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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陷入沉默,总显得有些压抑。
半晌,欧阳文一声怆然苦笑,才又哽咽沉吟着,“师父,其实我这辈子,一直活得挺失败的!”
“虽然以前,在青城派内部,别说是普通帮众与弟子,就算旗下几位长老与高层,见到我都特别恭敬礼貌!可我也知道,那仅仅是因为我身为少掌门的身份,有奶奶撑腰!”
“哪怕在蜀都市,一些身价十亿百亿的商界大佬见到我,也同样挺尊重客气地称呼一声欧阳公子,那也只是因为,我们青城派在西南商界产业丰厚,很有影响力!”
“而除开少掌门的身份,没有奶奶的撑腰,我根本什么都不是。谁都瞧不起我,在他们心中,我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赵小天依然没说话,神情冷凝沉重。
然而没想到,这家伙脸色突然变得更加哀伤悲苦,“可是我真的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
“不仅奶奶去了,青城派被奸人夺走了,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不但自身难保,以后在陆东山的追杀下,注定只能像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随时可能横尸街头。而且就连心爱的女孩子,也彻底失去了!”
猛灌几大口啤酒,脸上已是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无可恋,“师父,您还记得以前,我跟您提起过的那个会跆拳道的女孩子吗?”
“虽然她只是出身一个北方小县城的普通职工家庭,没什么过人的家世,长得也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也算不上那种独当一面的职场精英金领丽人,仅仅是在一家公司做秘书助理,而且还不算文静温柔,性格有点野蛮喜欢耍小性子!”
“每次和她待在一起,我就觉得特别开心。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我以前从来没感觉到的!”
“我是真心喜欢她,也早发过誓,一定要把她娶回家,用一辈子去疼她爱她!”
“所以这段时间,我不顾一切地追求她,掏心掏肺地对她好。而且我也感觉得到,她对我也挺在意的,也挺喜欢我的!”
“我没告诉她,我身为青城派少掌门的身份,在西南地区还持有着好几家大集团的股权。因为我一直都深信,她与这个社会其他一些女孩子不一样!不做作,不势力,不会因为物质和金钱,玷污了内心那份纯净!”
“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爱情,是纯粹的,不应该掺杂任何杂质。是平等的,我不想给她任何压力!”
揉了揉泛红的眼眶,声音更加凄苦怆然,“可我真的没想到,最终,她还是在物质与金钱面前,妥协了!”
“就在昨天晚上,她还是跟她上班的那家公司的老总滚在了一起,去了酒店!我也知道,那个胖得跟肥猪一样的男人,不但早已结婚生子,而且年龄都快给她当爹了,而且她也对他挺反感厌恶的!”
“可最终,仅仅因为那头肥猪是公司老总,身价也还勉强有个五六亿,而且答应给她在华海市买套房,再送她一辆车,她就选择了妥协,甘愿给人做了金丝雀!”
“哦?”顷刻间,赵小天神色一阵诧异。
“师父,您真的不知道,就在今天早上,当我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个男人上下其手占着便宜,搂搂抱抱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这时,欧阳文又沙哑万念俱灰呢喃道,“我真的感觉天都塌了,感觉心中所有信念的东西,一下子就崩溃了!”
“其实我不恨她不怪她,或许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又哪来那么多纯净与纯真的东西,哪来那么多毫无杂志如童话般的美好?又哪来那么多一尘不染,不势利不物语的女孩子?或许,只是我活得太理想化了而已……”
一时间,这个堂堂七尺男儿,万念俱灰的痛苦袭来,再忍不住了,泪水刷的一下滚了出来。
身体颤抖不已,已经泣不成声,“我没想到,同样就在今天,奶奶也离我而去了!”
赵小天依然一言不发,只是又掏出一根烟,点燃,一口接着一口抽着。
说实话,他能理解,同一天之内,两大惨无人道的沉重打击,对这个本就性格软弱,从未经历过多少挫折的男人来说,是怎样的哀莫大于心死。
可最终,却也并没有安慰他两句什么,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所以你就坐在这里,跟条死狗一样,借酒浇愁醉生梦死?”
“可是我又能怎样……”然而没想到,刹那间,欧阳文情绪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喉咙一声沙哑嘶喊,“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什么都不是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悲凉凄苦,让他在这一刻快要晕死过去,全身精神力彻底被抽干,浑浊泪水不停流淌着,声音已哽咽得含糊不清,“您知不知道,我已经真的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刚才得知奶奶去世的消息,我甚至都想到了死……”
然而同样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让他也瞬间懵了!
只见眼前这个男人,神色依然平静,平静得波澜不惊。
对于他一天之内,经历的这些悲惨遭遇,依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甚至连安慰的话都没有一句。
就这样怔怔地望着他,半晌,才不紧不慢掐灭手中烟头。
可紧跟着,也只是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柄幽蓝如弯月的匕首,轻轻放在他的面前,“既然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那你就去死吧!”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活成你这样,你也的确该去死!自己了断,总比有朝一日死在陆东山手里,要有尊严一些!”
“师父……”顷刻间,欧阳文神色也是一滞,望着面前这柄锋利的匕首,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没想到,赵小天不过淡然一笑,满是讥诮嘲讽,“怎么?你连自己了断自己性命的勇气都没有,我还真有点高看你了!”
又冷冷地丢下一句,“从今以后,你也别叫我师父,我没你这个徒弟,也丢不起这个人!”
随即站起身来,大步便朝前方走去。
“师父,我……”顷刻间,欧阳文更一阵呆滞,赶紧站起身来,沙哑喊道。
然而刹那间,接下来的一幕,却那样始料不及,让他瞬间彻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