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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顾子衍灵力会突然消失，且他的天赋是筑仙体，却连圣者都不是他的对手的事情。
此前她都已经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只是今日同顾子衍提起了此事，便又记了起来。
此前狐生不是说过，数百年前，曾经有过一个同顾子衍情形差不多的人吗？苏木活了三百余年，若是有这个人，他应当会知晓。
苏木正在侍弄药田中的药草，檀悦的目光从那药草上扫过，心中有些惊异，即便只是站在这药田边，她也能够感觉到药田中那些药草蕴含着的深厚灵力，是此前苏木没来的时候不曾有过的。
“这些药草，被你养得极好。”
苏木听见檀悦的声音，抬起了头来，也没有看檀悦，只带着几分笑的望向面前的药田：“药草虽然只是草，却也有自己的魂识，用没用心，它们自然也知晓的。”
檀悦笑了起来，药草也有魂识，她第一次听闻这种说法，倒是有些意思。
苏木说完，才转过头朝着檀悦看了过来，目光落在檀悦身上，眉头轻轻蹙了蹙：“你受伤了？”
檀悦看了眼自己胳膊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过是些皮肉伤，没什么打紧的。”
苏木却是颇为不赞同，只三两步从药田中走了过来，只扫了一眼那伤口，随后深深吸了口气，撇了撇嘴，才开了口：“如今你们外面那些大夫还是没什么长进，都数百年了，用的金创药还是没什么效果。”
说完，便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来，扔给了檀悦：“这是我自己闲来无事炼制的金创药，你拿去试试，普通伤口，一日便可结疤，三日痊愈，七日之后，便连伤疤都找不到了。”
这样的好东西，檀悦自然也不会拒绝，只笑着接了过来：“多谢了。”
苏木点了点头，才又看向檀悦：“你今日来，应当不是只为了同我闲话两句的吧？”
檀悦眼中笑意更浓，这苏木长相这般稚嫩，却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倒实在是个有趣的。
“是有事想要问一问你。”
檀悦站得累了，便索性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我认得一个人，此前用灵石试炼，不过是筑仙体，可是，他的灵力却十分吓人，连圣者都不是他的对手。只可惜我如今还没有修炼成为至尊体，不然我倒是真想同他交交手，看看谁更胜一筹。”
“且他偶尔会有一夜，全身上下灵力尽失，如同一个寻常人。你说你活了三百余年，可知晓，这是什么缘故？”
苏木听完，眉头蹙了蹙，却并未立即回答檀悦的问题，反倒开口问着：“你说的，是不是你那位未婚夫君？我记着，他好似是叫什么……顾子衍对吧？是你们的国师？”
檀悦点了点头，苏木不能够离开这灵泉幻境，她也全然无需隐瞒什么：“就是他。”
苏木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两百多年前，倒是有一个人，同他情形相同。我曾经听当时的至尊者说起过此事，且我觉着此事有异，特意关注过一阵子。”
“我不知道你那位未婚夫君究竟是何故，只是当时那个人，却是因为得了一门武功秘法，逆行筋脉修炼而成的。”
“逆行筋脉修炼？”檀悦蹙紧了眉头。
苏木点了点头：“寻常人若是逆行筋脉修炼，一开始会痛不堪言，全身犹如千虫百蚁撕咬。若执意如此，就会筋脉尽毁，甚至危及性命。”
“只是当时似乎有这么一个门派，专门搜集一些小孩子来这般修炼。我了解的并不是太清楚，只知晓他们似乎有一个选人的标准，到处搜集符合要求的孩子去。且他们有一本秘籍，专门行这筋脉逆行之术。”
“只是，虽然有标准，也有秘籍，筋脉逆行毕竟不是正统的修行之术，只能算得上是歪门邪道，因而，真正成功的人并不多，大多数孩子都死了。我活了这三百多年，你那位未婚夫君也不过是我听闻的第二人。因为这个修行法子太过残忍，当时的朝廷便下旨将那个门派暗中处置了，知晓的人并不多。”
“只是虽然暗中处置了，只怕也留下了一些没能处置完全的余孽。你那夫君，多半便是这样修行而成的。”
檀悦放在石头上的手微微动了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半晌，才开口道：“除了偶尔会灵力尽失，此法若是修炼成功，可还有什么后遗症？”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听闻，即便是修炼成功，可是经由这种法子修炼之人，越是灵力高深，每晋一阶，承受的痛楚也就越多。”
“且三百年前那人，不过三十岁左右就死了，听闻是在修炼之时用法不当，爆体而亡的。想来此法即便是有所大成，也还是十分凶险的。”
檀悦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凿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苏木目光在檀悦脸上顿了一顿，才又接着道：“毕竟是歪门邪道，你若是不想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嫁过去之后，也得要好好盯紧了那顾子衍才是。”
檀悦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我与顾子衍，只怕也做不了普通夫妻那样，我与他的亲事，从始至终，都透着阴谋算计。他有他的目的，我有我的算计。要我去关切他，只怕不容易。”
顿了顿，才又接着道：“况且，做寡妇什么的，我倒是并不怎么怕的。”
苏木瞥了檀悦一眼，只嗤笑了一声：“女人，果真都是口是心非的。”
“……”
不等檀悦辩驳，苏木便径直转身回到了药田之中。
檀悦垂下头，目光落在眼前的草地上，眉头却是轻轻蹙了蹙。
虽然苏木语焉不详，可是仅仅从那三言两语之中，檀悦便也听出来了，顾子衍有多么不易。
从小就被找去，不过丁点儿大的年纪，就要克服剧痛，筋脉逆行来修炼。
数百人，只怕也只成功了他这么一人，其他人，恐怕都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