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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科并不远,不过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着,却不那么容易能够到达。在城门附近,几乎是人挤人的状态。
吆五喝六的小商贩们,骑着高头大马的各路人士,整一个赶集似的。不过一眼望过去,倒是乌鸡城的本地居民与外人倒是很好分辨。
第一是本地居民都穿着体面,气色红润,看样子就知道是衣食无缺的人。而且行走之间颇有大国上民的风范,那种自信的模样,就跟以前见过的大唐国人差不多。
不对,或许还要更骄傲些。
而其他人望向这些本地居民的眼神,都是止不住的羡慕,恨不得以身代之。
人潮涌涌,人分好坏,不少人见到了红玉公主这种人间绝色,便趁着人多之时想挤过来占点便宜。而红玉公主走得有点急,与月陀人护卫距离有点太远了,他们是在顾不过来。
一个长着大小眼大鼻梁的小商贩挤到了红玉公主身边,就要往她身上蹭。
但才刚伸出他的禄山之爪,就被旁边一人用力抓住。咔嚓一声,手骨都被捏成面团,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惨叫声在人群中响起,立马就吓得身边的人四散,空出了一个直径两丈的空地来。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圆内还有三个人。
一个自然是红玉公主,另一个就是那手骨被捏断的小贩,还有一个是身穿武士服的年轻人,正死死捏住那个小贩的手臂。
小贩还在哀嚎,手骨折断的痛对于他这种寻常人来说可是不能忍的。
“这位姑娘,你还好吧。这人刚才想占你便宜,我看到了只能出手惩戒一下。”武士服少年对红玉公主道。
“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不过他应该已经受到了惩戒,还请你高抬贵手放了他吧。”红玉公主道。
“姑娘真是心地善良,对这种恶人都能以德报怨。”武士服少年转过头,对这小贩道:“今日看在这姑娘的面上,我就不杀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打断你的四肢作为惩戒。”
说罢,这少年又抓过这人的另外一只手,咔嚓一声扭断。
红玉公主看了眉头一皱,连忙劝阻道:“少侠无需如此,他罪不至此,还是饶了他吧。”
这少年却得意道:“这种恶人,今日放过了,明日又不知道多少良家妇女要遭殃,不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说着,又要将这个小贩的大腿踩断,然而还没动手就听到了一声喝止。
“住手!乌鸡城内不许动武!”
一个身穿金吾卫服饰的军士排众而出,用手中的棍子指着那个武士服少年,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这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我不过惩戒一下,你们想要包庇他吗?”武士服少年大声道。
围观群众一阵嗡嗡议论,不过都相当小声,不敢大声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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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庇?你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我与这人素不相识,为何要包庇他?你要是再行污蔑,我有权以阻碍执法罪名将你拿下。”金吾卫语气严肃道。
“哼,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草菅人命,这人就算送到官府,随便给点小钱贿赂便能无罪释放。若不惩戒,这世上还有公理正义?”武士服少年不屑道。
这金吾卫听了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对那少年道:“你这人,第一次来大周国吧?”
“是又如何?”
“那我算你不知者不罪,但在大周国内,贿赂与受贿都是重罪,你如果还是随口污蔑,一样会被处置。”
武士服少年对金吾卫的警告嗤之以鼻,但却没有继续反驳,而是将那小贩一放,道:“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怎么秉公办理。这人调戏妇女,你说要怎么办?”
“是不是有罪,你与我说了都不信。你若是心怀坦荡,那不妨跟我们一起去衙门辩个明白。”金吾卫道。
“呵呵,真当我是傻子?进了衙门,你们人多势众,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屈打成招的事情我见多了。而且我生来只跪天地父母,不跪官。”武士服少年马上拒绝道。
这话说得倒是豪气干云,心想肯定能让旁边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眼睛冒星星了吧。
悄悄用眼角一看,红玉公主脸色依旧平静,甚者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变化。这让武士服少年有点心塞,再瞄了一眼围观群众,他就直接变成心梗了。
原以为能够惹来旁观者叫好,谁料只引来一阵窃窃私语,甚至还有嘲笑声发出。
武士服少年皱起眉头,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眼看这少年脸色变得有点红,这金吾卫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这乡巴佬,大周国见官不用跪。”
少年:0_0???
平民见官不跪,大概是如今这年代最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也因此,这位看起来还没什么江湖经验的少侠“破例”跟着金吾卫去了乌鸡城衙门,想看看见官不跪是什么情况。
红玉公主作为当事人,也被一并带到了衙门。只是那些月陀人也想跟着,被金吾卫直接驱散。
“回去等着,一群人去衙门,没地方招待你们。”
在人生路不熟的大周国,这群月陀人还是有点不敢放肆。毕竟这一路上见到的东西太令他们震惊了。
到了衙门,原本还想着未见官要先打一顿杀威棒,或者有人上来搓搓指头要好处。但金吾卫却将少年与红玉公主领到了一个像是衙门师爷的人面前,对他们道:“这里是讯问室,你们先进去做笔录,将事情完完本本说出来就行,我先带这家伙去治伤。”
说完,这位金吾卫便将那倒霉的小贩给带走了。
似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什么叫做笔录?难道不是直接去见大老爷,听着威武的呼声,磕头喊冤么?
看到两人没有反应,那位师爷用笔杆子敲了敲桌子道:“两位抓紧点,这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语气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却没有预料中的恶语相向,故意刁难。
红玉公主比那少年反应快些,自然地坐到了这位师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