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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长街,白马轻裘,道人和白衣僧牵马而来,灯笼昏暗的光照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朦胧画卷。
再一次相见,像是远方游子终于归家,漂泊多年的浪人再返故乡,心中俱是思绪万千。
陆鸿将晴儿交给孙瑶,上前两步,血污未拭的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
云雀风尘仆仆的脸上也难得有些许柔和之色,远远的便笑道:“能看见陆兄吃瘪,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无尘笑道:“谁说不是呢?陆兄的风采在下一直记忆犹新,在下从不曾见过如此狼狈的陆兄”,
陆鸿哈哈一笑,快步走上前,伸出手,云雀和无尘本也欲施礼,熟料陆鸿竟张开双臂给了无尘一个大大的拥抱,无尘先是一怔,随即会心一笑,在他背上轻拍了拍。
松开手后与云雀亦是一个拥抱,没有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年前,他们一同离家进入修界,从大胜关以东到拜剑红楼,从品剑轩到会稽山,从七国怨地到西域大漠,圣火教总坛,他们一路并肩为战,他们有过摩擦,有过冲突,但仍不失为最可靠的盟友。
他们或许注定无法成为交情莫逆的朋友,对他们,陆鸿无法像他对何不思,独孤伽罗一般信任,但谁也无法否认他们才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很多时候,朋友未必是知己,知己也未必是朋友。
他们是知己,这就足够了。
“云雀,你的肉身已重塑了?”,
陆鸿上下打量了一番云雀。
云雀的肉身毁于圣火教总坛,杜合欢布下的大阵中,他是知道的。
云雀道:“黑莲之身......”,
“一副皮囊而已,这副躯体还算不错”,
他的肉身并没有能够重塑,沈参合费了很多心血,但最终也只在天山顶找到三株黑莲炼化后代替他的肉身,藏纳他的魂魄。
终有残缺,终有遗憾,但人生岂不本就如此?
陆鸿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替他牵过马道:“大师的伤也全好了,你们风尘仆仆,先找个地方歇下吧,这里的事,封魔台的事明天再说”,
云雀和无尘点了点头,走上前向孙瑶施了一礼,道了声“孙瑶前辈”,
孙瑶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看到晴儿时云雀嘴角露出笑意,竟施了一礼,道:“恭喜晴儿姑娘,恭喜陆兄”,
知道他眼睛毒,晴儿脸上不禁一红,嗫嚅着什么话也说不出。
无尘则笑道:“到底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晴儿姑娘竟比孙瑶前辈还捷足先登,恭喜,恭喜”,
他一番话说的二女脸上都是飞红,见孙瑶嗔怒,他忙双手合十道:“抱歉,晚辈孟浪了”,
话虽如此,脸上笑意却没有褪去。
晴儿板着小脸道:“你们两个,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云雀和无尘俱是哈哈一笑,这世上大概只有这个小姑娘还能让他们开怀一笑吧。
陆鸿忍俊不禁,摸了摸晴儿的小脑袋。
孙瑶道:“云雀,无尘,你们的师父没有来?”,
云雀点头道:“师父在天山顶采黑莲时遇上冰甲晶睛兽,虽然诛杀魔兽,自己也受伤颇重,现正在天山养伤”,
无尘道:“叶大师在西域密宗做客,与那里的僧人相谈甚欢,已乐不思蜀了”,
孙瑶笑道:“罢了,他们的心大,天塌下来也不怕的,还是随他们去吧,却不知你们刚才说的,鸿儿招惹到的姑娘又是谁?”,
说着白了陆鸿一眼。
云雀和无尘对视一眼,眼中俱都有几分狡狯。
“那位姑娘,姓冯”,
姓冯?
陆鸿眉头一凝,道:“冯妖妖?”,
......
冯妖妖,对陆鸿来说这实在是一个让他痛恨的名字,冯天,冯唐,媚姬.....,她身上血债累累,惹上了她好像即便与她相隔万里也摆脱不了她。
夜深了,云雀和无尘都已睡下,陆鸿受伤颇重,运功一个周天后才熄了油灯睡下。
窗外月明星稀,余烟未散,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冯妖妖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她要杀自己,只怕远不止这几个魔道杀手那么简单,可是她不远万里请了北域和南荒夷族的杀手就很出人意料了,她不应该那么恨自己才是,该恨的是他。
他当然不知道媚姬的死不仅让他心伤,冯妖妖也因此而更恨他。
那个她花不到十两银子买来的女孩子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为她花了很多心血,甚至动了一点真心。
或许并不止一点,否则在得知媚姬背叛的时候她又怎会那么愤怒?她在与陆鸿明争暗斗中屡占上风,但在媚姬身上她却输的很彻底。
在得知媚姬背叛她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是夺妻之恨。
对此,陆鸿自然是毫无所知,对男女之情他或许知道一些,但对女子间的情爱他是一点儿都不懂得。
除了冯妖妖外金衣人也已与他不共戴天,却不知道这小镇上那一方是她的势力,隐在暗中的部分杀手?不化骨?尸鬼......,尸鬼的数量成千上万,她和冯妖妖在财神阁的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应该无法驾驭如此庞大数量的尸鬼,那么,应该还有一个人隐在暗中......
一夜辗转无眠,第二日早早的便起床穿好衣服,云雀和无尘比他更早,在楼上包了一间客房,备好了糕点和茗茶等待他。
“陆兄伤势恢复的好快”,
他来时云雀给他倒了一杯茶道。
陆鸿道了声谢。
无尘道:“我自小修佛,至今不过小有参悟,想要参透大乘佛法还遥不可及,道兄自小修道,亦是小有所成,真正的道术还有待磨练,陆兄不修佛,体内却有清圣佛气,不修道却有纯正的道家功法,真是令人艳羡啊”,
云雀略一颔首,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圣火教总坛分别时陆鸿还敛不住自身锋芒,现在收敛气机已是游刃有余了,确有天下第一的风范,佛气,道家功法则是锦上添花,佛法我不懂,但这混元一气功绝对是道家之人梦寐以求的功法”,
“这可是一气化三清的本源功法”,