门被推开,阿黛尔缓缓探出头,像只警觉的小动物般四处张望一番,确认其他人都已经睡了,然后才穿着毛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出来。她绕过乱放的快递盒,避开被推得东倒西歪的椅子,摸黑爬上沙发,蜷缩着躺下。
珍珠被穿回了白金项链上,此时正被阿黛尔拎在手里摇晃,像一盏明亮的小夜灯。
在几次尝试之后,阿黛尔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珍珠会压制她的情绪,让她的心情基本保持在平静的范围内。而一旦摘掉珍珠,烦恼就又回来了,不依不饶地缠在她心上。
阿黛尔以前没跟珍珠分开过这么久,所以也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直至今天她才发现,戴着珍珠的时候,她跟这个世界、跟其他人之间,横着一层透明却无法逾越的阻隔。
阿黛尔不断地告诉自己:“安心,我已经这样过了十几年,如果有问题,母亲不会坐视不管的。”
可内心深处有个小小的、模糊的声音在低语,那声音提醒她:“这不对,你要警惕。”
“你影响了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黛尔盯着珍珠,再一次觉得封印和失忆真的很麻烦,“你是什么东西?”
珍珠当然不会说话,回答阿黛尔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看来只有尽快得到父亲的认可,解除封印,才能在遗忘的记忆中找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