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后院的斗争

何昊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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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后院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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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右手在桌案上轻轻点着,想了想说道“张主薄,常平仓收购的占城稻种,尽快按比例分运往各州,开春前这项工作一定要完成,另外,占城稻的宣传力度还要加大才行,百姓明白了占城稻的好处后,那些大地主,自己就能派人到东南一带采购稻种,至于那些中户,若咱们收购的占城稻种有盈余,也尽量以粮换种的形式换给他们。这些宣传的事宜本属提举司,但于寺丞人还在荆襄一带,此事你就多辛苦一些。”

    “许少卿放心,您交待下来的事,下官会全力完成!各地的常平仓目前事情不多,让他们协调一下不成问题。”

    张正郑重地保证道,经过上次的整改,以及出台了一系列的奖罚措施,现在司农寺的吏员不怕做事,就怕没事做。

    多做事代表着可能多拿到奖金,没事做代表着有可能被清除出司农寺。别以为上次的大清除过后就没事了,许清制定的制度是以一年一次业绩考核,各地的常平仓和提举司,还有互相监督的作用。

    而作为各项工作的主要监督部门,提举司是许清抓得最紧的,因为上次提举司监督工作的滞后,于清泉这个好友还被他狠训了一顿,被踢出京城巡察至今还没回来。

    许清最后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曹谦,相对来说,现在司农寺几个部门,最清闲的就是田籍司了。现在地方上的田籍,还是掌管在各州各县的司曹手上,经过上次的调整,目前司农寺田籍司,也拿到了一个全国田籍的总数,但田籍司在地方上并没有吏员,在田籍的监管上还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而想象后世那样,让田籍司拥有国土资源局的职能,现在还做不到。这种职权的划拨,将会极大地触动地方州县的利益。而且司农寺的职权,也将突然膨胀到令人刮目的地方,朝中各方不会允许,司农寺本身,目前也没有能力接收这分职权。

    “曹司长,提举司目前正在各地大力推广旱地作物,这项措施一但得到落实,地方上的旱地造册问题必定增多。

    你们田籍司可尽量抽调人手,对各路的田籍情况,做一个大概的调查,调查范围包括拓荒地亩、土地兼并、田籍变更、水土流失等问题。

    若能掌握一份比较详实的数据,对咱们司农司将来的各项工作,将起到一个指导的作用,你回去之后,可以在你们田籍司内部讨论一下,若是觉得有能力去做,再拟个执行方案报上来,我会在朝中尽量给你们争取更多的权限,以方便你们调查,当然,提举司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配合你们!”

    曹谦为人慎重,他清楚这是一件非常浩大的工程,否则许清一定会以命令的形式下达,而不是以商量的口气让他们斟酌了。

    虽然许清没有定下调查的时间期限,但要完成,田籍司必定要付出万分的努力才可能办到。当然,一但完成,他的功绩也绝对够连升三阶了。他没有当场应下这事,打算回去找田籍司的其它管理人员商议后,再作决定。

    等俩人出去,许清开始处理平日积压下来的事务,还好现在司农寺分工精细,真正需要他拍板,才能执行的事务少了很多,但还是花去他大半天时间,连午饭都将就着让吏员随便弄些过来充饥。

    直到下午酉初,他才得以从司农寺脱身出来,然后带着荆六郎几人赶往大宋银行,目前司农寺经费紧张,不足以大量收购占城稻种,他要把这一项开支,直接划到大宋银行明春开始发放的青苗款中去。

    兵部尚书府。

    六娘带着贴身丫环翠儿,抱着手炉穿过后院的回廊,款摆着袅袅的身姿向书房走去,昨夜与马胜的一翻抵死缠绵,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眉眼间含烟带露。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其实许多女人欲求不满时,何尝不是怨念深深深几许。相对于夏竦的‘不作为’而言,马胜给她的慰藉让她欲罢不能,不克自制,马胜在床上的一翻话,深深地烙进了六娘的心里,在她看来,若真能如马胜所说,掌握一两样夏竦的命脉,并不只是万一被发现后,用于保命那么简单。

    夏竦光小妾就有十几房,而六娘并不得宠,加上膝下无子无女,夏竦已年近六旬了,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为将来计,若想在这个家争得一席之地,马胜的说法也不失一个很好的选择。

    六娘来到夏竦的书房前,见到房门竟是从里面关着,让她好奇心大起,夏竦在兵部坐班还未回来,平时多是那个杏儿出入,而她一个侍婢,将自己返锁在书房里做什么?带着浓浓的好奇心,六娘掂着脚尖转到后窗窥看,后窗也紧关着,她沾了点口水,在窗纸上沾了个小孔。

    从小孔中望进去,只见杏儿正站在书案前临摹字贴,神情极为专注,地下摆满了新临摹的纸张,六娘看了一阵,没看出什么不对来,心里有些失望,这个杏儿虽不是妾室,但平时比她们这些小妾还得宠,六娘到真希望抓住点她的把柄,狠狠的治一下这个狐媚子。

    六娘回到前门,开始敲起门来。

    “谁呀?”书房里传来杏儿的声音。

    翠儿上前大力拍门嚷道:“是我家六娘来了,还不快开门,我家六娘要选几本书回去解闷儿,你一个下人把自己返锁在老爷书房里做什么,难不成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同是丫环,翠儿本就看不惯杏儿得宠,不就是多认得几个字吗?

    “来了来了,奴婢马上给六娘开门。”虽然杏儿应着马上开门,可又过了一会才见她真来把门打开,六娘轻瞄了杏儿一眼,杏儿长得不算美,除了写得一手好字,六娘真想不出夏竦看上她什么。

    六娘来书房本就别有所图,她轻摆着腰身进书房后,便装着无意的四处闲转起来,在书架前乱翻了两下,又到杏儿刚才红字的书案前歇脚。

    “怎么这么没眼色,还不给我倒杯茶来!”六娘突然对亦步亦趋的杏儿怒斥道。

    杏儿毕竟是奴婢身份,当着夏竦面没人敢把她怎么样,但夏竦不在,她也不敢顶撞六娘,只得去外间倒茶水,翠儿甚为配合的跟了出去,趁着这个空隙,六娘急忙在书案及架子上搜索起来,但除了在书架后发现一个上着锁的箱子外,别的一无所获。

    那箱子的大锁她无力打开,估计要紧的物事都被锁在里面了,六娘只得懊恼的放弃,无奈地坐回桌案前,随手翻弄着桌上的那叠书,却突然发现下面整齐在压着杏儿临摹的字贴。

    精明的六娘突然意识到不对,若是一般的字贴,杏儿没必要把门反锁得这么紧,而在自己拍门之后,还冒着被自己怒斥的可能,先将几张无关紧要的字贴收拾得这么妥当才去开门。

    夏竦本就是看中她的字,才让她到书房来侍候的,临摹些字贴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情理之中,绝不会因此被责骂,然而她却将这些了贴看得如此紧要,岂不让人怀疑?

    六娘趁着翠儿在外间拖着杏儿的机会,将那些字贴打开来查看一遍,是一般的字贴,没什么特别的,等看到字帖的落款时,她才发现杏儿临摹的竟是石介的字。

    虽然字贴是一般的字贴,但一个诧异的念头却在六娘脑中一闪而过,她迅速从杏儿临摹的字贴中抽出两张,叠好放入怀中,然后把书案恢复原样。

    等杏儿泡好茶进来,六娘若无其事地汲了一口,然后到书架前选了两本书,便带着翠儿扬长而去。

    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她又把方才藏在怀中的那两张字帖拿出,细细地研究起来,可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唯一让她怀疑的是,夏竦和石介是死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上次石介撰文把夏竦骂得体无完肤,直指夏竦等人为‘大蠢’、‘鬼魅’‘大奸’。这样直接点名道姓的攻击朝中大臣,前所未有,便是六娘这种难得出门的妇人,也了然于心。

    在这种情形下,夏竦竟还收藏着石介的一张字帖,这个杏儿还反锁在书房里反复临摹,这就是六娘觉得不同寻常的地方。

    “六娘,没有找到其它东西吗?你收着这字贴有什么用?”翠儿也疑惑地问道,她作为六娘的心腹丫环,也时常和六娘一起,同床与马胜颠鸾倒凤,三人之间早已混作一团,是以六娘去书房做什么她是也清楚得很。

    “那老鬼书房里藏着一口大箱子,估计紧要的物事都锁在里面了,咱们没钥匙,只能慢慢再想办法了,这张字帖嘛,是杏儿那婢子临摹石介的字帖,我只是觉得蹊跷,所以拿来看看,不管了,先收着再说,说不定马胜那个冤家能看出什么来。”

    提起马胜,想起昨夜床上的无限舒畅,六娘又觉得身上烫热起来,心里如猫抓一般,恨不得天早点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